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改平日里母仪天下的端庄,此时眉宇间尽是媚意,祖安心头一热,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我玩火又怎么了,你现在这么虚,难道还能教训我不成?”皇后笑嘻嘻地说道。
守在门口的吕公公一时间有些恍惚,多少年没见过皇后这么开心了?
年少之时,她也曾经这样笑靥如花地戏弄我,只可惜当年只属于我的温柔,如今却属于了别的男人。
哎,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如今只要皇后快乐,我也就快乐了。
可为什么想着这么心酸呢,说到底都是无稽之谈啊。
这时屋中传来一身低呼,他霍然回头,正好见到祖安一把将皇后拉到了怀中,皇后身上那隆重的凤袍都被揉得有些皱巴巴的了。
“这臭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吕公公眼皮直跳,恨不得……恨不得里面抱着皇后的男人是自己。
可惜他只能想想,而且还必须在外面替两人守门,免得有人过来看到不该看的。
“我这人是最受不得激的,既然你有这样的要求,那我就满足你。”祖安恶狠狠地拦住她的腰肢将她搂向了自己,成熟女人腰肢柔软丰腴却没有一丝累赘,和少女的青春活力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皇后只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忍不住低头一看,马上啐了一口:“大胆,竟敢冒犯本宫。”
这家伙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竟然还……
祖安笑了笑:“要不要禀告皇上啊?”
皇后眼波流转:“这种事情又何须劳烦皇上,本宫只要开口,直接来两个小太监就能把你拖出去杖毙了。”
“恐怕皇后会有些舍不得。”祖安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研究她的凤袍起来,虽然两人已经很熟悉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赏她如此隆重的礼服,不得不说,料子是真好,上面用金丝玉线绣的凤凰也相当漂亮。
皇后一颗心砰砰直跳,她哪料到对方如此大胆?
本想着是由自己来掌控节奏拿捏对方,怎么如今反而被对方拿捏得浑身发软。
“外面还有其他侍卫呢。”皇后原本想生气,但发出的声音一点怒意都没有,反倒是娇腻得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门口的吕公公内心越发的苦涩,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我知道啊。”祖安满不在乎地说道,如今的他自然没有被美色冲晕了头脑。
主要是他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很奇怪。
明明已经有了负距离的肌肤之亲,但双方都清楚,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爱情和温存,有的只有赤果果的算计。
两人的相处起来就是一场战争,谁一旦开头输了,后面就会各种割城输地。所以两人都各展所能,想占据关系的主动。
皇后:“……”
什么叫你知道啊,然后呢?
她觉得自己有些落入对方的节奏里了,理智告诉她要脱离,可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有些舍不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吕公公咳嗽的声音。
皇后立马推开祖安,从他怀中站了起来,同时快速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凤袍。
吕公公不会乱出声的,显然是在示警。
果不其然,很快传来了朱邪赤心的声音:“咦,吕公公怎么在这里。”
吕公公笑着答道:“老奴陪娘娘过来看望此番立了大功的勇士,反倒是大统领,真是无处不在啊。”
“刚刚从御书房那里出来了,就回来这边转转。”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过来,正好看到了里面的皇后,立马行礼,“给娘娘请安。”
他有些惊讶,皇后今天看着真是娇艳万分啊。
其实皇后本就是个大美人,只不过前些年心情有些阴郁导致气场有些生人莫近,最近似乎心情好了很多,看来太子之位稳了过后,她也彻底放下心来了。
皇后笑着说道:“大统领多礼了,既让大统领回来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一旁的祖安暗暗感叹,皇宫里的女人,果然都没有省油的灯。
碧玲珑这样,皇后也是这样,一个个不去奥斯卡争最佳女主角简直可惜了。
“臣送送娘娘。”朱邪赤心跟着走了出去。
皇后眉毛一扬,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一路走出院子,皇后停了下来:“说吧,跟我出来想说什么?”
