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玛蒂看了陈楠一眼——
“就跟界定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一样。
凶手正在对他行凶之，并对你的生命安全构成威胁时，你出手反杀之，属于正当防卫。而凶手已经停止行凶，并选择跑路时，你追上去击杀，就属于防卫过当了。
防卫过当，是违法的。
那架大型轰炸机低空掠过陈楠的头顶时，完全可以视为是在进行俯冲攻击，他可以实施正当防卫。
所以，陈楠果断出手了。
这没有违反强者公约。
而另外两架大型轰炸机逃跑后，他如果追上去击毁，那就违反了强者公约。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决断。
在那些种情况下，仍然头脑清晰…
这个小家伙，真是爱煞本宫了。
要不是他当机立断，三架大型轰炸机都会完好无损地返回狼国，我心中的恶气如何能消？”
…………
摩尔玛蒂是怎么想的？
陈楠当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虽然花心，但对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老妖婆，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
不感兴趣的人和事，又何必费心费力？
所以，他连招呼都没打，就转身离开了。
摩尔玛蒂一见，连忙随后跟上。
陈楠并没有出言阻止她的跟随。
在他想来——
“让她当个随从貌似也很不错。
各位读者老爷可以证明，我虽然对摩尔玛蒂这个人不感兴趣，但对共享她的技能很感觉兴趣。
尤其是她的速度。
如果能拥有她的速度，那无异于如虎添翼。
应对起乱世大劫来，又多了几分把握。
况且，白捡的打手，不要白不要。”
…………
陈楠是这么想的。
那摩尔玛蒂又是怎么想的？
她为何要紧随陈楠？
讲道理，她尽管倾心于陈楠，可目前的倾心值不过区区40点，刚刚达到可以拍拖的临界点，远没有达到死心踏地跟随他的地步。
甚至连爱都还谈不上。
最多只是对他有几分心动。
况且，两人之前还是打生打死的敌人。
换成正常人，哪有可能就此追随？
虽然后来情况突变后，敌人变成了战友，关系确实有所缓和，但是也还达不到紧紧追随的地步吧？
事实上，摩尔玛蒂有她的考虑——
她停留在神榜四阶，已经近一百年时间了，想获得陈楠的帮助，突破晋阶至神榜五阶。
华风扬并没有瞒着她。
其突然晋阶的原因，她是知道的。
她也想成为华风扬那样的幸运儿。
所以，确证天绝老人就是陈楠所扮之后，她就第一时间决定厚着脸皮追随他了。
之前的疗伤，她已经尝到了一些甜头。
此刻哪里还会放过陈楠？
…………
资质普通的修炼者，或许会贪恋功名利禄。
但对于资质极佳的修炼者，以及修仙者来说，追求更高的境界和更强的实力，永远排在第一位。
因为实力越强，想要得到什么就越轻松。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刚踏入职场的时候，高薪是你的愿望；当成为职场高管以后，自己当老板是你的愿望；当成为老板后，世界五百强则成了你的目标；当自家公司成功挤身世界五百强后，又想成为世界首富…
成为世界首富后，又想着长生不老。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成功，欲望也一直在发生着变化，反正不会就此满足。
人心不足蛇吞象，正是此理。
修炼者也一样。
功夫不入流时，羡慕三流高手。
成为一流高手后，又羡慕人榜强者。
哪怕成了无所不能，甚至可以飞天遁地的神榜大能，还想着成为全球第一强者。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正是此理。
…………
人，大都是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不断地成长，在成长中不断地实现自我价值。
就连陈楠这个开挂者，也不例外。
他富可敌国，又是全球第一强者，还是炎国排名高居第二位的国会议员，更是暧昧女友无数。
按说，他该知足了。
可他还在为了变得更强而努力。
当然，他是被乱世大劫给逼的。
以他小富即安、随遇而安的本性，要是没有乱世大劫这把悬挂在头上的，随时都有可能狠狠斩下的达摩利神剑，他恐怕早就选择躺平了。
陈楠没有什么远大志向。
可摩尔玛蒂却不同。
身为觉醒的远古猛禽，她很骄傲。
不允许自己浑浑噩噩地度日。
所以，她想变得更强。
而貌似只有陈楠，才能满足她的愿望。
这就是她厚着脸皮追随陈楠的原因。
…………
华青青终于醒了过来。
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连哭边问：“爷爷，陈楠他真的死了吗？”
此刻的她，满脸都是泪水。
心痛如刀绞。
跟陈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直到此时，她才深深地意识到，原来她是那么那么的深爱着陈楠，甚至愿意替他去死。
听闻柳夏遭遇不测时，她也很难过。
感觉失去了一个玩伴。
但并像现在这般痛不欲生。
宝贝大孙女撕心裂肺般的哭泣，让华风扬也很无奈。沉默片刻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斯人已往，青青你就节哀吧。
导弹的威力那么大，被三枚集中攻击，陈楠就算再强，此刻哪里还有命在？
难怪各国都在努力发展科技。
修炼者的力量，跟热武器的威力比起，终究还是太过渺小了。修炼一百年，还顶不住一枚导弹。
何苦来哉？
罢了，世俗界太过危险。
咱们还是赶紧返回师门吧。”
…………
“咳咳！”
说到这里，华风扬猛然咳了起来。
甚至嘴角还咳出了鲜血。显然，在此次突围过程中他又受伤了。
而且还伤的不轻。
能活下来，就算是幸运的了。
此次入世之前，身为鬼见愁一脉唯一老祖的华风扬，已经有近两百年没有受过伤了，可在本次入世之后，这才短短不到三个月时间，他就连续伤了四次。
其中两次，还是重伤。
在陈楠私人庄园的那场夜战，以及跟摩尔玛蒂海上那一战，华风扬都差点重伤至死。
可谓险象环生。
