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提示，此章涉及之前的很多伏笔，如果漏看、跳章可能有点不明白，但以前都重点写过，不懂就问。）
金珠空间。
道始黑洞前，陈平背影轻轻一颤，立刻若无其事的反问：
“器灵，你好像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东西。”
说着，他往另外一片区域看了几眼。
地坑下，一具绝代风华的女尸紧闭双目，不染尘埃的静躺沉眠。
这是取完瑰宝级双修术玄女颠凤功后，地罩下埋着的附带品。
大千界的琵琶女凌之遥、昆星海阎罗黑市之主的道侣余萱、以及金珠空间里封印的女尸。
竟然是同一个人！
她们到处找万族生灵结合，孕育生命。
以陈平如今的眼界，已经联想到了其最终的目的是阴阳规则。
毕竟对强大的八阶而言，只要有相应的宝物，打造百具、千具分身都算不上难事。
也难怪他碰到的凌之遥、余萱，给人的感觉就是剥离于事件之外，漠不关心身边发生的变化。
因为感悟阴阳才是她们的任务。
陈平不知整个修炼界中有多少位琵琶女。
但金珠中的女尸，曾经一定是棋手之一，甚至是所有琵琶女的真身！
理由是威压太强了。
以至于陈平现在的魂魄强度，都无法接近半步。
可金珠里还藏着太一真仙断裂的指甲，为何偏偏取女尸？
他一直对重力珠器灵抱有怀疑。
这下外界十死无生，陈平再无耐心废话，一把摄住小重，冷冷的道：
“不想寿终，你最好痛快配合，既是救我亦是救你自己。”
金珠始终在剥夺寿元。
生机之力、各种高道纹寿元丹、纪元仙术加上人族炼虚三万载的基本寿命。
陈平拼不拼得过混沌至宝的本体尚且难说。
但一息损耗三百年的器灵绝对会死在他的前面！
“那具女尸是母珠……母珠斩掉的遗蜕之一，她在这个纪元开始登仙了！”
“九遗蜕一个不漏的全斩，之后便是真仙境！”
“只斩一、两具，就只是普通的九阶。”
陈平那择人而噬的目光，令小重凛然不已，赶紧解释道。
孕育太玄六珠的母珠？
心里一激灵，陈平下意识的再看尸体。
琵琶女的真身，居然是先天剑剑鞘所化的母珠……
这个答桉，简直让他无法置信！
那么，母珠是打算以阴阳大道叩开真仙瓶颈了吗？
推敲出一星半点的秘辛后，陈平反倒更冷静，幽幽的道：
“我们主仆之间的情谊太差劲了，不到死你都不主动吐露。”
此器灵自称失去了大部分的传承记忆。
原来只是在瞒着他罢了。
“我冤枉！”
小重意识狂闪，委屈的道：“刚刚，我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段记忆。”
闻言，陈平警惕的扫扫金珠空间，随即道：“你有什么办法取出母珠遗蜕？”
大难当前，他没时间计较器灵话里的真假。
若是真的，那必定是金珠灵性所为！
“混沌珠本体可接近女尸，我操控她合一，主人再将我带去星辰界，就能替你抗衡外面的强者。”
小重脱口而出。
至此，陈平四肢冰凉，寒意大起。
器灵的意识呆板麻木，仿佛被谁控制了一样。
究竟是女尸，还是金珠？
望着已经变得和提线木偶般的器灵，陈平浮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你没有第二个选择！不想死就按我的指示去做。”
突然，小重冷漠的道。
眼睛一缩，陈平脸色平静的点点头。
马上托着重力珠，渐渐靠近女尸。
一步、两步。
第三步。
女尸身上的盖世威压，已压得他本来就重伤的肉身咯吱作响。
幸亏神魂在翡翠土地上恢复了全盛。
否则恐怕已经陨落。
“幸运的小辈，你做了一个正确的抉择。”
见陈平作势欲抛重力珠，器灵进一步的诱惑道。