朱邪赤心笑道:“娘娘果然目光如炬……”
皇后直接打断道:“有屁快放。”
对方是皇帝的忠犬,她看着就心烦,更何况刚刚的事情被打扰,自然不可能对他有好脸色。
朱邪赤心一下子被噎着了,不过对方是皇后,他也没法发作,只好说道:“劳烦娘娘不要将秘境中发生的一些细节透露到外面去,如今皇上还没想好如何处理此事,一切尚需保密的。”
皇后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对方多半以为自己跑去看祖安是为了探听秘境中的情报,然后透露给外面的柳家知道。
“你再教本宫做事?”见他误会,她也懒得解释,这样反而最好。
朱邪赤心急忙低头道歉:“臣不敢,只是皇上最近为了此事颇为头疼……”
“不必拿皇上压我,本宫自有分寸。”她淡淡地留下一句,然后拂袖而去。
望着她离去的声音,朱邪赤心苦笑一声,皇后这些年的脾气越来越怪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皇上啊。
他回去和祖安寒暄了几句便离去了,在皇上没有做出决定之前,他还是要和这些人保持距离。
接下来又有些侍卫跑去向祖安道喜,显然太子妃、皇后的赏赐让大家明白他绝对是以后的红人。
祖安应付完他们过后,躺在床上思索着接下来的种种,然后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这段秘境中的日子一直提醒吊胆,他几乎没多少合眼的机会。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祖安忽然心中警兆陡升,直接床上暴起一把扣住了旁边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将对方按在了身下。
“怎么了?”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吕公公的声音。
祖安心中一动,望着自己制住的那人那又高贵又风骚的眸子,不是皇后又是谁。
“没什么,你到外面去守着。”随着祖安松开了手,皇后也开口了。
“唔。”吕公公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显然有些悻悻然。
祖安扯下了黑衣人的面具,看到了那张美艳成熟的脸蛋,不禁有些惊讶:“你怎么穿成这样?”
“谁让有的人口口声声说来坤宁宫找我,结果一直不来,于是我只好自己过来看看了。”皇后躺在床上,双手很自然地抬起放在头上,愈发显示出了傲人的身材。
祖安注意到她的夜行衣,然后看看窗外,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深夜了。
他稍稍愣神便反应过来了:“这大半夜的娘娘这么乱跑,不担心上错了床啊。”
皇后媚眼如丝:“床上有你,就不会错呀。”
祖安暗叫厉害,心想若不是之前芈骊提醒,知道她是想吸取自己精气恢复修为,恐怕还真被她骗了,以为这女人对自己情根深种呢。
“那真是多谢娘娘厚爱了。”祖安松开手,从床上起来,走到一旁倒了一杯茶喝。
见他没有猴急地扑上来,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顺势侧卧撑着脑袋望着他的身影:“宫里都说你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可我看你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啊,你就不怕本宫去皇上那里告发你么?”
祖安将凉茶一饮而尽:“你要是去告发,我就对他说‘你老婆真棒’。”
皇后:“……”
饶是她自诩心理强大,也差点被他这句话弄破防了。
祖安心想小样,你要是知道我前不久真的当着皇帝的面说了这句话,还不得直接吓晕过去。
“娘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京城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啊。”祖安问道,他一出秘境后便被朱邪赤心带到宫中软禁起来,现在根本接触不到宫外的消息。
很多事情如果情报不足,很容易判断失误的。
目前来说,要了解宫里宫外发生的事,又有谁是比皇后更合适的人选呢?