好不容易在陈楠有意无意地帮助下，突破晋阶到了神榜四阶，却又伤到吐血？
连神榜四阶大能都朝不保夕。
看来，还是苟在师门安全一些。
华风扬是这么想的。
也准备这么去做。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入世了。
…………
“爷爷，您又受伤了？”
看到爷爷咳血后，华青青立马就不哭了，赶紧一脸自责、一脸关心地问道。
她知道是自己连累了爷爷。
如果加上在公海大战那一次，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连累爷爷身受重伤了。
“青青无须担心，爷爷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这次咱爷孙俩能够活下来，已经算得上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华风扬确实没有撒谎。
他所受的伤其实并不严重。
或者说干脆就没有受内伤。
最多只是遭受了一些外伤。
至于那些狼国特种兵，目标并不是他。
对于他的突围，也没有更多阻拦。
他们的目标是陈楠和摩尔玛蒂。
华风扬之所以咳到吐血，不过是实施苦肉计，想转移宝贝大孙女的注意力而已。
没办法，她哭的太伤心了。
根本劝不住。
唯有出此下策。
这样做还有利于劝说她跟着返回师门。
…………
老狐狸见目的达成，这才装模作样的叹息道：“现在我才明白，陈楠当初确实对我脚下留情了！不然，以他今晚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那一脚下去，爷爷哪里还有命在？早碎了一团肉渣。他不但脚下留情了，而且还借机暗中助我触摸到了神榜四阶的门槛。这小伙子，是个大好人呐。”
反正陈楠已经死了。
给陈楠颁发好人卡，更容易引起华青青的共鸣。如此，劝说她返回师门也就多了几分把握。
不得不说，华风扬真的很鸡贼。
华青青果然产生共鸣了：“爷爷，您终于肯相信陈楠对我们没有恶意了吗？可惜晚了！要是早这样，他就不会为了躲避你而前来汉国尔城。他不来汉国尔城，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更不会被炸死。”
说完，华青青又哭了起来。
她感觉很辛酸。
爷爷现在才幡然醒悟有什么用？
陈楠已经陨落了。
人死不能复生，她的幸福没了。
…………
“青青说的对！
以陈楠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松碾压我。要不是不想跟我当面敌对，他完全没有必要躲着我。至于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机手段，就更加没有必要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绝世强者，就此陨落，太可惜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此话诚不我欺。
他若是还活着，倒也配得上我的宝贝大孙女。唉，可惜爷爷明白得太晚了啊！”
说这番话时，华风扬连连叹息。
满脸都是自责的表情。
演技那是相当高超。
当然，他也不全都是在演戏。
至少他已经从内心认可了陈楠的实力，也为炎国失去这样的强者而叹息。若是陈楠能够死而复生，他未尝不能接受这样的孙女婿。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陈楠都配得上华青青。
与其让宝贝大孙女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在痛苦中慢慢凋零，何不选择成人之美？
见爷爷那么自责，哪里还会继续责怪他？
立刻反过来安慰他。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纯洁善良。
…………
经过一番安慰与反安慰之后，华青青的心绪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终于不再哭泣。
可紧接着，她却提出了一个要求：“爷爷，我想回尔都码头去看看。陈楠如果真的死了，那我就替他收尸；如果他只是身受重伤，那正好可以及时给他疗伤。他实力那么强，此刻说不定还活着？”
“活着？没有这种可能！”
“可他实力那么强…”
“实力再强，也还是肉体凡胎。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在三枚导弹的集火轰炸之下生还？”
“真的毫无可能吗？”
华青青心如死灰。
“嗯，没有丝毫可能！”
华青青一听，再次哭成了泪人儿。
华风扬则是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相遇相识，满打满算也还不到两个月时间，青青就已经对他这般倾心。
还是不幸？
…………
狼国，总统办公室。
奥马赫正在处理文件，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急剧地响了起来。
“总统先生，对不起！行动失败了。”
“一无所获？”
“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金不换死了，现场很多神榜大能和大佬级人物都死了，包括熊王和辛瓦在内。除了天绝老人和摩尔玛蒂之外，还逃走了四人。”
康利的语气显得很低落。
他虽然是总统奥马赫的铁杆亲信，但此刻仍然有些忐忑不安。
好在奥马赫并未动怒。
而是淡淡地问道：“我方损失几何？”
“一架轰炸机坠毁，五百名特种兵，包括三十名狙击手在内，全部光荣牺牲。”
“为何会失败？”
奥马赫的声音仍然很平静。
显然，他的养性功夫很不错。
换成其他人，肯定早就大发雷霆了。
准备得那么充分，连大型轰炸机都出动了三架，每架都带足了弹药，甚至连机载导弹都动用了不少。
只死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蝼蚁？
康利解释道：“总统先生，主要问题出在天绝老人身上。事前，我们都严重低估了他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