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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哈里木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地警惕,看着公孙五楼,沉声道:“你又想搞什么鬼名堂?国师要你带兵来援,你回去复命就是,这指挥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公孙五楼笑道:“我说哈里木老兄啊,人我给你带来了,指挥我也不抢你的,难道我在这城下,还能让城上的那些宫卫们听我的号令?别说他们都是各大贵族和将相们的子弟,就算是我的这些个家丁护卫,也不可能做到这点啊。”
贺兰哈里木的神色稍缓,但眉头仍然紧皱着:“既然如此,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公孙五楼苦笑道:“国师也好,陛下也罢,是要我带兵过来接应你,甚至…………”
说到这里,他发出一阵诡异的微笑,凑上前去两步,低声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国师也好,陛下也罢,对你们贺兰部真的这么放心吧!”
贺兰哈里木的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信任我们贺兰部?不信任我贺兰哈里木吗?”
公孙五楼叹了口气:“这个,我敢对天发誓,这次真的不是我说的话,你可要知道,现在我在城中是个什么处境,多句嘴都可能给人挑毛病要杀我,哪还敢乱发表什么意见?是他们慕容家的宗室和大将们,说你哈里木将军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而东城的将官,也多是跟你一起给下了大牢严刑拷打的,对陛下和国师难免有怨恨在心,所以…………”
贺兰哈里木冷笑道:“所以,我会临阵倒戈,叛变投敌?太可笑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是投敌,刚才就开门放晋军进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公孙五楼勾了勾嘴角:“其实啊,不就是那些慕容部的宗室亲王们,看你东城这里打的最好,心生妒忌了嘛,反正有人这样提,还有人说,说你哈里木将军打的好,但伤亡也不小,要不要先轮换下来休整一下呢。”
贺兰哈里木咬着牙,恨恨地一拳击在掌心:“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勾心斗角,抢功夺利的,真不知道他们慕容氏的人想干什么。原来我总是不明白为啥慕容氏如此强大的燕国怎么就这样完蛋了,现在…………”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收住了嘴,对着公孙五楼上下打量起来:“不会是你小子又想到什么挑拨离间,陷害本将军的阴损招数了吧,哼,我才不想听你这些,刚才我什么也没说,你去举报我我也不会承认。”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拍了拍贺兰哈里木的肩膀:“我说老哈啊,别这样,我是真的想帮你,本来按某些人的意思呢,是要我带兵在后面监视你,甚至接替你的指挥权,你看,我带着宫中宿卫,手上又有国师的令牌,就算这样下令,你也只能照办吧,又有何必要骗你?!”
贺兰哈里木冷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有国师他们都知道你的斤两,你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本事守住这东城,就算脑子进了水,或者是给驴踢了,也不会有人下这样的命令。”
公孙五楼微微一笑:“但同样也不敢有人把这东城的安危,安全交在你贺兰哈里木将军的身上吧,毕竟,你对陛下,对国师都有怨言,贺兰部也不是什么大燕的核心忠臣,你们当年能背弃北魏南下,今天也就可以转献城池投晋。实在不行,顶不住的时候,也可以临阵投降,这些事,他们不得不防啊。”
贺兰哈里木冷笑道:“所以,他们派你来,其实是为了监视我和部下的?”
公孙五楼点了点头:“是啊,但是我这回可不想再跟着他们慕容氏的内斗而完蛋了,这城要是破了,那再斗来斗去又有啥用,所以,我就把我的手下全交给你,让你来指挥,不管怎么说,你的部下刚才伤亡可不小,有这一千生力军的加入,对你可是一笔不小的助力呢。”
贺兰哈里木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得谢谢你,公孙五楼,这回你要是心术用在正途上,跟我并力防守,那我倒是会对你刮目相看。”
公孙五楼笑道:“老哈啊,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所以,干脆把手下全交给你了,我这可是冒着事后给人清算的风险哪,但只有先活下来,才有事后,不然,就冲着我亲手在城头肢解了张纲他老娘,我要是落在晋军手中,只怕会比他娘死得更惨咧。”
贺兰哈里木笑道:“你小子,好歹也有些武艺的,却只能去欺负一个老太婆,真是让人鄙视。不过,你这算是自断后路,显示自己的决心,也倒是符合兵法,这么说来,你留在这里,不是为了耍什么花样,只不过是因为兵给了我,你自己不好回去交代是吧。”
公孙五楼连忙点头道:“不错不错,就是这样,反正兵我全给了你,就剩这八十多名护卫来保命了,我在这里为你呐喊助威,不上去给你添乱,当然,要是实在危急的时候,我也是可以上去拼命的。反正,我已经没退路了,就算不死于这城头,也要死于军法,还不如拼他个活路出来。”
贺兰哈里木笑着拍了拍公孙五楼的肩膀:“你小子,总算能想明白了,那就在这里好好地看我们城头如何杀敌的吧,放心,晋军的强攻和地道战法都失败了,损失不小,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招,现在无非就是想虚张声势找回点场子,你就好好看着,我们是如何把他们打下去的!”
公孙五楼的目光,落在了散乱在城墙内百步左右,七零八落的二十多部无人看守的投石车,说道:“这些投石车难道就这样闲置着,不用了吗?”
贺兰哈里木摇了摇头:“石块早扔完了,现在放那里就是个摆设,怎么,你这回带了石料过来?”
公孙五楼摇了摇头,一指身后的几十辆辎重车,上面放着不少布囊,口子扎紧,不知道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