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大公鸡报晓啼鸣,吵醒了美梦,却也叫人心安。
当大哥的又被小妹从被床榻上揪了起来。
哎,当个习武之人比开酒馆当小伙夫还要起早贪黑啊!
辰星下的小院里,满满当当的小娃儿,个个精神头十足。
“锐哥哥!大懒虫,羞羞羞!”
“锐哥哥!羞羞羞!”
在锋棋的指挥下,小娃儿们指着脸颊冲锋锐起哄。
锋锐一把抱起小囡囡,冲小娃儿也扮了个羞羞脸。
小囡囡奶声奶气道“大包包,锐哥哥,小囡囡要吃大包包呀!”
小囡囡的最爱,冰糖葫芦和大包子。
锋锐瞥了眼院角的大灶台,他这个小伙夫好久没下厨啦。
呃,相比于江湖小少侠,锋锐更想当他的小伙夫!
本还想多磨蹭一会儿,小囡囡被白心儿拉着修炼毒龙教内功种蛊法去了,锋锐也被锋棋揪着耳朵赶上屋顶。
东方天际,黎明将至,地平线上亮起一道银白的光线,随后红彤彤的朝阳升起。。。
餐霞饮露,吐纳日月。。。
好吧,吸完最后一道朝阳,锋锐飞快的从屋顶一跃而下,相比于餐霞饮露,还是热乎乎的大包子更真实。
对于享受生活,周梧桐才是人间清醒。
闻着大包子的香味,周梧桐才算从床榻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坐到饭桌前,睡眼朦胧间接过萧紫衣端过来的包子米粥。
至于说先前的入山门习武,当个江湖小女侠?
周梧桐拍了拍腰间锋家祖传精铁算盘,她已是不想当江湖小女侠了,只愿当个数钱的小掌柜!
于此,锋锐是举双手赞成。
当然,也不能太懒散!
锋锐敲了敲周梧桐的小脑瓜,说道“筷子差点戳鼻孔里啦!昨晚熬鹰了,咋困成这样?”
周梧桐打了个哈欠,答道“我又没有鹰,锐哥哥,你要送我一只吗?前天倒是看见干爷爷家飞来一只,据说叫金雕,很是名贵,能飞好远好远,那只据说就是从北方飞来。我昨夜给芊芊妹妹写信呢,芊芊妹妹随宋伯伯去了京城,我们只能书信来往。。。”
周梧桐小嘴一开,叭叭个不停。
给周梧桐去抓鹰?
老鹰可是国家保护动物!
再者锋锐几人没有那个闲心。
这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已是六天。
如是没事,别说六天,就六年过也就过了,可通天剑冢炼制鸩羽千夜一事,像是一颗没有多少时间的定时炸弹!
在此期间,万毒宗和唐门及丐帮等都出动了,倒是寻到了许多青衣楼的落脚点,但于阴姬和鸩羽千夜之事依然没有消息。
有用的消息倒是也有一条,据说青衣楼一百零八楼之上还有一楼,楼主便是掌控青衣楼一百零八楼的总瓢把子,通天剑冢既是借青衣楼传递消息,想来总瓢把子定是知晓许多。
至于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是谁?
别说江湖中人,就是青衣楼一百零八楼也没人见过,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锋锐塞了个包子,唔囔说道“宋大人去了京城?升官了吗?我还想找他办些事呢。。。”
周梧桐也塞了个包子,唔囔着点头道“升了礼部右侍郎,我也不知道是个多大的官。。。”
因鸩羽千夜之事,锋棋这几日越发焦躁,看着懒散的大哥和周梧桐,锋棋一手一个,揪住了他们的耳朵,训斥道“要吃饭就好好吃,不许说话呀!”
锋锐和周梧桐对望一眼,像两只不忿的小仓鼠。。。
吃完早饭,锋锐和周梧桐倒是忙慌的套上马车,二人匆匆赶往了永嘉县城。
锋锐要去县城衙门办些事。
大事!
买地!
锋锐准备把无名峰后原本绣花大盗藏身的那个温泉峡谷买下来。
倒不是锋少侠准备退休养老了,而是为了安置一些人。
不要想歪了,锋少侠可不是准备金屋藏娇。
两日前,沧溟谷带着陆香君、雷卷和黄方域寻到了止戈酒馆。
面对越来越强大的通天剑冢,锋锐也不得不积蓄着力量,不为其它,最起码要能保护无名峰下的小院。
周梧桐要去县城贾府办些事。
大事!
寄信!
周梧桐连夜于姐妹淘写了好几页书信,今日想要借着从北方飞来的金雕寄给宋芊芊。
日头半高,锋锐的事情办完了,很顺利,半路上却是碰到了气呼呼的周梧桐。
锋锐脸色一冷,问道“咋的,谁欺负你了!走,锐哥给你报仇去!”
周梧桐气呼呼道“是干爷爷!我已是和阿金说好了,它也答应帮我传信,可是干爷爷不许!”
阿金?
