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看到桌上架放着的黄澄澄的黄金甲、头盔,照耀着堂上一片金碧辉煌,小妾刘珊妤不禁发出惊叹声。
满城尽带黄金甲,古代战将一身黄金甲听起来很威风,实际上不是你想穿戴黄金甲就能穿戴上的。
金子颜色是金黄色,金黄色是皇家的颜色,你不得允许,擅自穿戴金黄色的黄金甲,你小子想造反吗?
要不昨到允许,要不就是那些无法无天的草头王,才会穿上黄金甲。
现在孟之祥就可以穿戴黄金甲出行、上阵,没有问题,不会有人说他是逾越了。
除此之外,还有仪剑一把,一石的宝雕弓一把、以及金批箭十枝,是为御器械,穿戴出去,光彩夺目,荣耀非常。
当然,他穿戴这些东西,并不实用,上到战场上,万一损耗,御史会弹劾他的!
而且,这样上阵,是为磁铁,吸引敌军弓箭和刀枪攻击,死得更快。
只能摆个样子而已,皇帝大阅兵的时候可以穿戴来用用,日常就供在堂上得了!
再有就是金鱼袋、金鱼袋在唐宋时期属于官员身上的佩戴的一种装饰,在身上佩玉饰,早在殷商时期就有,唐朝用鲤鱼形的鱼符作为实用的符契,可以用作合符、出入宫廷的凭证,作为一种高贵的饰物,称为“随身鱼符”。
为了装鱼符,又相应地颁发了鱼袋。同时又规定了鱼袋的不同材质,三品以上饰金,五品以下饰银。
到了宋代,官员佩戴鱼符的风气仍然保持。一至四品官颁发金鱼袋,五六品官颁发银鱼袋。只不过这时候鱼袋中就没有鱼符了。尽管没有了鱼符,但鱼袋也是官员身份的一种标志。
比如司马光,他的官职是“右谏议大夫”,但官阶是朝散大夫,这个官职在宋代是从五品下,按照规定,五品官只能穿绯色,佩银鱼袋。但他被皇上赐予穿紫色袍服、佩金鱼袋,即享受四品官的荣誉,因此司马光特地在他的头衔后面加上了“赐紫金鱼袋”,以示荣耀。
大家会将“赐紫金鱼袋”连读,认为“紫金鱼袋”就是同一个东西,其实不然,正确的读法应是“赐紫(袍)、金鱼袋”,这是两样东西。
孟珙赐穿紫袍,配金鱼袋。
孟之祥没有紫袍穿,只配金鱼袋。
他都不到二十岁,得到了皇亲国戚、权贵家族子弟才能够享受到的荣耀。
说不感动是假的,官家确实看得起你哟。
官家一定读过这段历史,战国时,魏国魏武侯问中山相李克说:“春秋时强大的吴国为什么会亡国呢?”
李克回答说:“因为屡战屡胜。”
魏武侯说:“屡战屡胜,正是国家之福,为什么反而还亡了呢?”
李克说:“到处打仗(屡战)则百姓疲惫不堪,不断胜利则让掌权者骄傲自大,所以很快就灭亡了。”
与文官相比,武将凭借屡战屡胜的战功易升高位,就如孟之祥一样,二十岁不到就得到了很多的荣耀。
这样他会骄傲自大,自取灭亡。
孟之祥算是摸透了官家对待武将的作法是既拉又打,他驱使御史去弹劾你,让你时时警醒,不能骄傲,不敢怠慢,不敢有不轨行为,然后官家来做好人,许以赏赐,听话者有赏,不听话者处罚,如此磨将武将的火气,让他们彻底臣服!
一个来唱红脸,一个来唱白脸,对待一般的武将是完全没问题,问题是现在孟之祥的芯子是个老阴比,站在二千年历史巨人肩膀上,他知晓历史的走势,才不会被官家所唬住,反正他打定主意是能造反就造反,不能造反就创造条件去造反。
总而言之,兽人永不为奴,即使包吃住,也不为奴,哇哈哈哈!