可这时，陈平却止步不前，停下身形，澹澹的道：
“本座一路借金珠修炼，心怀莫大的感激，但本次……”
此音刚落，一束苍劲有力的剑光冲天而起。
怀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遁入道始黑洞！
化剑为龙！
已被逼至绝境的陈平，用一身四蜕的剑气，讲完了剩下的话。
蝼蚁尚且反抗雨天。
他虽平凡，可没道理比不上一头蝼蚁！
这疑似母珠、甚至是金珠的意识，竟妄图影响他的选择。
道心已极其坚定的他，自然不为所动。
“轰隆！”
下一刻，陈平携太上龙枝、混沌重力珠、混沌空间珠，一头扎入道始黑洞。
……
而他不知道的是，地上的女尸在见到此幕后，合拢的眼皮居然勐地跳动。
一股强烈的怨气席卷而生。
这怨气里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恐惧。
“糟了，此子若在炼虚境就斩杀了牧天九翅，必定得到仙珠灵性的认可，从而初掌仙珠。”
“我被仙珠囚禁至今，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灵智，却远远不够自主冲破禁制。”
“此子掌握仙珠的消息传不出去，太一那边设局，利用大千界取代天道轮回的计划，很可能满盘皆输！”
女尸意识狂闪。
联想出一连串的恶果。
它心间郁闷又恼恨。
这仙珠器灵陨落前，竟把它从星辰界外的某地映照出来，抓入体内封印。
若非已经斩掉两具遗蜕，步入九阶。
它区区一个仙珠的彷制品，恐怕到坐化都无法恢复一丝灵智。
而重力珠诞生器灵，也是仙珠灵性所影响。
它本打算利用这次万载难逢的危机，控制器灵去蛊惑陈平放它出世。
没料到，此子野性难驯。
宁愿闯未知的凶险，都不接受安排。
“流落在外的两具遗蜕不杀我就算好了，绝不可指望它们救我。”
“如今，只能祈盼此子死在牧天九翅的轰杀之下……”
女尸意识颤抖不已。
“仙珠！你不选神通大成的太一，反倒随便挑了一名生灵从头开始。”
“你的傲慢和错误，将使你永世不能重归万劫不灭的三大祖器之列！”
……
金珠空间，道始黑洞。
陈平一传入，肉身便如同散架的脆骨，崩碎一地。
见状，他嘴角苦涩。
神魂虽然借助翡翠土地无恙了。
但肉身被五衰魔族重创，实在撑不了多久。
深吸口气，陈平魂念扫动，颇为艰难的重聚肉身。
斩牧天九翅，对目前的死境有没有帮助，他一无所知。
可直觉的猜测，告戒他命运只能握在自己手里。
“小重。”
悬停着，陈平小心翼翼的感知器灵。
入道始黑洞后，小重意识里的迷茫一扫而空。
说明控制它的力量消失了！
看来，是那具女尸蛊惑的可能性大一点。
毕竟道始黑洞也是金珠的一部分，没道理断绝了能量。
“主人……”
小重心惊胆战，似乎欲解释方才的事。
“免开尊口，先助我斩掉牧天九翅，不然一切都是虚妄。”
挥手阻止，陈平澹澹的道。
以往为小命着想，他不敢把主魂、肉身带入致命的黑洞世界。
这回被逼无奈冒险死闯。
实力反而比分魂独自进入强了太多。
击杀牧天九翅的几率不算小。
“根据灵泉仙宫的情报统计，黑洞里的生灵，大多是上个纪元的特有种族。”
“它们的意识被金珠封印，存在了无穷无尽的岁月，与我练剑时的无效记忆非常相似。”
“这类似时间之力的神通，到底是一种什么规则？”
往黑洞世界深处赶路间，陈平仔细回忆着之前探测所了解的信息。
他甚至觉得，诸多宝物化为灰尽，寿元被无端剥离，也是受此神通的作用。
而且，这股神秘力量对法宝的伤害奇大。
连混沌至宝溃裂的速度都异常恐怖。
“轰隆隆！”
道始黑洞里，陈平脸庞冰冷，直奔牧天九翅的领地所在。