呃,估计就是那只从北方飞来的金雕吧。
好吧,贾老头特小气了。
回到止戈酒馆,周梧桐又趴在柜台上继续写信。
本想着用金雕寄不能多写,如此周梧桐可是许多话没于姐妹淘说。
小酒馆依然如以前一般。
锋锐转悠了一圈,颠了几把铁锅过足了小伙夫的瘾,帮着忙完了厨房中的活计,离午饭还早,便也来到柜台前,看着周梧桐写信。
锋锐随手拿起几张。
“嗯。。。甲申日,桃花开了,白头驼着。。。等你来咱们。。。”
“丙寅日酉时,锐哥哥、棋姐姐他们都回来了,小囡囡也回来了,小囡囡还寻到了她的阿娘,是一位很。。。”
周梧桐的信写的真是事无巨细,连每天吃什么都记下了,似乎如此才能表达她们姐妹淘的相思之情。
锋锐正想翻下一张,突然一张纸掉了下来。
和周梧桐写信用的纸张不同的一张纸,很华丽的一张纸!
锋锐心头一震,忙的捡了起来,急忙于周梧桐问道“梧桐儿,这张纸哪里来的?”
周梧桐瞥了一眼,咬着笔尖道“不是我的呀!或许是干爷爷的,我方才于干爷爷书桌上整理信时混里面的吧!哎呀,上面写的什么,是不是很重要的东西?锐哥哥,咱们还是快给干爷爷送回去吧!”
上面写的什么,是不是很重要?
确实很重要。
上面写的东西如是叫别人知道了,怕是要满门杀头!
‘瓦剌急需百炼精铁五十万斤,利十倍!’
短短一句话,没头没尾,但不难猜出,这是于瓦剌暗地里做买卖的私下贸易,还是最被严禁贩卖的百炼精铁。
好吧,通敌的私下贸易锋锐不震惊,锋锐震惊的是这张信纸。
锋锐从怀中又掏出半张信纸,万毒宗赏堂主绿蚁截获的那张信纸,一经比对,一模一样!
唐门、万毒宗于这种华丽信纸的来源可是忙活了许久,却是没能得到一丝消息,没想到不经意间从周梧桐这寻到了消息。
锋锐看着周梧桐,不禁嘿嘿笑了起来。
要说他锋少侠是应劫之人,那周梧桐真就是命运之子!
止戈酒馆。
贾老爷匆匆赶来了。
即便锋锐不遣人去请他,他也的走这一趟。
一封要命的信不见了!
本该阅后即焚,可因一时疏忽他便放到了书桌上,待在想去找已是不见了,而去过他书房的唯干孙女周梧桐。
跨进止戈酒馆的门槛,贾老爷就冲柜台后喊道“梧桐儿!梧桐儿在哪?”
锋锐一把拽住了贾老爷的胳膊,笑眯眯问道“贾爷爷找梧桐儿做什么啊?”
贾老爷吓了一跳,待看清是锋锐后,笑呵呵道“原来是锋小子,听梧桐儿说你回来了,请老朽来不知何事?”
锋锐攥住了贾老爷的手腕,脉搏虽是有力,但绝非像练过武功,而据说青衣楼总瓢把子可是武功不俗。
锋锐又半眯起眼睛,贾老头身上也没有沾染通天剑散逸的杀意戾气。
好吧,是他锋少侠过于谨慎了。
锋锐嘿嘿一笑,也不放开贾老爷,拥着他往内堂走去。
到了内堂,锋锐直接拿出了那张华丽的信纸,说道“贾爷爷,你找梧桐儿想要的是这个吧?”
贾老爷脸色一紧,气都只出了半口。
锋锐忙于他抚了抚后背,低低说道“贾爷爷还信不过小子,你既是梧桐儿的干爷爷,咱们就是一只绳上的蚂蚱,一家人!”
贾老爷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老朽有意欺瞒锋小子你,这封信也是前日才到,而于瓦剌私下贩卖精铁的事,老朽以前可是没干过,我正想回信拒绝。。。”
锋锐冷哼一声,心说没干过谁信!
锋锐说道“小子才不管你于瓦剌私下贸易的事,只希望你小心些,别连累梧桐儿和小子!当然,于家国大义,这种事还是少干!”
贾老爷连连点头,解释道“老朽还是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
锋锐摆了摆手,将贾老爷按到椅子上,将写有私下贸易的信还给了他,并说道“贾爷爷,小子既然叫你一声爷爷,说明小子和你是一家的。今日请你来,也不是想说私下贸易的事,小子就是想问你,这封信是谁寄给你的?而这种信纸有没有什么说头?”
贾老爷答道“咱们自然是一家的,老朽岂是会欺骗锋小子你。这封信是前日北财神范休用金雕送来的,老朽和范休暗地里有些生意上的交情。至于这种信纸。。。”
贾老爷接过信,对着阳光于锋锐道“这种信纸名叫水纹金笺,传说是利用了几近失传的宋朝皇族御用红笺制作技艺,迎光看时能显出特有的线纹或图案,你细细看,这里是不是有一只金雕的图案,而这金雕图案就是北地范家的标识。范休行事高调、奢华铺张,你别小看这一张纸,制作一张却是要一两黄金,除了范休有,别人自然见都没见过,除了些机密大事,范休轻易也不会动用这水纹金笺。”
锋锐也不看贾老爷手中那张,忙从袖中掏出了另外半张,迎着阳光,果然隐约真能看见一只金雕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