……
如果没有御史虎视眈眈,孟之祥的小日子是过得不错的,军务不多,一觉醒来,家中银子的数量又大大地增加了,上班可以翘班,下班可以早退,还能公费旅游,到钱塘江边与小妾一起观潮!
“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这是北宋大诗人苏东坡咏赞钱塘秋潮的千古名句。千百年来,钱塘江以其奇特卓绝的江潮,不知倾倒了多少游人看客。
每年的农历八月十八前后,是观潮的最佳时节。这期间,秋阳朗照,金风宜人,钱塘江口的海塘上,游客群集,兴致盎然,争睹奇景。观赏钱塘秋潮,最佳观潮点之一为海宁盐官镇东南的一段海塘。
这里的潮势最盛,且以齐列一线为特色,故有“海宁宝塔一线潮”之誉。
潮头初临时,天边闪现出一条横贯江面的白练,伴之以隆隆的声响,酷似天边闷雷滚动。潮头由远而近,飞驰而来。宛若一群洁白的天鹅排成一线,万头攒动,振翅飞来。
潮头推拥,鸣声渐强,顷刻间,白练似的潮峰奔来眼前,耸起一面三四米高的水墙直立于江面,倾涛泻浪,喷珠溅玉,势如万马奔腾。潮涌至海塘,更掀起高9米的潮峰,果然“滔天浊浪排空来,翻江倒海山为摧!”这一簇簇声吞万籁的放射形水花,其景壮观,其力无穷!
孟之祥让小妾刘珊妤先行到达盐官镇,而他则由步军司出证明,表明他是去海宁观阅海堤的建造情况,参观学习,到了盐官镇就与刘珊妤汇合。
那处海堤观潮的人很多,人头拥拥,孟之祥携着刘珊妤,由家将们打头,以强势作风开路,推开众人,找寻最佳观潮点。
稍一迟缓,就被他们推倒在地上,一点都不客气!
被他们推开的人自然是不爽,怨声载道,但看到孟之祥一行虽说没有穿着官袍,携带着刀剑棒弓一应俱全,开路者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唯有乖乖让路。
但有一名书生,颇有风骨,用当地土语骂这些腌臜军汉来污了我们海堤,没错,他看出了孟之祥等人是军汉。
再有该名书生看到孟之祥带着大脚女人出行,那个女人蹦蹦跳跳地,全无做女人的礼仪,遂又用当地土语骂此乃昌家鸡女也!
不想孟之祥一行中有当地军官陪同,孟之祥不懂书生骂什么,就问那个军官书生在说什么。
军官早就受够这些酸腐秀才的气,就翻译出来,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这书生骂我可以,但骂我女人不行!
孟之祥绝不含糊,一声喝令:“打!”
家将们一拥而上,对书生饱以老拳,打断他的手脚,把他的牙齿给打掉几颗,打得血肉横飞,异常地血腥,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当地的差役到来,孟之祥亮出身份,差役们全部消失。
事涉禁军高官,别说当地知县不好使,知府来也是无法。
文武殊途,文官地位高于武将,可是禁军高官并不是一般文官所能触动的。
……
孟之祥观潮毕返回临安府,请来朋友即监察御史戴源,直截了当地道:“我打人了,你来参我吧!”
戴源哈哈大笑道:“巧了,我本月参人的指标就差一件,就是你了!”
于是,被参的人满面笑容,去参的人双手作揖,感谢被参的人给他的机会。
戴源弹劾孟之祥的结果是官家着孟之祥读《郭子仪传》,要孟之祥深入学习唐代郭子仪的公忠报国,谦虚谨慎的作风,认真反省,毋得肆虐地方,危害民众,同时要求孟之祥赔偿那个倒霉书生的医药费,哪怕是书生挑衅在前,口中出污言秽语。
郭子仪有再造大唐的功绩,居功厥伟,但他忠智俱备,恪守为臣之道,小心行事,得以全功保身,成为唐代名臣。
孟之祥遂赔偿了书生的损失,他闭门三日,洋洋洒洒地写了十页的读书心得呈上,满篇都是白话文,表示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做人谦虚谨慎,老老实实!
官家玩,我也玩,大家一起玩。
孟之祥在官场进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