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媛借着这个话题,继续向众人解释傩舞鬼祭的来历:
“傩舞又称鬼戏,起源于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巫术意识,是民间流传数千年的一种祭祀鬼神、祛灾避祸、娱神安民的一种祈祷仪式,在传统华夏文明中,傩历史悠久、活动分布广泛,从北疆到中原再到南境,广泛流行于各个乡野村镇,无论是服装还是仪式,都带有很强烈的宗教属性。”
“从刚才的冰夷府君祭碑来看,巫棺镇的百姓大概也尊崇远古祭奠方式,这个地方并不是戏楼,而是傩舞祭鬼的地方!”
岳观潮走上前,用枪口抵着这些女裙:“要不,我们把这哥几个先弄出来,他们肯定不是自个穿上去的,说不定还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说得也对,我们不能放过一丝可疑之处!”
陆奉简文绉绉说道。
这种脏乱的差事,他们俩没让阿萤和宋思媛插手,两个人手上裹了白布,把尸体从华丽祭服里出来。
“嘙!好像闷了几年的老汉臭脚,真他娘的味儿!”
岳观潮忍不住捂着鼻子,仔细观察这些尸体,死了估计好长时间了,皮肉缩水得不成样子,他们乌紫发臭的皮囊紧紧贴着骨头,怒目圆睁,保持着死前的状态!
这些人身上穿着粗布汗衫、老棉坎肩、麻布裤,外面罩着羊皮袄子,绑腿下穿起熊毛靴……
看这打扮,是林场里上了年纪的老猎人。
岳观潮拿起他们身后的长猎枪看了看,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哥几个估计也是偷偷进入巫棺镇,死了好几年了,就是没明白咋像干尸一样没沤烂。”
“不对!”
陆奉简听完他的话,直直盯着这些尸体,目光定格在老猎人身上的布包。
他赶紧倒出里面的东西,眼睛一亮:“你们还记得柜子里拿到的麻布地图吧!”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岳观潮从背包拿出地图,跟从尸体身上发现的麻布图一对比,材质、纹路都一样,只是新地图比旧地图更详细,连笔迹都差不多一样!
宋思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奉简,你是不是想说,这些老猎人其实没死太久,是最近才死亡的!”
陆奉简重重点头:“是,不过这就奇怪了,刚死了不久的尸体,为什么会枯缩成这样?”
这句话,说得所有人瞳孔一震。
岳观潮拿出匕首,割开那尸体皮肤,里面只剩一层干肉裹着骨头。
原来…不是数年缩水成了这样,而是…被吸干了!
得知真相,他神色一凛看向所有人:“不好,老猎人们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嘬干净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走。”
岳观潮正想带着他们出去,幕墙外突然扑腾乱响。
他们走到门前一看,戏台上空不知何时飞出几十只白毛渡鸦,向着二楼的窗户凌乱逃走。
这些白毛渡鸦,岳观潮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此时,他心中突然涌现出不祥预感。
“快看!”
“那些尸体,怎么消失了!”
众人耳边响起阿萤的惊呼声。
他们回头一看,刚才被他们放下来的尸体连同祭服女裙,全都不见了!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如坠冰窟。
幕墙后的小房间,只有这一个出口,他们刚才一直堵在门口,如果真有什么东西从门口出去,他们绝对会有所察觉。
可现实发生的情况,却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
这些尸体,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它们还能不发出一丝一毫声音,要不是阿萤向后看,他们可能连尸体消失都发现不了。
强烈的诡谲感,笼罩在众人头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退出房间站到戏台旁!
叮咚……铛铛。
那熟悉腰铃声骤然响动,由远及近涌入所有人耳朵
他们好似酒醉晕眩,景物不断被拉扯变形,就像一头扎进满是旋涡的彩色染缸,岳观潮猛地一睁眼,藤蔓野草如倒序生长,一点点退出傩舞楼!
嗤拉一声!
廊柱上的灯盏突然亮起,那汹涌火光把楼内照得亮堂又诡异,被烧毁的物件一点点恢复生命,复现往日光彩。
岳观潮揉了揉眼,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戏台,此刻却五个盛装女傩端坐于前。
戏台两侧,乐师拿起大鼓、竹笛、编钟、铜磬、长铃、牛角埙、筚篥、箜篌……各式各样的乐器随着抑扬顿挫的鼓点,如洪水龙吼般和鸣弹奏,肃杀威严之气,在乐器中喷薄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