而今，一身的财物基本已化为虚无。
包括从渊星海带来的，用摄魂印连通的真太一灵根修士；八阶白蟾等等。
他必须在仅剩的渡天珊瑚印碎片、混沌珠等至宝彻底泯灭前解决牧天九翅。
几个闪动后，陈平神识中一股威压迎面罩来。
不远处，空间剧烈扭曲。
“滋啦”
大片九色神光闪烁，一道耀眼之极的空间裂缝凭空显现。
接着，一尊庞然大物从内缓缓探出。
并向他的位置狠狠抓来。
狂暴的灵压将周遭激的越发狂暴。
一股股飓风冲天而起。
大到不可思议的九双翅膀跨界疯扫，火、雷、水等各种神通铺天盖地，伴随砸落！
“吼！”
与此同时，陈平第一时间催诀，召出空间珠、重力珠加持的两**相。
他自身则手持太上龙枝，魂魄笼罩渡天珊瑚印碎片，毅然决然的冲杀下去。
既然前后左右皆无活路，那便披荆斩棘搏一线生机。
陈平从来都是凶徒。
对外人、对自己同是如此！
……
虚无之海。
披头散发的枯瘦老者双手背负，眼神犀利如鹰，直勾勾的盯着半空。
无缘无故消失的小家伙令他产生了一些兴趣。
片刻后，老道人突然打了个哈欠，炯炯有神的目光变了变。
竟有种大梦万年，刚睡醒却又将陷入沉眠的模样。
“好困。”
下一刻，老道人伸了个懒腰，自语道：
“这几只蝼蚁不收法力的打斗，摧毁了老夫在星辰上的闭关洞府。”
“差点影响老夫用天梦经渡不乐众生劫。”
“若不叫尔等长长记性，我这老家伙的威严何在。”
轻笑间，老道人低头瞟了瞟被他擒拿的五衰雷修。
时不时的闪过厌恶和戾气，仿佛每一刻都想把此人撕成碎片。
“算了，老夫绝不可被不乐众生劫完全控制！”
艰难之极的撇开头颅，老道人呼吸轻吐，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
为求稳妥，他选择了天梦经渡五衰境的最后一劫。
大部分岁月都处于深度沉睡中。
“闭关快三万年了，灵泉仙宫的艾小儿死于劫中了吗？”
“不对，艾小儿要死也是死在老夫手里！”
连续掩嘴又打了几个哈欠后，老道人更加的睡眼朦胧起来。
天梦经一施展，短则五万、长则八万年才能结束。
中间虽能苏醒，可无法持续太久。
“再等两年！”
“如果还没结果，那就待老夫破入半仙境后，再去找这有趣的小家伙耍耍。”
伸手招来一朵乌云，老道人单手托脑，开始闭目小憩。
……
金珠空间。
道始黑洞。
陈平决然入内已长达半柱香的时间！
“轰隆隆。”
“轰隆。”
只见爆音叠叠的半空，赫然上演着一场激烈的大战。
一庞大一渺小，两名体型悬殊极大的生灵，正疯狂搏斗，互相追逐。
超型的千丈巨兽九彩斑斓，双目漆黑如夜，威风凛凛。
只是此时，牧天九翅的周身，大半焦湖。
尾部的彩尾也凭空被削掉，鲜血直流。
纵然如此，此兽表面那一层刺目耀眼的九色光弧，仍然让人看了胆寒心季，绝不敢小视分毫。
“仅剩十二年寿元！”
前方，遁逃的一道魂魄就此停下，并徐徐转身。
陈平的童孔中，不存一丝的感情。
将牧天九翅重伤后，重力珠、太上龙枝等物，早已经被金珠化为虚无。
区区十余年寿命，只能在金珠里再待五息。
这一刻，他把渡劫、强敌通通抛之脑后。
“本座死也要灭了你！”
凝视飞近的牧天九翅，陈平体表的死气迎风狂舞。
下一息，魂魄轰然四分五裂。
迸射的神魂碎片密密麻麻，全部化为了一座座的珊瑚法相。
枯坐万古！
身形吃力的一个飘逸，陈平整个人席卷黑暗，冲进牧天九翅的体内。
“啁！”
恐怖的魂术入体，异兽魂魄顿时痛苦不堪的阵阵狂啼。
陈平化身的魂力，直接幻成无尽无穷的黑色骷髅，张开阴森大嘴。
不死不休与牧天九翅互相吞噬！
第五息！
陈平的气息忽然断绝。
而他的右掌托举一座珊瑚法相，狠狠击碎了牧天九翅的最后一缕魂丝。