“是本宫不够美么,竟然还有心情关心这些事情。”皇后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答道,“你们进秘境后牵动了各方势力的心,齐王府那边似乎成竹在胸,皇上这边也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各自的底牌,但我更愿意相信皇上,赵景玩不过他的。”
祖安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赵昊这家伙实在是个老阴比啊,从头到尾都把所有人当猴耍,若非机缘巧合碰到西犬丘秘境,自己如今尸骨都凉了不知道多久了。
皇后接着冷哼道:“后来秘境出了问题,祭酒亲口断定里面天地元素崩裂,齐王府那些人表面上悲痛欲绝,实际上却差点笑出声来。”
显然身为太子的娘家人,对齐王一脉并没有什么好感。
“那段日子皇上表现很奇怪,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惊慌失措过,尽管他竭力掩饰着,但瞒得过别人,又怎么瞒得过我。”皇后肯定地说道,两人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夫妻,实在是太熟悉对方了。
“这段时间皇上心情很不好,服侍他的小太监好多都不明不白消失了,听说是犯了点小错便被处以极刑。”皇后皱着眉头,“直到你们平安从秘境出来,他的心情方才好了些,不过也仅仅是好了些而已,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
祖安心想他能不怒么,分魂不明不白被灭在了秘境中,他谋划了一辈子的长生大计功亏一篑。
“除此之外呢?京城还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祖安接着问道。
“你们的事就是最大的事了啊。”皇后有些不解他为何纠缠于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想了想答道,“除此之外,在学院后山我们的人好几次和齐王府的人冲突起来,朱邪赤心又不在,弄得死伤了不少人;楚家那小公子一天到晚都在那边要姐夫,搞得像个娘们一样,难怪楚家没落了,整体都是阴盛阳衰;前任大司农桑弘一家回京了,皇上当初十分信任他,最近也时常找他商谈着什么……”
她一连说了好几件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事,每件事比起秘境发生的事,的确可以说不值一提了。
祖安却是心中一动:“桑弘回来了。”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明媚的俏脸,岂不是郑旦也回京了?
“差点忘了你们昔日还有一段恩怨,”皇后笑了起来,“桑弘前些年为皇帝做了不少脏事,想来是报应吧,搞得绝了后。不过这样也未必是件坏事,以前他当孤臣,所有人都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如今绝了后反而没了威胁,再加上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有个美艳动人的守寡儿媳,倒是不少人打她们主意。”
“桑弘毕竟是皇帝心腹,最近似乎又有东山再起的趋势,那些人也敢乱来?”祖安有些疑惑不解。
皇后解释道:“桑家这种寒门出身的本来就比其他大家族缺了很多底蕴,上次办砸了明月城的差事,桑家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桑家多年豢养的那些武士好像一夜之间也消失了,没了这些力量,京城里那些世家子又怎么会怕桑家。”
“现在京城中很多人都认为桑弘也是默许的,巴不得女儿嫁给某个世家大族,重新恢复桑家昔日的荣光。”
“可惜那些世家大族又不傻,桑弘的女儿家世太差,再加上桑家以前结仇太多,谁也没想着要娶桑家小姐做正妻,不过是垂涎对方的美貌,顶天了给个妾室就不错了。很多人之所以那么上心,还是打着买一送一的心思,毕竟桑家那个守寡的儿媳可是个不
折不扣的大美人儿。”
祖安冷哼一声:“你不必故意说这些来试探我,当年我和桑家人同为阶下囚一起上京,路上也结下了些交情,能帮自然是要帮的。”
“切,恐怕你也打着兼收并蓄的主意吧。”皇后冷笑道,反正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想太多了,桑家的人怎么会让那些宵小得逞。我这种正人君子,更不可能有那种念头了。”祖安正色说道。
“你,正人君子?”皇后脸色古怪,有一种很想喷他一脸的冲动。
“咳咳,”祖安有些心虚,急忙岔开话题,“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呢?”
皇后缓缓开口:“有,齐王府发生了一件怪事……”
祖安等了一半天她都没有下文, 忍不住问道:“下面呢?”
皇后抿嘴一笑:“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祖安有些莫名其妙,这种时候她讲什么故事,不过还是耐心听着。
“从前树枝上有一只公鸽子和一只母鸽子,下面有一只羊在吃草,没过多久,跑来一只大灰狼将羊吃了,你猜母鸽子对公鸽子说了什么?”皇后眼波流转,眼神有些莫名地妩媚。
祖安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故事,不确定地答道:“下面羊死了?”
