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秋天,东北,四季分明,一个不显眼的小地方…
大树,刮这秋的落叶,沙沙作响,片片金灿灿落在了地上,房屋,排排错落有致,镶嵌在了这肥沃的土地上。
用眼睛望去,左边第二趟街,第三个红砖房子就是我的家…
“一走路,灰尘四起”
——瞬间把裤脚边裹得都是灰…
“此刻远处传来了一声声的呼喊,路安崎,喊声很是焦急”
是的,眼前这个小脸黝黑,寸头的,大眼生生的小孩,叫路安崎,像个假小子,傍边穿着开裆裤的是她的弟弟,叫路小宇…
安崎只记得那天风很大,风沙吹的眼睛只能眯着个缝,小手伸出来,天都不见五指,她拽着弟弟一步一坑的往家走,明明十几米远,却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看见了了一个影子,若影若现,扎着长长的辫子,高高的个子,直到渐渐清晰,原来是妈妈…“眼睛瞪着比牛还大”一把抱过弟弟,手拉着安崎,边走边训斥到:这大风小嚎的天,可那到处得瑟啥?看我回去不揍你屁股…
安崎撅着个大嘴在这大风沙天,来反抗妈妈刚刚说的话。
秋的末端,天渐渐冷了…
小眼八叉的弟弟,看着人高马大的爸爸,用一只手就把窗户的窟窿用塑料布给钉上了,拍着小手叫好。
“一瞬间屋子里暖了很多”
只见妈妈打量着四周,眼角瞬间湿润,坐在了炕上,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一块纯白色玉佩,安崎眼睛一斜说道:怎么看都看不够,妈妈一声不吭,继续看着,仿佛玉佩里有一面镜子,她陷了进去…
“一旁的弟弟上手就要抓,妈妈胳膊一怂,用一个眼神吓退了他”
哇哇的哭了…
弟弟他哭了,安崎这样喊道…
“只听在外屋地,踏踏…踏的一声接着一声”…
奶奶挪着她那罗圈腿,挑着她那三角眼,嘴巴上下一张,迈进了里屋,把衣服往炕梢一摔打,嗯嗯的…喊道:把孩子整的叽哇乱叫,你嘴挂着个油瓶子,眼睛挤着猫尿,咋地了,和二路拌嘴了?
“二路是我的爸爸,家里排行老二,奶奶生养了四个孩子,爸爸上边有个哥哥下边有两个妹妹”
老太太看炕里的二儿媳妇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下地拿着衣服,抱着弟弟,故意用特别大的声,喊~大丫头,上东屋去…
奶奶坐在炕上,捋着烟袋,一边捋一边往烟袋锅里塞烟,边塞边按,眼睛看着房檐边,嘴巴嘟囔着儿,这几天觉也没睡好,饭那…也没吃好,安崎顺势,坐在了炕柜边上,手里玩弄着烟叶子,很是不解,大眼睛一挑,看着奶奶,便问道,奶奶,我妈为啥哭啊?只见老太太回头抽着她那长长的烟袋锅,嘴丫子一咧,支吾着说:你妈那是舍不得,啥不得咱这旮瘩…
“一句舍不得显得太多无奈”
奶奶讲:你妈妈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她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年代姥姥家可以吃大米白面,过年过节,不是杀鸭就是杀猪,算的上富裕人家。
姥爷勤恳能干,五十多岁正是好时候,把家里家外打理的仅仅有条,开垦不少荒地,在方圆几里,都能让人首屈一指…
“后来在山上伐树赶套子,被参天大的树,一哄声而下砸倒在地,就这样没了”。
奶奶摸了摸头发,我也是听别人学的…
(——人生有太多事来不及讲,终究匆匆而过)…
安崎边听,边看着棚上,蜘蛛结网。
想了想,转过头,看着奶奶的背影,和奶奶怀里睡着的弟弟,小声的问:那为啥我从没见过大舅,和大姨二姨呢?
奶奶:哼的一声,张大了嘴巴,话音都没落下,只见炕头前的大辫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安崎一个激灵半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妈妈,她凑过来了,半推半就把弟弟从奶奶怀里抱了去,奶奶耷拉着脸,小声的说:来就来呗,凶神恶煞的的噶啥?别整醒孩子…
“此刻屋里除了弟弟哼唧唧的声音在也没有了其他声音”
妈妈坐着,眼睛红彤彤的始终没有一句话…
仿佛在以这种方式,抗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