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底,妈妈没有回家。她打电话时,声带似乎很久没有开张一样,嘶哑,沉闷。
“小曳,妈妈今年……过年回不去了。”
那年我上大一,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听着电话那头慌乱的脚步声,呼叫声,悲号声……我心底一震,妈妈咳嗽了几声连忙压住,未等我问,便敷衍着要挂。我知道那儿忙,也不好多留,就要挂时,妈妈突然叫住我。
“小曳,妈妈爱你。”
我眼底一热,电话那头没了声响,自此,电话那头永远失去了音讯……
妈妈支援武汉的时候,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她没想着回来吧。当我抱着她的骨灰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怨谁。
我的爸爸带着情人住进了我家,他怎么如此厚颜无耻,花着妈妈的存款,用着妈妈的抚恤金,像只蛆虫一般,在我面前大摇大摆,惺惺作态。
我把爸爸妈妈的婚纱照藏了起来,进而好给新人腾位置,但是那张照片就像是嘲笑我一样,笑我懦弱无能,和我爸爸不相上下,同样恶心。我狠狠将那张婚纱照摔在地上,玻璃片到处飞溅,我笑得失神,慢慢看血逃离我的身体,慢慢失去知觉,失去意识,逐步并失去这一世的孤单绝望。
万历初年。圣上因立太子之事与群臣生嫌隙,竟然赌气不再上朝,虽说荒唐,但身为人臣也无甚可说。
皇上不管事,但确是十分宠爱弟弟潞王,不惜重金为其建府邸。潞王也不负哥哥厚望,贪财好色,人傻胆大,坏事做尽,名声扫地。
或许是潞王业障太深,膝下无子,唯有一女。终生无子,赵氏因此郁郁寡欢,早早撒手人寰,不料潞王那老东西到人死了装深情来了,要给赵氏大修陵墓……潞王府郡主朱曳也继承了父族一辈的倒霉血统,年过十九,十嫁九悲……
北京城里传,就是朱家作孽太多,只要郡主一嫁人,夫家就得死人。如此一来,郡主就成了京城里有名的老姑娘了。
谁知道这二人能在彼此失望的异时空里会创造出怎样的生活,既然如此,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安之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