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捏起一颗草莓,眨眨眼,礼貌的笑笑道:“当然,我不知道。”
“那……还是谢谢你。”卢克笑了笑,转身便要离开。
“卢克,”我叫住他道,“谢谢你之前教我用洗衣机。”
卢克身形顿了顿,转身皱眉看了我一眼,又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不知道下一个弹仓有子弹吗?
不,我当然知道。
从弹仓合上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子弹的位置,我听得到手枪运作时细微的声音,弹仓转动时发生的摩擦声,空膛时枪管里的回声,这些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而当手枪握在我手中时我越发确定我没有听错。
子弹在第四个弹仓,而卢克是第四个开枪的人。
左轮手枪的弹仓是煤炭型,子弹的位置不同,手枪的重量也就不同。我从前只能通过重量大致估计手枪里的子弹数量,可如今我已经能准确估计子弹的位置,我甚至还不自信的又掂量了一次,确认无误后才敢对自己开枪。
卢克之前帮过我一次,我不建议还他个人情。比起人情我更注意的是我能力上的变化。
我的听力和手感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只意味着一件事情——强化剂开始运作了。
我自小接触强制,在军工厂里长大,对于枪支已经了如指掌,可从来都做不到确定子弹位置这种事,更别说听了。
从之前救了赵拓时我便注意到,我的肌肉虽然没有长回,但我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听力等都在往一个可怕的方向进化,进化的不似正常人。
这让我不由的沉思起来。强化剂运作是需要诱导剂的,出生时父亲给我注射了诱导剂使我活了下来,在我七岁时给我注射了压制源,使强化剂的作用慢慢的趋于平缓最终在我解冻之后完全停止运作。这么多年,科研团队一直在研究诱导剂和压制源的成分但始终没有突破。而现在,在我没有注射任何药剂的情况下强化剂竟然又开始了运作。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强化剂是否已经突变或者……诱导剂或压制源根本不是药剂,而是某种契机。
这一切都像迷雾将我包围,我摆脱不了。
……
在验收开始前一天,范尔斯开始清查积分榜,两年内积分都不够的人被当着众人的面拖走,下场众人都知道。
我靠在楼梯口吃着手里的苹果,冷漠的看着那人被拖走,没人在意他的哭求,绝望似洪水般将他湮灭,范尔斯将他的名字擦去,世界上再没这个人。
揉揉发涨的脑袋,我转身上楼准备好好休息,明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验收规则很简单,所有人抽签分批进到地下的格斗笼中,没有时间限制,不准带武器,只准活一个人。
我对这场验收并不重视,训练馆里这些人并没有值得让我注意的,勉强有几个能看上眼的不过也是一些小角色。相比精英队里的训练,这里也就多了一项死而已,强度完全比不上。
在上场之前,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向我打招呼。我愣了愣才记起是赵拓。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赵拓浅浅的笑着,“我猜测你是退伍军人,但上次并没有看出你是哪个部队的,这次我有机会好好看看了。”
“你并不会看得很清楚,”我淡淡的说,“一支烟的时间。”
“这么自信?”赵拓似是被我逗笑了。
我从身旁人手上要过一支烟,点燃后递给赵拓道:“赌吗?我赢了你就帮我安排个好一点的住处。”
赵拓接过烟捏在手中,笑道:“好。”
格斗笼里血腥味很浓,小小的场地上站着十多个大汉显得格外拥挤。
我厌恶的走到角落里,不屑于一开始就和他们动手。
比赛的钟声响起,面前的这些人犹如发了疯的野兽,面目狰狞的朝着身边的人大大出手。
血液顿时在笼中四溅,血腥味越来越浓,空气中都朦上一层红色,血肉横飞,惨叫此起彼伏,面前的所有无不在刺激着我的神经。那股异样的愉悦再一次从心底浮起,犹如恶魔在我耳边私语,让我加入进去,尽情的杀戮,尽情的发泄。
我紧紧的抱着手臂,指甲陷入肉里,理智死死的压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欲望。
这种原始的厮杀,比热兵器更能刺激我的神经。
我不能失控。
“k!”赵拓在笼外大喊一声,抬了抬手里的香烟,示意时间不多。
烟燃了四分之一,笼中人却已经倒了大半,站着的人也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好不狼狈。
我一直默默站在角落,不时躲避着飞溅而来的血液,甚少有人注意到我几乎没怎么出手。毕竟在那群壮汉面前,我这瘦小的身躯看起来的确没有什么战斗力。
我一边数着场上所剩人数,一边握住一个飞过来的拳头,手腕一翻,对面的人瞬间发出一阵剧烈的惨叫,他的手腕骨折了。
另一只手迅速抓住这人的头,照着旁边铁笼的柱子便砸去。
哐!哐!哐!
