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噗哧——”战壕里,战刀烈烈发光,狠狠朝拉倒在地的敌人看去,溅起一道道血水。冲上来的一千骑兵大部分避开了陷马坑,躲过了第一道壕沟射杀,但一大半倒在第二道壕沟里,等冲过第三道壕沟时已经所剩不多,第四道壕沟里的人一通羽箭射杀,全部放倒。战斗再次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只剩下一匹匹无主之马在乱跑。“嗷嗷嗷——”众人兴奋的大喊大叫,发泄心中的痛快。这一刻,大家发现骑兵密集冲锋也不过如此。就连程处默要兴奋地大笑起来,两眼放光,盯着前方的且末王国骑兵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喝道:“兄弟们,打得好,就这么干!”突厥降兵听不懂,但架不住身边有曾经被掳的奴隶,奴隶主已经被斩杀,大仇得到,加上现在并肩作战,曾经的奴隶对身边突厥降兵并不抵触,赶紧翻译。“都给我打起精神,准备再战,杀敌立功就在今朝,打赢了老子亲自给你们请赏!”程处默继续吼道,给大家打气。突厥降兵听到翻译,想到赏银,一个个两眼放光,兴奋不已。蒲桃一战,秦怀道给大家发了不少赏银,都是按军功规制发放,没一点克扣,信用初步建立,大家握紧兵器,呼吸急促起来,看着前方的双眸直发光,放佛前面那些是移动的银山。山坡上。秦怀道居高望远,见再次打退敌人,虽有壕沟,但损失同样不小,而敌人还在蠢蠢欲动,眼神一眯,喝道:“看来,敌人是想压着这一点突破,传令程处默,迅速收集连弩,动作要快,敌人随时可能再进攻。”“遵令!”旁边,近卫营营长赵龙果断挥舞旗子,发出旗语。“再令房遗爱抽调一个团赶去协防,让医疗营的人马上过去抢救伤员,将轻重伤员全都抬到后方救治。”“遵令。”赵龙再次发出旗语。很快,房遗爱接到命令,抽调一个团扑向程处默所在区域,医疗营的人也冲下去帮忙,有男有女,男的居多,抬着简易担架,担架这种东西自然也是秦怀道安排的,方便救人。医疗营先一步赶到,迅速散开,用白酒给受伤的人清洗伤口,再包扎好,重伤员简单处理后迅速抬走,尸体也抬走,动作还不太熟练,但专注,认真。这一幕让战壕里众人大是触动。战斗哪有不死人的?以往无论受伤还是战死,战斗期间根本没人管,活活痛死,或者血流干而死,早已见多不怪。但医疗营的出现,及时救治让大家看到希望。能活着,没人愿意死。这一刻,大家忍不住回头看向山顶方向,目光变得郑重、坚定起来,一种被尊重的感激涌上心头,士气在飙升,战意在沸腾。渐渐的,相熟的人交换一个眼神,默契地点头,再看向前方敌人时,眼神变得愈发犀利,无畏。医疗营的人还没有处理完,房遗爱指派的人冲上来,也看到这一幕,看到受伤的人抬下去救治,看到战死的人也没有被遗弃,一个个脸色动容。领头之人叫伍老三,曾是一名府兵都尉,两年前战败被俘,做了奴隶,因为战力不错,又是唐人,沟通起来方便,被提拔为团长,冲到程处默跟前,郑重行礼:“程师长,属下伍老三奉命来援。”“谢啦!”程处默没有客气,敌人压着一点打,自己人损失不少,确实需要补充,否则守不住,扫了眼来人足有一个团,叮嘱道:“带着你的人守第三条壕沟,传令第三条壕沟的人换防到第一条壕沟。”“不用那么麻烦,让兄弟们守第一条壕沟就是。”伍老三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心里面憋住气,恨不能多少突厥人一雪前耻。“那不行,这儿是老子的阵地,老子的人必须顶在最前面,没死光前轮不到你,快点进入壕沟,准备战斗吧,敌人又要来了。”程处默说着看向前方,一支骑兵正在脱离军阵,准备冲锋。伍老三不好再坚持,赶紧带人过去。“轰隆!轰隆!”敌军骑兵开始冲锋了,马蹄声阵阵。“王八蛋,赶着送死是吧?”程处默骂咧一句,大吼道:“都给老子藏好了,就按刚才这么打。”所有人藏起来,握紧兵器,目光坚定,没有了之前的紧张。连续两次攻击,大家已经适应节奏。这时,特战团一名营长带着人冲过来,人手一把缴获的连弩,可惜弩失不多,纷纷跳入第一道壕沟,藏好,端着连弩锁定前方。“唉——谁让你们到第一道壕沟的,不是让你们在后面待命吗?跑前面来干什么,快回去。”程处默喊道。营长解释道:“少主交代的,有问题你问少主去。”程处默一听是秦怀道下的命令,顿时不说话了,赶紧看向前方呼啸而来的骑兵,足有两千左右,而不是之前的一千,显然敌人准备死磕,可惜陷马坑已经被尸体填满,大喝道:“敌人又来送人头了,先不要冒头,稳住。”众人蹲在战壕里躲避,竖起耳朵听着马蹄声。程处默也藏好,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悄悄探头看去,见敌人不过百米,说话就到,兴奋的准备下令来一波弓箭偷袭,就看到无数弩失飞掠而去。赶来支援的特战团一营发威了。缴获来的弩失不多,但大家都是玩连弩的老手,准头高,一支支弩失如毒蛇一般飞去,精准地没入一名名敌人体内。“啊——”一道道惨叫声接连响起,无数人滚落马下,被后面的战马踩成肉泥。无主战马胡乱奔跑,顿时挡住后面骑兵去路,速度一滞,趁着这个空档,特战团一营两百余人继续射杀,将缴获不多的弩失疯狂输出,很快打空。冲上来的骑兵倒下好几百人,前方无主战马增多,没人驱策,不知道往哪儿跑,乱成一团,后方骑兵速度大减。程处默看到这一幕大喜,顿时明白秦怀道的用意,兴奋地吼道:“弓箭手,给我射杀,快,快放箭。”不少弓箭手早就张弓搭箭待命,听到命令纷纷起身放箭。一轮箭雨过去,更多人倒下,敌军更乱。但彼此距离太近,敌人冲上来。程处默有些可惜只来得及射一轮,看着距离不过十米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只来得及一个呼吸,骑兵冲上来。“杀!”程处默果断出手,马槊精准的刺入高高跃起,试图跨国壕沟的战马腹部。“唏律律!”战马吃痛,发出一道惨叫声,力量一松,重重砸落在地,马背上的人甩出去,落在第二道壕沟附近,被藏在第二道壕沟的人一刀砍杀。程处默战意熊熊点燃,在壕沟里不断捅刺越过的战马,大呼痛快。且末国骑兵很是憋屈,远来看不到壕沟里的人,近了战马要高高跃起,跳过壕沟,人在马背上难以稳住重心,无法对壕沟里的人实施有效射杀,而壕沟里的人却可以下死手,这仗还怎么打?“有种正面打一场!”“有种别想老鼠一眼躲着!”“有种出来啊!”无数且末王国骑兵呐喊,带着无尽憋屈倒下,死不瞑目。正面野战,程处默的五千人肯定打不过两千连弩,但壕沟提供了庇护,连弩无法远距离射杀,优势发挥不出来,一旦近身,优势荡然无存。五条壕沟,五层连环杀,加上五千对两千,两千且末王国骑兵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却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只一会儿功夫,还能站着的已经不多。身后敌人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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