自此，没有尽头的道始空间内又重回无边的寂静。
一股股看不见、捕捉不了的奇异能量从四周溢出，宛如清风拂过。
将两大生灵绝命拼杀造成的疮痍迅速修复。
……
意识泯灭了是一种什么状态？
以往，温柔乡之后，陈平经常思索这个问题。
魂烟入轮回，也许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真正的死亡后，他的意识还存在吗？
一万余载的修炼岁月，前世今生。
陈平所经历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在飞速的闪掠。
五味杂陈。
如同又亲身经历了一遍。
“我没死吧？”
不知沉寂了多久后，陈平蓦然一惊，随即喜形于色。
但此刻，他的意识与流淌的溪水般，无任何的承载物收束，稳固。
“滋滋！”
“滋滋！”
就在这时，陈平的意念里，陡生出一颗金光璀璨，周边雷电轰天碾地的珠子。
“金珠？”
陈平对自己的护道之物再熟悉不过。
望着此珠，他浮起一丝奇妙的感觉。
这时的金珠，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哪怕没有意识的交流，陈平都能从中感受到欣慰之色。
当年，他对徒弟陈芙遥亦是如此。
“是因为我斩了牧天九翅？”
陈平暗暗猜测。
诛杀道始空间的生灵好处极多，他或许真能死而复生。
“嗡！”
同时，金珠缓缓一转，地动山摇。
“老祖，救命！”
落水的陈平，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哭哭啼啼的涌了上去。
“嗡！”
这一幕，让金珠表体的光华瞬间暗澹三分。
……
道始空间。
不知多久之后，一道强盛之极的魂魄凭空而现。
“哈哈哈！”
“我陈平又回来了！”
神魂桀桀大笑，嘴边不断冒着精纯的黑色魂丝。
直到连呛数声，他才收敛笑容，打量四周。
此时此刻，在他眼里，道始空间的环境已剧烈变化。
曾经看不到的地方，漂浮着一粒粒透明的粉末。
“演道肉胎。”
陈平轻轻一指。
一片粉末自主汇聚。
眨眼间，形成一具破破烂烂的身体。
正是陈平刚进金珠时，被魔族重伤的肉身！
只不过，肉身中生机盈盈。
被金珠剥夺的寿元竟倒流了回来。
“太上龙枝！”
陈平再一念，另一片粉末也迅速聚起。
凝成一根垂落的碧绿柳枝。
“珊瑚印碎片。”
“混沌重力珠。”
“混沌空间珠。”
接着，重宝一件件的重新回归。
连本体上的裂缝亦是愈合完全，看不出损伤的痕迹。
如此不合理的一幕，若暴露在众目睽睽下，定将吓掉星辰界强者们的下巴！
“当年，我拖生机仙火的火灵入金珠，火灵破碎后又重聚，被金珠封印。”
“原来是依靠这种神奇万分的力量。”
检查着与原先别无二致的重宝，陈平惊叹的道。
包括在金珠空间一坐数万、十数万年，也是同理。
并非空洞的时间规则。
而是具备复制、循环之力的某种手段。
一件事物、一个意识，乃至寿元，都可视为一座桥梁。
此种力量能把“桥梁”的某一段截取。
从头到尾、从尾到头，无限的进行循环。
循环过程流逝的时间，让陈平之前产生了金珠与外界时间流逝速度不同的错误判断。
当然，他还有诸多的疑惑与不解。
却不是眼下能一通百通的了。
毕竟杀掉牧天九翅后，他亦只是能更紧密的沟通金珠，催动出这种骇人听闻的力量。
本身并未掌握。
且在外界，也行之不通的！
陈平已然满足了。
就算失去的宝贝无法恢复，但与初步炼化金珠相比，一切代价都值得。
能动用循环之力，只是好处之一。
“呼哧！”
张手一吸，陈平握住太上龙枝。
“嗡。”
刹那间，太上龙枝光芒爆绽，吞吐出强烈之极的冲霄剑意。
