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善!”
“一次考试的结果,所反映出的水平高低,只能代表一时,对于朝廷而言,参考价值不大。”
朱由校点头说了一句后,就道:“拟旨,以后殿试不再设状元、榜眼、探花,会试也不再设会元,乡试也不再设解元和亚元,只有等级,没有具体名次!”
“比如殿试,以后一甲进士,不再只有三名,扩充十倍乃至二十倍为宜;而二甲也增加若干,三甲也一样!”
“这样的话,士子只知自己在哪个水平,但却不知谁是最高者,如此学阀将难以产生!”
据朱由校所知,后世也因为一些不好的影响而要求不能宣传状元,以及隐瞒学生具体成绩排名等等,如今他想来,这样做的确是很有必要的。
“是!这样倒不影响朝廷选馆,只是庶吉士还是有些学阀之味,因为但凡考取庶吉士者,一次也不多,素来在士林中也很有地位,备受景仰。”
刘鸿训跟着回了一句。
“那就取缔庶吉士制度,翰林院也好、科学院也罢,包括其他各部、院、寺、监等中央衙门,皆可根据自己衙门需要,定期向吏部申请录用名额,而进行考试,以录取未做官之进士。”
“这类考试就以后就叫部试。”
“以后随着进士增多,朝廷不一定有足够多的官位给进士们,故而进行部试筛选和确定哪些进士适合哪些公务是合适的。”
朱由校因此吩咐道。
“如此的话,以后本朝士子,欲要做官,需先经县试、府试、院试,直到乡试进入高等学堂,而从高等学堂毕业后,可考进士,进而做官,但欲做何官,可去各部考试,进而被录用为各部之官,如此倒也使各进士与吏部难通关节,进而使一些进士靠贿赂吏部官员选得好职。”
卢象升仔细阐述起朱由校的谕示来。
朱由校点首,且道:“正是这样,其实天下士子,也不一定非要在官场上显名,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因此蹉跎岁月,乃至失去理智,就为了一个功名,不惜干出杀头的罪来!”
“如今天下,为银行雇员、为工厂掌柜、为学究,学一门技术而做高级技术官,何尝不是出路?”
“当然,朕也知道,让天下人转变学而优则仕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所以,朝廷能做的就是,让进士举人这些功名不那么难获得,反正现在进士举人在经济上的优免已经没有,在政治上的地位也与百姓无多大差别,所以扩招也没什么,甚至还能表明我大明教育事业在向好,教化之功,远超前朝!”
“你们商议一下,接下来的科举当扩招多少名额,最好每次都扩招一下,甚至可以把科举频率也增加,朕希望天下将来能够人人都具备进士之资!”
“陛下,不断增加进士与举人等名额,只怕会使进士与举人等士子水准下降,使一些本来不具备成为进士举人资格的,也成为了进士举人,臣担心,这样会使进士举人将来良莠不齐,难以作为华夏文化之传承者。”
朱燮元这时候颇为担忧地回道。
朱由校淡淡一笑:“现在这种,想靠一次考试就证明自己文采斐然,而不惜用各种捷径,不去遍览诗书,于生活中不去领会思考,而只一味背时文、摸套路,而用这种方式就能使进士举人之人群皆为才华卓越者吗?”
朱由校这么一问,朱燮元便无法再反驳,且回道:“陛下说的是,是臣考虑不周!如此的话,长此以往后,天下士子会渐渐认识到,进士举人非是鲤鱼跃龙门,而要实现自己的价值,余生还得继续努力。”
“没错,人生岂能松懈,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朱由校没好直接说,自己就是让士子们卷起来,也就这么回了一句,且道:“现在已经是天启三十四年,整个大明江山处于日新月异的阶段,上次毕爱卿能通过访查天下,发现帝国经济之弊端,朕决定接下来也出京巡视一番,你们有司准备一下。”
陛下要巡视天下?
辅臣们听后倒是有些惊讶。
但他们也没太惊骇。
毕竟朱由校之前已经离过京。
“调皇长子回京,以皇长子身份暂任监国,小事可立断,大事奏报即可。”
但接下来,朱由校这一句则是让辅臣们大为惊愕。
谁也没想到,朱由校突然要调皇长子回京担任监国。
因为这样做,大有皇帝已经属意其为储君的意思。
“老臣遵旨!”
刘鸿训这个真正的皇长子党高兴不已,深怕皇帝后悔,所以,忙回了一句,自然也没半点要谏阻皇帝离京巡视天下的意思。
朱燮元则不禁暗叹自家陛下是真的狡诈如狐,明知皇长子已不为天下许多权贵豪强所喜,却突然要让其任监国,摆明了是要让天下权贵豪强难受一番,而不敢在皇帝巡视途中,对皇帝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因为如果皇帝出现意外,岂不就意味着继任者就是皇长子了?
那谁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而朱燮元等接下来也都跟着回了一声:“遵旨!”
朱由校则继续说道:“温爱卿和卢爱卿随扈,其余辅臣留守京师,出巡事宜就由温爱卿和卢爱卿安排。”
“遵旨!”
温体仁和卢象升也就跟着回了一句。
……
“明年大比之年,但天子下诏,以后殿试不再设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之名,会试之会元,乡试之解元与亚元以及经魁等也不再设,一甲还会扩招十倍之数,且不再有庶吉士之试!”
陈威这里对自己父亲陈起元说起了关于科举进一步改革的事。
陈起元听后,不由得叹道:“如此的话,天下文士再无魁也!”
“父亲说的对,朝廷还改了吏员之制,以后地方要增加不少官衙,而吏员也将同官员一样对待,这明显是违背祖制的,不过,无奈强权之下,也无人敢违拗,以后地方胥吏将难以再只为我缙绅做事。”
陈威说道。
陈起元点头,且道:“这皇权是要越来越深入这里甲之间,宗祠之内了!”
而接着,陈起元又问道:“可还有什么新闻?”
陈威神色凝重地道:“有,但请父亲勿要听后过于激动。”
“你说,只要不是让皇长子继续留任海宁就行。”
陈起元回道。
“皇长子倒是不再留任海宁,而是将被调回京城,另外,陛下也将巡视天下。”
陈威回道。
“这是好事啊,离开海宁好!”
陈起元说道。
陈威回道:“但皇长子将任监国!”
“什么?!”
“你说什么!”
砰!
陈起元再次晕厥在地。
“父亲!”
“父亲!”
“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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