沈华在草地上发呆，不知过去多久，只听帐篷内传来低低的声音。
    “好了没有？”
    “好了，记忆编辑完成，她已经是我们的线人了。”
    “嗯，测试一下吧，麦肯的科技虽然发达，就是bug太多。”
    “叫沈华进来测试她。”
    随后沈华就被郑伊丽叫进去。
    沈华看向自己的学姐，只见对方呆呆地，比她自己还呆……
    “来，小华，测一测她。”郑伊丽开口吩咐道。
    “怎么测？”沈华木木地问道。
    “嗯，你随便想点，我们不预设题目，免得被她骗过去，反正目的就是保证她对我们天命社的忠诚，能在关键时刻做出对我们有利的选择。”另外一个白大褂中年女人提醒道。
    沈华皱紧眉头，想了好一会才道：“学姐，你这么聪明，都能考上青森大学，帮我做几个填空题好不好？”
    “好的。”赵涵傻乎乎地回答道。
    “你就用我（）牺牲生命，（）出卖组织，进行填空吧，看看你能造出多少个句子。”沈华认真地问道。
    郑伊丽疑惑道：“这有用么？”
    “很有用，不愧是异种者的孩子，”白大褂女子赞许道，“简单的填空题，却能看出她的内心坚持和性格底色。”
    郑伊丽不说话了，听着赵涵准备如何回答。
    赵涵傻乎乎的脸上，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突然道：
    “我（害怕）牺牲生命，（所以）出卖组织。”
    “我（与其）牺牲生命，（不如）出卖组织。”
    “我（白白）牺牲生命，（忘了）出卖组织。”
    “我（大舅）牺牲生命，（二舅）出卖组织。”
    “还有……”
    沈华听得呆了，这就是学霸的碾压嘛？
    一个简单的造句，都能让她望尘莫及。
    “停停……”郑伊丽赶紧挥手制止，不然的话，看样子对方能造出几百个句子来。
    这是天生反骨啊！
    她转头看向白大褂女子，对方也呆住了。
    “不可能啊，记忆编辑确实编辑成功了，相关记忆场景中，是我们救了她，给了她异种，给了她人生希望，为的就是让她对我们天命社忠心耿耿，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白大褂女子喃喃自语道。
    “那只有一个解释，记忆编辑有缺陷，只编辑记忆还不足以达成目的，还要修改性格。”郑伊丽猜测道。
    “修改性格？技术上做不到，记忆编辑，还是借助插管手术，刚刚研究出来的。”白大褂女子摇头道。
    “那可怎么办？我们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将人弄出来。”郑伊丽有些生气。
    要知道这个赵涵可不一般，背后站着两个巨佬，一旦被他们发现问题，天命社注定要迎来重大打击。
    其实他们之前就搞过一次线人埋设行动，那次针对的是赵涵的叔叔赵维，当时是面向长远，将目光放在赵维的儿子身上。
    现在局面变化太快，他们需要一个新棋子，于是目光又投在了赵涵身上。
    白大褂女子托着下巴，盯着赵涵打量。
    她突然道：“我明白了，她自己的生活经历太幸福，所以不可能因为我们编辑的几个记忆场景，就会在危险之下，为我们牺牲。”
    “难道要重头编辑么？”郑伊丽为难道。
    “不可能，重头编辑，要先将原本的记忆洗干净，然后再让她在虚拟场景里重新形成新的记忆性格，但这就面临着与外界现实情况的冲突。她只要回去，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只能见缝插针地插上一些记忆才能不被人发现问题。”白大褂女子摇头道。
    “算了，那就再换一个对象，我还以为她是个性格坚韧的女子，原来就是个小清新，绿茶。”郑伊丽遗憾道。
    “只能如此了，”白大褂女人点头道，“先把她送回去吧，至少她在无威胁的和平情况下，对我们应该是友善的。”
    “那也行，至少没有白做工。”
    没多久，郑伊丽就开车将沈华和赵涵两人重新送回东水城。
    两人在东水一中校门口下了车。
    这时，“赵涵”已经恢复过来。
    “学姐再见。”
    “小华再见。”赵涵微微笑着，对沈华挥手。
    两人挥手离开，就像多年的好朋友一般。
    沈华看着赵涵离开，心中在想，原来这个学姐竟然是个绿茶，我要告诉那个人，免得将来被她坑了。
    …………
    闻人升家中。
    赵涵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起来。
    “睡醒了？”吴杉杉走过来，丢给她一把毛巾。
    赵涵拿毛巾下意识地擦了擦脸。
    “我刚才好像是被电昏了？不应该啊，我的防御术也有中级，连电流都抗不住？”她立刻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
    “毕竟是天命社，一直和异种者做对，肯定是开发出了某些针对性的武器，破防也不奇怪。”王文文在一旁喝着饮料，摇头道。
    “呃，我还是太弱小了，总感觉老师又骗了我。两年前的老师，应该能轻易制服她们吧？”赵涵悻悻道。
    “你知道就好，明明有危险，你还要一脚踩进去，说你什么好？”吴杉杉教训道。
    “我也是想看看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还好你提前打了电话，不然的话，你就惨了，要被修改记忆，变成另外一个人。”王文文接着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赵涵追问道。
    “后来是老师用傀儡代替了你，然后跟着她们去了郊外，情况都在视频里，你自己看吧。”王文文丢过手机。
    赵涵捧起手机仔细看起来。
    看到一半，她差点笑出来。
    “老师就是老师，造句功底果然高深。”
    “哈哈，我觉得也是。”王文文嘻嘻笑道。
    闻人升让小女孩不要败坏赵涵名声，她的确做到了，她败坏了他的名声。
    “唉，谁知道他在干什么，这么不靠谱。”吴杉杉头疼道。
    本来好好地卧底不就好了，非要折腾一遍。
    不过这样做的话，倒有一个好处，避免了更多的怀疑和测试。
    “天命社的人，行动很猖獗啊，都活动到我们这样的核心区了。”王文文随后担心道。
    “或许是巡察司已经自顾不暇了，毕竟总人数放在那里，除非掌握神秘之力的劳动力能猛增，不然的话，肯定无法应付越来越麻烦的局面。”吴杉杉分析道。
    “怎么猛增？异种每年只出产很少数，除非让普通人也能掌握这种力量，那我倒是不反对。”王文文又喝了一大口。
    “这事只能慢慢来，不能一下放开口子。”赵涵想了想道。
    她当然不是那种自己上车就要将车门焊死的人，她并不反对普通人拥有神秘之力。
    只是要经过很好的安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