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常年的安稳让我松懈了对危机的感知,恩雅随帝国军出征后不久这种若有若无的心悚感也越发的强烈。
不对!这种感觉很不对!这种心悸与当年调军支援塞浠斯大人那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我未做等待,也没有给任何人打照应,只身一人连夜赶往了帝国军所前进的目的地……”
……
淡为纯白的空间逐渐被几滴殷红给染尽,萧杀声在耳旁四起。转眼间脚下已是遍地沉尸。
数以万计的帝国军被全部冲散,各自为战的士兵甚至还未找到敌人就已人头落地。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身高数米面目狰狞,身披帝国士兵残肢断骨的地煞军犹如战场的鬼神。寻找着已为数不多的生还者。
……
“如你所见,这就是阶级的压制,种族的压制。羸弱的人类只要面对上这种敌人便毫无胜算可言,就唯有拿人命去堆,才方有一线生机。”
“这一点,我无可评价。但这就是“人类”的生存方式,总是以主动的战争示威以此来掩盖自身弱小的事实。若不去征服就是被征服,弱肉强食,让人类无路可走。”
些许一顿的加斯顿稍显吃惊,对于神明来说这样一种处于生物金字塔基石底端阶级的种族根本入不了自己的法眼。可“苍辉圣龙”此时的一番话却颠覆了自己的想法……
“哼,也许是我过于看好人类了吧。一直期望他们有所改变,但终究还是痴人说梦。这种盲目的战争终将摧毁人类自己!而恩雅也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
在遍地都是帝国军尸骸的荒野,一个青年跪坐在一座堆起的尸山上,怀中抱着一具已经冰凉的身躯。
漫天的雨打湿了青年的发梢贴合在了他那张死灰般的脸上。雨与血混浠在一起染红了青年身着的亚斯学院的校服。
怀中的身躯早已冰冷,失去了应有的温度。一道令人发寒的伤口刻在她的胸口深可见骨。
……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抱歉阿……雷…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和你…就能和你……”
“………”
抚摸在青年面庞的细手逐渐滑落,恩雅不甘地合上了疲惫的双眼。她伤势其实早已能将她“带走”,但她仍以自己的意志拒绝了死亡,并等待着、期盼着他的到来,只为见他最后一面……
难以言语的悲痛占满了青年的心,世界在这一刻好似都变成了灰色。
什么此生的誓言…仍存在么……
什么不变的执念…还坚持么……
什么海神的嘱托…还重要吗……
什么人类的身份…无所谓了……
青年一切的一切都在少女闭上双眼的那一刻随她一起去了。
这种绝望感甚至更胜当初瀚海圣龙塞浠斯陨落的那一天。
……
无所谓了,不重要了……我只要她活着!我只要还她能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都无法再在我心中占据任何一囿,因为……她早已是我心中的全部!
我要……再创造一个有你的世界
……
炼去的修为,隐藏的真身在青年痛贯天灵的一刻全部回归。
近乎全部的第三神权“海洋”在此瞬间融合完毕。浩瀚的忘川之流回应着青年的意愿席卷了整片荒野。
无论是上一刻还是鬼神之姿的地煞军还是在四散奔逃的帝国士兵都被卷入了这股一去无回的忘川之河。
生命的归流围绕着青年身侧回转。在场数以万计的生命之火此刻只由这名青年一人主宰。
……
“为了你……”
青年右手虚握,这万计的生命之火皆于同一刻熄灭。这一握,无论是帝国士兵还是地煞余孽都一视同仁地湮灭在了忘川的长河中……
“禁忌又如何……”
迈步一踏,尸山血海组成的大阵在亲年脚下献祭成型。名为加斯顿·莫伊拉·雷的海妖族义无反顾地踏出了这永劫不复的一步。度化众生的驱灵师终还是化为了驱役恶灵的咒灵师。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