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桃花江景区热烈的招待了赵长安一行,喝得赵长安大醉,夜宿景区宾馆。
第二天清晨,游艇把赵长安几人送回文家村。
赵长安,刘奕辉,钟连伟和文烨奶奶告别,开车驶离文家村,转入312国道,朝着南边刘奕辉家乡大山方向行驶。
在路上,赵长安先后接到了吴悦,付庆威,郑驰,刘翠,陆菲菲,周翘,唐霜,苏相臣,老妈,夏长海,苏正范,余云伟,陶娇的电话。
这些电话让别人代接都不合适,赵长安只得一次次停车,耐心的接。
“赵长安至于么,一顿饭钱,你这么逃?”
电话那边,陶娇气势汹汹:“你究竟有多穷哈!”
“事情赶到一起了,确实没办法。”
赵长安泼皮滚肉,不为所动:“改日,改日,全山城的地儿任你挑。”
“赵长安,我到镇上了,李主任要和我一起去石料厂,他说那边他已经教育了,这次当面说清;谢谢你。”
“开心一些,人生没那么晦暗。眼睛放辽阔一些你就会发现,人生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嗯,嗯。”
挂了电话,“你俩这是啥眼神儿,皮痒了?”
“呵呵,人生呐~,处处都是彩虹!”钟连伟恨不得赋诗一首,奈何肚子空空没文化。
“安老大你说得太对了,我好感动,哈哈——”
刘奕辉则是狂笑。
“长安,回来没有,啥时候聚聚?”
吴悦。
“我靠,赵长安你上电视了,省卫视,你牛匹!有时间不,晚上兄弟们聚聚?”
余云伟。
“长安,你还在上学,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啥?过年一定要来给你干妈拜年。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
“长安你这孩子,真是乱花钱!——”
夏长海夫妇。
“相机已经买好了,郑驰过来拿了。”
“我二十八号上午回来,你现在是大款了呀,居然买一万多一台的数码相机,我先过过手瘾。朱亮这天放假,晚上聚聚!”
“我靠,我送人的,你可别手贱!”
“靠!”
“你就不能用电脑把照片发给我,很难么?”
陆菲菲。
“放寒假大冷天我早晨7点就得起来,穿过半个明珠去学校。到家天都黑了,别人都在逛街,我却每天都得蹲点,——”
唐霜的话里,抓狂而且怨气满满。
“长安,有个叫金仕波的你认不认识,剃着光头,来家找你,我没给他号码。”
“认识,再找我,妈你把我的手机号给他,是我一个初中同学。”
上一世金仕波又走了几年弯路,混到二十七八还是街上最底层的老痞子。
赵长安给他指了一条路,在桃花江边包了一段河堤,卖茶水开大排档搞烧烤。
结果第一年就挣了几十万,发了。
在赵长安穿过来的时候,金仕波除了那段一年几十万的河段,又在郊区承包了一条山沟,堵起来成了一片百亩小水库,办农家乐。
开着一辆百万级的悍马,脖子上挂着狗链子一样粗的黄金链子,人模狗样的俨然成了一个成功人士。
赵长安一回山城,他就是再忙也要请客。
这些年赵长安父母年纪大了,他又在郑市,很多事情都是让金仕波帮忙。
就像为人很不错,精明,前途也很不错的钱明鉴。
赵长安决定君子之交淡如水。
而对流里流气的金仕波,赵长安则是准备当好兄弟来交往。
这里面只讲感情,不论利益!
——
焦凤月坐在厨房的火塘边烤火。
说是烤火,火塘里面的火都快熄了,她都没有精力去加一把柴火。
因为在她的心里面全是焦躁。
昨天大雪停住,她特地跑了十几里山路到镇上,打儿子的电话问怎么还没回家。
结果儿子说在山城同学家里,今天回来。
她还是从儿子寄来的信里(赵长安元旦郑市演唱),才得到这个号码。
焦凤月不认识字,更不会打电话,腊月二十三是她第一次打电话。
还是求着帮大人看店的一个初中生打得。
当时打完电话,看到那个初中生怪怪的表情,焦凤月自豪的说道:“这是我儿子学校的电话,他是大学生,孩子你好好上学,也能考上大学当大学生!”
昨天是另一个小卖部。
“你儿子真有钱,居然在用大哥大!”
听到店主的惊叹,焦凤月连忙纠正:“他一个穷学生哪里有钱,这不是大哥大,是他学校的电话!”
“学校的电话,那他现在在哪儿?”
打电话的时候,焦凤月的声音比较大,店主也听到了一点。
“在山城,明天就回来了!”
焦凤月高兴的回答。
店主笑笑,只是收钱,没再说话。
这种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往村里回,焦凤月遇到了黄新媛家里包得镇上的面包车。
黄新媛家的黄家村山田各一半,条件一直比九分山一分地的刘家村要好得多。
黄新媛的父母黄玉河和刘子芬,才四十出头,年轻力壮;黄新媛长得白白净净,不胖不瘦,底盘大,一看就是生孩子的好把式。
在儿子考上纺专以后,她还想着两人是老乡,一同上学回来,说不定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儿媳妇。
所以在刘子芬罕见热情的招呼她,说大雪天带她一程,焦凤月就没有推辞,一脸谢的坐上了面包车。
“新媛,我家刘奕辉昨天就回来了,住在同学家,明天回来。你什么时候去上学,和我家刘奕辉一块,出门在外也好有个照应,让他排队买票,帮着提东西。”
“好的,姨。”
黄新媛看了焦凤月一眼,偏头望向车窗外的雪景。
“刘家嫂子你还不知道你家孩子打架被学校开除了么?”
刘子芬一句话,就把焦凤月震得直发晕。
“妈!”
“镇上都传遍了,小媛和郝飞鹏,左强他们一起回来,镇上郑市上学的都知道了,都开除好几个月了!”
焦凤月失魂落魄的下车。
“你说那干啥?”
黄玉河。
“妈,你真是的!”
黄新媛。
“啥啥啥?你以为她那话安着好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娘儿俩的比样儿!郝飞鹏家在镇上,有两间门面房,她一个寡妇能比?真是不要脸,羞先人呐,——”
面包车在雪地山路慢慢远去。
从车上刘子芬传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捥着焦凤月的心。
然而更捥心的是,刘子芬说得儿子打架被开除的话,则是让焦凤月浑身颤栗。
虽然她一个劲儿的说是假的,是假的。
可是理智却在冰冷无情的对她说,‘这是真的!’
从昨天上午到家,一直到现在上午,焦凤月就吃了一个烤的焦了的红薯。
她一点都吃不下去。
她一点都不饿!
她只祈求昨天上镇上,其实只是她做得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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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汪汪汪~”
迷迷糊糊中,焦凤月听到似乎是儿子的喊声,还有大黄的犬吠声。
柴门犬吠,风雪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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