我手上的力气比我想象得大,很快柱子上就出现了一些红白混杂的碎物。
我厌弃的将这具尸体丢开,血腥味熏得我快失去理智,我必须迅速结束战斗。
场上此时还剩九个人,烟还有三分之二,时间完全充足。
我主动出击,抬腿便向最近的一人门面扫去,这人弯腰闪身躲过,长臂一伸便朝我的脑袋抓来。我迅速将抬起的腿放下稳住身体,左手似灵蛇出洞一般捏住这人袭来大手的中指,用力向下一拧,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这人的中指废了。趁着这人没回过神来,我举起右手,朝着这人的小臂狠狠往下一劈,又是一声骨折声,左手手腕一翻,他的整条胳膊便动不了了。眼看这人即将回过神来,我汇力于右拳,朝着这人的腹部狠狠击去,力道大得我都有些愣住。这人吃痛后退几步,口中吐出些唾液和丝丝鲜血。我右手抬起,五指如鹰爪般掐住这人的咽喉,左手为拳,配合着右手拉进同时如重锤般照着这人的门面砸去。这人此时已经被我打懵,身形摇摇晃晃的跪下,我抓住他的脑袋如刚刚一般向柱子砸去。一声闷响后人也就死了。
背后破空声传来,眼睛微微眯起,弯腰躲过背后袭来的手掌的同时左手为刀劈向来人的脖颈。来人神经短暂麻痹,我再次劈下一掌,力道比刚刚一掌还要大。
眼见另外一边来人,我抓住面前这人的衣领,拽着还未回过神来的人扔向了从左侧袭来的人,并补上了一脚。
一拳自七点钟方向袭来,我身体往右一靠躲过一拳,右手一记勾拳便向那人袭去,手臂抡圆了打出,速度极快,这人一击便被打趴下。我拽起这人的头发,两手各按在其脑袋两边,反手一扭,清脆的声音后这人的脖子便断了。
面前又冲过来一人,心中瞬间算好了距离,抬腿便向其腹部踹去。这人反应力还可以,勉强接住了我的腿,两手按住我的脚腕狠狠用力一翻,我预判了他的攻击,在其手腕活动之前另外一条腿发力,整个人顺着翻转的方向在空中转了个圈。重心向后靠,双手撑地做了个后手翻。
稳住身形,再次摆好架势。
对面的人率先发起攻击,这人高大的身躯占很多优势,但也很笨拙。
我闪身躲过其笨拙的拳头,身形放低,照着其大开的腹部重击几拳,再以极快的速度上勾拳击其下颚。身形一滑便已闪身到其身后,右手再次化为利爪,狠很的抓向其脊椎。一抓,一按,一提,行云流水,这人脊柱已断。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人此刻如没了线了提线木偶软软的瘫下,再也起不来。
战斗还没结束,笼中还有除我以外的人站着。
很快又有拳头朝我袭来,我侧头躲过并擒住他的手腕,屈膝奋力踢向他的胃,再以极快的速度拳击他的面部和喉咙。这人被我打懵了神经还处于疼痛状态,我抬腿便踢向他的腹部,将人踢翻在地。这人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挣扎着爬起来便向我面部出拳,可已经是困兽之斗,徒劳无功。我再次接住其破风而来的拳头,灵活的反身一拧,一阵清脆的声响后我已经到了这人的身后,而他的手臂也已经脱臼。抬脚狠狠的踩到他的腿窝,破势他跪下,擒住其另外一只手,抬腿狠狠的踹向其脊椎,很快便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又处理了一个人。
杀死四人,不过片刻的功夫。
我抬头一看,此时场上除了我还有两个人,这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和我比起来实在狼狈。
对面的二人也不蠢,两人对视交流,瞬间敲定了暂时联手。
我悠悠踱步到两人面前,率先发起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