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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让付阮说的心里一激灵,赶忙应声往外去,付阮平时对身边人很好,尤其对付长康身边人,都是有功劳又有苦劳的,她格外尊重,别说翻脸,这些年连红脸都没有过。
保镖走后,蒋承霖试着把左手腕往回抽,付阮上了驴脾气,就是不放,抬眼看着面色淡淡的蒋承霖:“你要是不爽就说出来。”何必搞这么一出,看着剪子往自己手上捅,实际上往她心口窝上戳。
蒋承霖依旧不看付阮,口吻平淡:“自己不小心,没什么不爽的。”
付阮眉心微蹙,直接捅穿:“敢偷听不敢直接说?”
付阮的重点在‘说’上,有什么不爽的,说出来,干嘛有事装没事。
蒋承霖不带任何讽刺,认真道:“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付阮眼皮一跳,她以为蒋承霖会直接说,会否认偷,会发脾气,再不济,阴阳怪气他最拿手的,可他偏偏摒除所有,跟她道了个歉。
她要的是他道歉吗?
付阮攥着蒋承霖手腕,而蒋承霖攥着她的心,付阮正在气头上,身后传来敲门声:“四小姐,药箱。”
没有付阮的允许,保镖连厨房都不敢进,付阮松开蒋承霖手腕,转身自己去拿药箱,又当着保镖的面,刷一下滑上厨房门,等她拎着药箱转身时,看到蒋承霖抽了厨房纸按在左掌心上。
霎时,付阮一股怒火:“蒋承霖!”
厨房纸按伤口,他故意跟她拧着来是吧?她消毒还来不及,他非要毒上加毒。
蒋承霖这次没有装聋作哑,侧头看向付阮,不辨喜怒地说:“小点声,让伯父听见还以为怎么着了。”
哪怕在这种时刻,蒋承霖依旧维持礼貌,说的是伯父,而不是你爸。
付阮本就是在意细节的人,从封醒提醒她到现在,她没有一秒不窝心的,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她原本看着他的脸,可很快就被蒋承霖浸透厨房纸的左手吸引。
他流了很多血,水冲不止,纸按不停,付阮见过蒋承霖小题大做的样,磕破点皮都怕掉二两肉,可这会儿肉都翻开了,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心里烦得想炸厨房,付阮原地站了两秒,还是拎着药箱走向蒋承霖,不等她开口,蒋承霖主动道:“你出去吧。”
付阮已经把耐性放到头顶了,可蒋承霖还是一脚踩在她头上,她抬眼盯着他:“你让我去哪,这是我家。”
蒋承霖淡淡:“知道是你家,我没有要留宿的意思,把饭做完我就走,答应好的事,总不能临时撂挑子。”
他把好家教和好脾气发挥到极致,付阮砸了药箱的心都有,可是气到极致,她还知道不能砸,眼前这孙子就是气她,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生气,所以变着花样的报复她。
虽然付阮很想现在,立刻,马上给这孙子处理好伤口,可她也知道蒋承霖是哪种人,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他能让她捞不着他的手。
把药箱放在右边操作台上,付阮摊牌:“听见就说听见,不爽就说不爽,你…”
她话没说完,蒋承霖直视她双眼:“我说不爽有什么用?你跟你爸说的假的是假的吗?”
“……”
付阮同样直视蒋承霖的眼睛,他眼里不光有克制的怒意,还有被伤后企图强忍,又被她强行拆穿的受伤。
他默认付阮在付长康面前说的才是真话,所以他一直在忍,不想在别人家里做失态的事,更不想让付阮在付长康面前尴尬。
他已经很努力在忍了。
付阮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她知道忍脾气是什么感觉,以前不喜欢蒋承霖,无所谓伤不伤他,可现在她知道,心疼是什么滋味。
蒋承霖盯了付阮几秒,猝不及防地别开视线,淡淡道:“你出去陪伯父吧,我自己处理。”
付阮这会儿已经不是生气,而是一颗心被按在地上摩擦,她烦躁的想用力在空气中抓住什么,明知空气抓不住,她一把抓住蒋承霖身上的黑色围裙,像从前很多次一样,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蒋承霖还在晃神,付阮已经仰起下巴,压低他的头,他睁着眼睛,付阮也睁着,只不过她没看他,付阮垂着视线,用凶又急的吻他,蒋承霖第一次老老实实地待着,被付阮撬开,探入…
付阮咬他,逮哪咬哪,蒋承霖从疼痛程度上可以清晰知道付阮的情绪,她很生气,但她舍不得下死口。
她舍不得。
顶多五秒停顿,蒋承霖忽然抬手钳住付阮的腰,直接将人抱起放在身侧操作台上,他站在她中间,扣着她的后脑,疯狂反扑,付阮坐不住,第一反应本该是伸手往后撑,可是手一抬,她选择搂住蒋承霖脖颈。
这会儿但凡谁滑开厨房门,肯定会被眼前的一幕吓到终生难忘,无论付阮还是蒋承霖,两人皆是胆大包天,在付长康的别墅里,趁着付长康上楼打个电话的功夫,说是做饭,这是做什么呢!
有那么十几秒钟,付阮和蒋承霖脑中都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知道面前人是谁,付阮用力环着蒋承霖的脖颈,蒋承霖把付阮往下压,混乱中不知谁碰倒了台上的玻璃罐,还不止一个,随着铛铛铛的清脆声响,像是给陷入梦境人的信号。
付阮和蒋承霖双双停住,同时侧头往响声处看,几个玻璃罐质量挺好,没碎,只有倒下的样子些许狼狈,一如此时的付阮和蒋承霖两人,她双腿悬空坐在台面上,蒋承霖维持着半倾的姿势搂着她。
怎么看都是现在进行时按了暂停键。
不知过了多久,蒋承霖喉结上下一滚,转脸看向付阮,付阮生怕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抢先道:“把你的手,拿开。”
蒋承霖一愣,他右手拖着付阮后脑,脑袋还不能碰了?
正想着,他渐渐察觉到自己的左手,他那有自主意识的左手,不知何时伸进了衣服里,不是付阮的皮衣,是里面更贴身的薄毛衣,掌心贴着她的后背,一片温暖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