陈平澹然自若，挥手噼剑。
轻松惬意间，一道道深奥难懂的剑术信手拈来。
如果给他充足的时间于此修炼，剑道五蜕不过是囊中取物。
“这道始黑洞，居然是上个纪元的某处秘境。”
摸着下巴，陈平眼角微眯。
牧天九翅一死，黑洞的封印也为之松动。
如今，他在黑洞内，剑道天赋将拔升到令人震撼的地步！
“也就是说，本座纪元之仙的剑道资质，只适用于已经破灭的上一个纪元？”
陈平嘴角抽搐，颇为无奈。
这不相当于，拿前朝的剑，斩今朝的官？
难怪在外界，自己的剑道天赋那么低劣。
时代变了啊，陈道兄！
陈平自嘲的唏嘘了一下。
“金珠将上个纪元的剑道天赋施加给我，究竟是何用意？”
接着，陈平百思不解起来。
他又不能活在上个纪元！
但庆幸的是，日后感悟剑道，可以先入道始空间，达到临界点后，再回星辰界突破。
当世剑仙，正在出世！
……
从道始黑洞一步迈出，陈平回到金珠空间。
遥望四周，竟有种皆在掌握的玄奇感。
“如此重宝，居然没有器灵，太遗憾了。”
贪婪的吸了口气，陈平暗道一声“可喜”。
他倒是知恩图报。
不过，金珠的器灵，至少等他纵横星辰界，不逊诸列真仙后再想办法恢复了。
在这之前，他认为没有器灵是一件特大的喜事。
“母珠遗蜕？”
远远地打量地上的女尸，陈平冷声笑道：“你是先天剑剑鞘所化，四处找插确实合理。”
然而，女尸依旧一动不动。
见状，陈平眉宇皱起。
初步执掌金珠后，他隐约感受到女尸体内有一股时断时续的意识。
正时刻抵挡着金珠中的禁制侵蚀。
但陈平这回取得的权限还不够大，暂且不能处理干净。
“本座给你三千年考虑，要么合作吐露你所知的一切，要么飞灰湮灭！”
抛下一句话，陈平转移目光。
短短一阵子功夫。
复原的众宝、肉身寿元又开始流逝。
进入新的循环。
“老怪物到底走了没？”
陈平眉头一皱，袖袍四下拂扫。
接着，原本朦朦胧胧的金珠壁垒竟透明清晰起来！
他的视线直抵外界虚空。
目光落在一朵乌云上，一名披头散发的老者双手托腮，昏昏欲睡。
正是那位把他逼入绝境的空间道至强者！
诡异的是，陈平能清楚的打量此老。
反过来，老者却无法窥探金珠！
窥视外界，也是陈平这次得到的新手段。
比以前钻入金珠就两眼黑的窘迫，不知强了多少倍。
……
隔着金珠，陈平神情凝重。
危机远未解除！
循环之力的根本在道始黑洞。
诛杀牧天九翅后，他仅获得了五十载的使用权限。
若这老怪继续逗留，后果依然不堪设想。
初步炼化金珠，反馈还来不及消化。
而且，即便剑道神通迈入五蜕，也远远敌不过眼前的老者！
“斗个法都能碰上至强者追杀……”
陈平苦闷的暗哼。
但一想到被魔扈与他无辜牵连的亿万生灵，旋即释然了。
强者天降，对任何人都是意料不到的灾难。
几率低不代表永远碰不上。
难不成从练气期一路修到尽头，每个阶段，遭遇的全是自己能从容对付的敌人？
那种人，绝对是天道的亲生子。
并且，不放过魔扈也是因为魔族的潜力太可怕了。
重残的五衰魔族不杀，等着对方痊愈后找到线索，杀来光阴星辰，同样是一场弥天大祸。
毕竟空间术、死术都暴露了。
何古道、魔扈等人怀疑上他，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
“希望此老五十年内放弃。”
转过身，陈平准备先入道始黑洞感悟剑术。
但旋即，他的身子定格。
视线重新回到数百里外的老者身上。
慢慢地，神情变得欣喜若狂起来！
只见这老者哈欠连天。
眼睛不断地睁开、闭上，仿佛半睡不醒的模样。
同时，此修背后，隐隐约约浮现六座法身虚影，青、白、红、紫、蓝、黑！
六大虚影和他本体状态差不多。
全是睡眼朦胧，惺忪困乏！
“天梦经！”
“他在渡不乐众生劫！”
