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孔雀,上次央我们去秦岭,你还没得把钱结清,原来是这大个子害滴我疑神疑鬼了好久,还以为真是闹鬼喽。”
蓝如灵说着就要动手拿鞭,任孔雀怕二者再打起来,赶紧拦下来:“行行,不就是钱吗,等这次回荼洞,我把钱给你们就是喽。”
听了这话,蓝如灵这才罢休,气鼓鼓甩下鞭子又收回去。
“那,你到底想去荼洞干啥子,你老汉儿老娘都说了叫你外走别回去,你回去万一再被洞神给掳走了,就麻烦了!”
“是啊,不管我跑得多远,洞神都不会消失,就连志哥都被洞神给收了命,我算是逃出来了,可山湾里其他女娃咋个办,难道,她们也能躲过洞神?我是想回去调查清楚,洞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任孔雀的话,说的蓝如灵惊讶不已,连忙打消她这个想法:“任孔雀,不是我说你,洞神这东西玄乎得很,你可不要硬着头往上撞,万一你出了事情,那活命地机会都没了。”
“蓝如灵,我找你来不是叫你给我敲退堂鼓,我都已经打点好要回去,不管洞神是人是鬼、是神是怪,我都要搞清楚为啥他选中我做落花洞女。”
“我看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去,算喽算喽,我们就陪你走这一趟。”蓝如灵还想劝她,见任孔雀跟倔脾气驴一样,也就不再多劝。
“你们这次从哪里过来?怎么还赶着三四个尸体。”
蓝如灵指着舆图上地湘省:“沙潭,替一伙打盐客收尸送回秀安县。”
“打盐客是什么意思?”
宋思媛刚才听了任孔雀说起的西南盐荒,已经知道跟食盐有关,蓝如灵打量着宋思媛满脸烦气:“哎呦,这咋个解释嘛,孔雀你来解释嘛,我这西南官话都说不伶俐。”
任孔雀接过话头解释道,打盐客,就是川湘黔等地到外省盐池去做工地山民!
前面说到,从前朝末年到现在,川湘黔等西南山地都在闹盐荒,土匪把持山区、商贾运不进食盐粮食。
山民从草木灰、辣椒中吃到地盐实在是少之又少,人活着每天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如果长期不吃盐,身体会产生各种病症,比如瘿肿、四肢无力、神经衰弱、骨骼疏松、恶心呕吐、面色苍白,甚至有可能羸弱到卧床不起。
但凡能运进来地食盐又价格昂贵,这些山民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到外省盐池去做工,不收工钱只以粗盐来结算,然后互相结伴运回家,以较低的价格卖给乡里乡亲,这样大家既不用出高价也能吃到食盐。
这样做的人多了后就形成了盐客队,到了农闲时节,往往是成群结队的人从西南赶往陕甘、两浙、江淮等临近外省,近处的也有湘省澄县,等过了三四个月以后,就会舍了工钱换出一批粗盐回到十万大山。
这些盐池的老板只需要管顿饭再发点盐,已经是节约了成本,这点粗盐给出去倒也不算什么赔本买卖,你受益来我省心,这套规矩就这么流传下来!
这些年来,这样做的西南山民越来越多,也靠着这条路活了不少人的命,这些人真要是一年半载不吃盐,指不定早就病倒了,至于更严重一点,进了棺材也是可能的,打盐客们愣是从土匪封锁的山道中,给西南等地蹚出了一条道。
千难万难,这确实是一条解决办法,尽管有用却并不合法。
别说是前朝官府,就是民国政院也严禁倒卖私盐,不管是粗盐还是细盐,只要出了盐池没有凭证,那就属于私盐,是缉私队严厉打击的对象,只要抓到轻则绞刑重则砍头。
官道有守卫、山道有土匪,这些打盐客要想把盐带回去,不但要躲避官府抓捕,也要躲避土匪横抢,往往没法走官道,只能循着祖辈蹚出的川黔旧道行走,这一路上,难免要跟官府、土匪起冲突。
他们这次拉走的,就是走到湘省首府沙潭城附近被扣下的打盐客,这些人虽说是自用不用于售卖得利,但是还是属于私盐枭众,已经被审案局施了绞刑,尸体还算完整,同行的几个老乡凑了钱,打算让他们运回秀安老家。
“缉私队难道不知道西南盐荒吗?这些盐都是拿来救命的!”
宋思媛义愤填膺,西南盐荒他们不去剿匪,反倒是为难几个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大小姐,我看你手滑溜地跟剥壳鸡蛋一样,你是没吃过俺们泥腿子的苦啊,人缉私队吃的是官府的饭,知道有盐荒有啥用,他们专门抓的就是打盐客。”
蓝如灵的话说得宋思媛大为震惊,继续问道:“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