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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镇恶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使劲地揉了起来,对面的段宏一脸的诧异,看着王镇恶,说道:“镇恶,你怎么了,给沙子进眼了吗?”
王镇恶一边揉着一眼睛,一边摇头道:“没有啊,阿宏,你有没有看到大柱兄弟动了一下呢?”
段宏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了地上的刘大柱:“你说的大柱兄弟,是刘大柱吗?他都死了还怎么动啊,镇恶兄弟,你可能是太累了吧。最好…………”
他突然收住了嘴,惊得说不出话了,因为他这下也清楚地看到,刘大柱的脑袋,扭了扭,还发出了一阵骨节作响的声音。
这下王镇恶也看了个真切,不止是刘大柱,在他身边躺成一长排的上百具晋军的尸体,伤口都开始流出黑色的汁液,而他们的眼睛,几乎同时睁开,整个眼珠子,变得一片碧绿,仿佛阎罗,一股死亡的恶臭气息,就象那些长生怪物的味道,在四周弥漫开来,而淡淡的紫黑色雾气,也开始在空中弥漫。
这下王镇恶反应了过来,他大吼道:“不好,不好,这些尸体快要变成长生怪物了,快,快烧掉它们!”他说着,飞快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油小瓶,就要扔向刘大柱。
段宏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王镇恶的手腕,如同一把铁钳,死死地卡住了王镇恶的动作,让他的瓶子,再也丢不出去,段宏大声道:“不行,这是我们的兄弟,他们不是怪物,那些,那些长生怪物是服了药才会变成的,他们,他们只是…………”
只听到一声惨叫,一个正背着尸体的民夫,却没有留意到背上所背的这具尸体,双眼突然睁开,绿光闪闪间,狠狠地对着这个民夫的脖子咬了一口,这民夫负痛惨叫,一下子就把背上的这具“尸体”给掀到了地上,痛得在原地狂跳,而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他被咬的那个位置,鲜血漂流,两颗门牙,明晃晃地就在他的伤口处嵌着,而牙齿已经不象人类的,变得又尖又利,似是狼牙一般,更是通体黑色,让人看了就想呕吐。
这个给咬过了的民夫,跳了几下后,突然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冒着鲜血的伤口,在他倒地之后,开始向外冒出墨汁一样的,又腥又臭的汁液,而他的手脚,开始情不自禁地抽搐着,露出在外的十指,开始迅速地变黑,变粗,而指甲也在疯狂生长,变得又尖又利,如同狼爪一般。
王镇恶猛地挣脱开了段宏的手,大吼着指向着这地上的民夫:“阿宏,你看到没有,这些怪物咬了人抓了人,能把给咬的人也变成他们这样的怪物,现在的刘十柱,已经不再是活着的时候你的十柱兄弟,如果你也想跟他变成一样的这种“兄弟”,我现在就把你也一起烧了!”
说到这里,他也不顾呆若木鸡的段宏还在发愣,一把把手中的火油瓶就狠狠地砸到了刚才给咬过,躺在地上正在变异的那个民夫身上,然后从身边的一个护卫手中抢过火把,顿时,这个正在地上抽搐变异的尸体,连同之前咬他的那个刚变出来的长生怪物一样,都浑身上下着着熊熊的烈火,发出阵阵恐怖的,绝非人类的惨叫声,在烈焰之中翻滚了。
王镇恶扔完火把之后,拉着段宏的手,就往后跑,一边跑,一边怒吼道:“快,快把这些怪物全给烧了,别让它们咬到抓到,这回的怪物,会把活人也变成他们这种!”
段宏终于反应了过来,跟着王镇恶一起向后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回神,说道:“这,这怎么可能,二强兄弟他,他怎么…………”
王镇恶一边气喘吁吁地跑步,一边咬着牙:“你说的二强兄弟,就是刚才背尸体给咬的民夫吗?”
段宏点头道:“是的,他背的是他弟弟三壮,难道,难道三壮也变成长生怪物了?”
王镇恶叹道:“是的,黑袍比我们想的还要残忍,还要可怕,以前,以前他弄出的长生怪物,是可怕的,可怕的杀人工具,刀枪难入,可以碎甲破盾,绝难抵挡,要消灭它们除了用神兵利刃斩下头颅,就只有靠火攻了,就象,就象刚才这样!”
段宏睁大了眼睛,回头看着远处,不少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着火燃烧,甚至在翻滚不已,但更多的,则是从火焰中起身,眼冒绿光,长着黑黑的牙齿和长长的指甲,开始抓挠,啃咬离他们最近的活人。
与之前是把活人当成食物一样,撕咬得四分五裂,甚至生吃肝肠的那种残忍血腥不同,这回的这些个怪物,仿佛变成了恶狗,抱着人的腿和脖子就啃。
在声声惨叫声中,给咬中抓伤的人,慢慢地就会跟二强一样倒地挣扎,没几下就断了气,然后转眼间,就眼冒绿光,象个僵尸似地从地上跳起,变成那种可怕的同类,几乎转眼间,近百名军士就惨遭毒手和毒口。
段宏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对着那些还在拿着手中的兵器,跟这些怪物们奋勇搏斗的军士们大吼道:“撤,快撤,给咬到了就变成怪物了,快回来!”
刘钟那充满了惊讶的声音在段宏的身后十余步处响起:“什么情况,这,这怎么突然出现了长生人?”
王镇恶厉声道:“这些鬼东西,只要咬到人,就能把人也变成长生怪物,全部散开,后撤,不要跟他们近战,用火箭消灭这些怪物!”
刘钟终于明白了过来,对着身后的数千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军士们叫道:“快,快回去,散开,弓箭手,弓箭手准备用火…………”
他的话音未落,几个孔明灯从他的头顶飞过,身后的弓箭手队列中,一阵弓弩射击,飞蝗般的弩矢纷纷地打中了上头的大囊,两个孔明灯迅速地坠地,狠狠地落到了刚刚奔向前方,还来不及闪躲的一个民夫小队中,叫骂声和烟尘四起,而很快,就传来了那股子恶臭的味道,以及惊呼与惨叫之声。
南城内门之上,黑袍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残忍的微笑,他眼前的翁城之中,同样开始站起数以百计的这种长生怪物,他看着远处刘裕的帅台:“天地双鬼,你接得住吗,刘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