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泣血……杜鹃泣血……女孩子离开父母出门打工是这个样子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张依霞的爸爸进到秦佳人所在的icu病房后很久才出来,一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恍惚,他看着孙寒卫一阵自言自语。
杜鹃你个炒粉!
知道你为人古板!怎么还整上文词了?
秦佳人!
你到底伤得是有多严重!?
孙寒卫站起来太着急,眼睛视物又开始发虚。
*
打了七十五块钱的车到了秦佳人收治医院,青城宾馆客房部主管罗丽看见孙寒卫就没有个好脸,她以单位领导的身份不让孙寒卫去看秦佳人。
值守的李厉害以孙寒卫重伤未愈为免其情绪激动耽误恢复为由,也拦着他不让看秦佳人。
收治医院的医护人员强调icu病房不得随意进入探视,为免影响收治病患的生命安全,每日探视是有明确的规定时间的,根本不允许他进入。
影响生命安全?
厂规不可违,医院的规定牵涉他人安危肯定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为什么突然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在拦着老孙看秦佳人?
孙寒卫明显表达了自己的焦虑!
张依霞的爸爸看看孙寒卫情况叹口气,让他踏实坐好自己去找熟人,算是走了后门才换了衣服,换了鞋子之后才得以在同行朋友的护送下进去探视。
结果老头进去很久后才出来,语焉不详眼眶发红,孙寒卫暗怒!
工业园区附近偶有社会闲散人员打架,孙寒卫也不是第一年出门务工的小孩子,不招惹是非早就是常识。
可是秦佳人的伤情能把老中医都吓到?
这个混蛋罗志峰!
到底是下了多重的手?
杜鹃泣血这种没用的感慨不是老孙想听到的!
老孙只想知道秦佳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阿卫啊……要相信医院,要相信医生,那姑娘肯定会没事的。”老张看着孙寒卫脸色说。
“到底是有多严重?”孙寒卫问。
“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很快就能转普通病房,目前只能靠他们西医。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把你安顿好了以后我还会回来看看的。”老张答。
孙寒卫只能看着他点点头,拿起身边的东西准备走。以前也有工友遭遇过类似的事情,孙寒卫从一个被他称为李生的朋友那里,得到过一个很深刻的人生经验,无能狂怒,狗屁作用都没有!
李厉害跟罗丽打声招呼准备开车送张依霞的爸爸回别墅,孙寒卫看看她问:“你去哪?”
“我师兄没有开车回去,我送你们吧。”李厉害答。
“丽萍啊,你是个安保,现在在上班,不要随意离岗。”孙寒卫看看她说。
“神经病!保护张伯伯才是我的工作,这个女的我都不认识她是谁,我就是来换我师兄回去睡一会。”李厉害说。
“现在是了,我是你的组长,现在这里就是我给你安排的工位,你认真工作吧。”孙寒卫看着李厉害的眼睛说。
李厉害没还嘴,孙寒卫身体摇晃明显不是很健康的样子,她不想趁人之危。
可孙寒卫拿起鸡毛当令箭,她还真不认他是什么组长。
“没事没事,丽萍你安心在这里吧,伯伯又不是小孩子,全国各地我什么地方没去过?不需要你保护的,我们先回去了。”张依霞的爸爸出面打了个圆场,伸手抓住孙寒卫的胳膊和他一起慢慢往电梯走。
“阿卫啊,习武之人最忌讳心浮气躁,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老张一边走一边教训孙寒卫。
“我不是什么习武之人,我就是个车间上班的。我也没着急,安排工位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孙寒卫答。
*
出租车在老张的叮嘱下开得很慢很稳,孙寒卫坐在他旁边都快睡着了,只是偶尔上坡下坡,老张会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
车快开到徐家别墅大门的时候,孙寒卫突然看见了一个奇葩景色,吓得他赶紧喊司机停车。
徐凯丽这个蛇精病居然站在一个电工梯上面,正准备从米奇的犬舍里面往别墅外面跳墙。
“徐凯丽!你在搞什么灰机?”孙寒卫拉开车门走到围栏边上看着她问。
“你个神经病怎么回来了?”徐凯丽也吃惊的看着他问。
“快点下来,站那么高干什么?看着我头晕,这么大个老板,你怎么还能狗急跳墙了?”孙寒卫答。
“屁!你才是狗!你为什么回来了?”徐凯丽答。
“成何体统?”老张从车里拿了东西下来,看着两个人说了一句自己走了。
“医院说就是需要静养,我花那个冤枉钱住在那里干什么?你到底下不下来?”孙寒卫叹口气没理他继续看着徐凯丽说。
“你是不是发神经?费用我都预付了,你这么舍命不舍财啊?还真是无趣!”徐凯丽赖在电工梯上哔哔。
“行!你不下来是吧?一会大年初一摔个嘴啃泥,那才叫有趣了!”孙寒卫被她气得脑袋疼。
“你是我什么人?你叫我下来我就下来啊?”徐凯丽问。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我是你的安保,不是你自己封的吗?”孙寒卫答。
“放屁!你才嘴啃泥了!”徐凯丽笑笑开始从电工梯上、下到地面。
“你给我慢慢走,要是再昏过去,我跟你没完!”徐凯丽隔着围栏看着转身准备往大门走的孙寒卫说。
“你是我什么人?你要我慢点走我就慢点走啊?我不要面子吗?”孙寒卫说。
“我是你的老板。”徐凯丽说。
“老板你个炒粉!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正经的老板!大年初一的,你翻个炒粉的墙?”孙寒卫叹口气说。
*
哎……
老孙真是给别人添麻烦了!
徐乐的助理杨知行居然都跑到这边来当保安了。
“开大门!”徐凯峰的奶奶一边走近大门一边对杨知行说,孙寒卫看着跟在她后面的人群,内心实在是尴尬。
杨知行答应一声把给车辆出入的大门打开了,徐家的人和张家的亲戚们站了一排,全部来围观“伤员”。
老徐总和徐乐的爸爸脸色不太好,张依霞被自己的姐姐用眼神“锁”住也不敢出列。
孙寒卫开始后悔没直接借钱返回厂区出租房了。
“干什么?媳妇,拿红毛巾来,我亲自给亲家公赶晦气!过年怎么了?想当初你们的爸爸在工地受伤也是在过年,隔壁左右邻居是一个鸡蛋一个鸡蛋的送过来关心,谁也没嫌弃避讳!怎么了?住了好房子就忘本了?这阿卫只要是在我徐家工作一天,那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徐家老太太突然看着一众儿孙说了一段话,孙寒卫不是听得太懂。
鸡蛋一个一个的送?
是金鸡下的吗?
这都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一打灾祸消,二打小人愁……
孙寒卫对这种民俗没有什么太深的感受,旁边的“侠客”老张却流下了眼泪。
“怎么了?我们家张郎中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行医一辈子了,什么病人没见过?他不是好端端的站着吗?”张依霞的妈妈很吃惊的出列扶住自己的先生问。
“没事!他们年轻人太辛苦了,让亲家奶奶笑话了。”老张尴尬的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