“对啊,下面……羊……死了。”皇后重复了一遍,不过音调有些稍稍的变化,侧躺在床上,伸出手指对祖安勾了勾,眼眸中快要渗出水来。
祖安:“……”
他本能地说出了洪世贤那句著名的台词,然后哪里还忍得住,直接扑了过去。
听到里面传来的娇声笑语,门口的吕公公面皮抖了抖,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是什么满足了一般。
他默默地运起气场,屏蔽了了屋中声音,免得被其他的侍卫发现异常。
……
另一边东宫之中,碧玲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外面的贴身侍女容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跑进来查看:“太子妃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失眠,你自己下去休息吧。”碧玲珑答道。
容莫哦了一声,打着哈欠往外走。
碧玲珑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喊住她:“对了,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再进来了。”
“为什么?”容莫有些茫然,自己服侍太子妃不是应该的么?
碧玲珑脸色微红,她故作生气道:“我本来就有些失眠了,你一会儿进来一会儿跑出去,会让我更睡不着的!”
看到她发火,容莫吐了吐舌头,急忙说道:“好好好,不打扰太子妃了。”
看到她小跑而出还特意将门关上,碧玲珑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掀开了身下的被子,看着上面的锁扣,犹豫了良久,还是将其关上了。
不过她躺在床上又过了一阵,忽然又伸手将那机关重新打开。
……
就这样一会儿关,一会儿开,她就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渐睡了过去。
且说另一边,云销雨霁,皇后鬓间挂着细汗,头发都有点微湿,她脸上残留着欢畅甜美的笑容,特别是感受到体内受损的经脉又得到滋养,恢复了一些,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你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感觉本宫都成了你发泄的工具了。”尽管她这样嗔怪着,但语气中哪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难道你不喜欢么?”祖安整个人也进入一种空灵状态,刚刚想到秘境中被皇帝一路追杀,那种窒息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便越发使劲将憋在心头的抑郁尽数发泄出来。
“真是个坏男人啊。”皇后痴痴地笑了起来,“不过本宫喜欢你这种粗鲁。”
也许小女生会喜欢温柔细腻,但对于她这种成熟女人来说,她最清楚什么才是自己需要的。
“齐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祖安不想和她有太多感情上的纠葛,直接岔开了话题。
“这种时候你还忘不了其他事,”皇后有些郁闷,不过还是说道,“也罢,看在你刚刚让本宫高兴的份上,本宫就告诉你吧,当做你的辛苦费了。”
祖安神情古怪,看着对方那骄傲的样子,心想就差完事后出门前拿出一沓钞票扔在自己身上了。
“齐王的侧妃前些日子忽然失足掉下来池塘淹死了。”皇后说道。
“怎么可能?”祖安一愣,“她身边那些丫鬟小厮呢?”
虽然是妾室,但好歹也是齐王侧妃,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服侍,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奇怪就奇怪在这点,据说她是半夜偷偷一个人跑到池塘边的,所以身边并没有丫鬟相伴,”皇后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对于她的死,京城中流传着几种说法,有的说她的确是不小心失足了,有的猜测她是偷人被发现了,也有人说她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秘密被灭口了……你觉得是哪种呢?”
“偷情?”祖安试探着说道,大半夜地一个人跑出去,总会让人浮想联翩。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皇后笑道,“不过赵景那家伙长得挺帅,也很有魅力,我实在很难理解,他的女人会去偷人,而且整个齐王府上下,谁敢和王妃私通啊,这件事绝不简单。”
祖安忽然神情古怪:“也许在外人眼中,平日里雍容华贵的皇后更不可能干这种事情吧。”
“你这家伙!”皇后终于破防了,直接扑上去狠狠咬了他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