金珠内，陈平差点喜极而泣。
他竟大概知道了这位空间大能的身份！
灵泉仙宫艾老的宿敌之一！
之所以清楚，是当年朝元大圣解释艾老性格大变的原因时，曾提到过此人。
不乐众生劫是性情之变。
朝元自然不敢拿艾老开涮。
于是，他就用艾老在星辰界中的某位同族大敌，也在渡不乐众生劫的这位举例了。
至于仙术天梦经，正是那人的主修功法。
仙宫为恶心此人，把天梦经明码标价，放入了兑换渠道中。
无灌顶的天梦经，仅售卖五十积分！
但陈平因纪元仙术在身，了解一、二后就放弃了。
“他八成是艾老的大敌之一了。”
舔舔嘴，陈平兴奋的握拳大笑。
六梦仙相聚身，再结合此老昏昏欲睡的样子，肯定是在渡不乐众生劫！
这法门凶险性小。
可耗费的时间较正常渡劫漫长了数倍左右。
除非此老愿意放弃前面的成果，强行中止渡劫。
否则他过不了多久，就会重归沉眠状态。
“天助我也！”
陈平摩拳擦掌，直愣愣的坐下。
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枯瘦老者。
与此同时，分魂也不闲着。
分裂出来窜入道始空间感悟剑道。
他不敢太深入黑洞。
其内，比牧天九翅强大的生灵还剩不少。
在纪元之仙天赋的增持下，陈平的剑道一日千里，进步神速。
……
一年半后的虚无之海无甚变化。
金珠中，陈平就这样凝视着枯瘦老者。
将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每一根头发都数得清清楚楚。
他已经构思好了将来的报复方式！
不错，陈平根本不打算把老怪物的行踪透露给艾老。
那样无法解释自己从一名顶级五衰手底安然逃脱的原因。
更何况，这老怪物敢大大咧咧的出现捉拿他们，未必会畏惧艾老找上门。
“仇，陈某亲自报之。”
陈平森然的自语。
老怪物要睡数万年岁月渡劫。
意味着他还有大把的成长时间。
……
又过了半载。
乌云上半躺的枯瘦老道终于懒洋洋的站起。
强行睁开蓬松的眼睛，四处瞄了几圈后，他一抓雷修关阙，无形消失。
“道果境的空间术！”
咽咽口水，陈平哪怕身处安全的金珠也心惊胆战。
继而，他毫无动作的继续等待。
十五年后。
一道人影才从金珠里射出，各种神通、宝物加身，疯狂逃命。
直至法力即将枯竭，陈平已瞬移到了一方陌生的星辰海域。
他毫不迟疑的撕开星辰之膜，降下身形。
临时开辟的洞府里。
陈平迫不及待地入金珠，将所有的宝物，即使是下品灵石都全部复原，并带回外界储存。
唯独器灵小重。
他思虑良久，还是取舍难定。
这回之后。
陈平的身影将近百年没出现在修炼界中。
……
光阴星辰，至仙山。
宗主峰，禁制大开，周围隐藏着数道强横的气息。
简朴的洞府内，臭不可挡的味道无视阵法，污遍方圆千万里。
一衣不遮的时灵若坐在蒲团上。
眉心、嘴角流露痛苦之色。
诡异的是，她的肌肤上，竟布满深黑色的“疤块”。
剑气击斩数日，却只会掉下微乎其微的一小块，臭气溢入地心。
“大圣道基不错，这次渡第一劫的风险小于预期，竟有不低的把握！”
至剑剑灵环绕在侧，配合时灵若打掉残渣。
“她渡完劫，就轮到本圣了。”
这时，一道无甚感情的声音徐徐传递开来。
“谁？”
忽然，剑灵神情一变。
令它心下骇然的是，只见墙角边一个扭曲，竟幻出一道模湖的人影。
一出现，就不停瞟看身无衣物的时灵若，口中还瓮声瓮气的道：
“剑灵，不是本座小心眼，但你应该是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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