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子之美何断然?
昨日还读人间真善,
处处花好月圆。
悔今日行,
洞察人间,
情开已乱。
历数千年,
年年此景见不怪。
也有一二年,
柔水之美浩然,
却是过眼云烟。
也怀处子之心,
问谁是处蓝?
远在天边,
触目亦枉然。
色胆包天,
人间兵荒马乱。
战乱似无恙,
却羞半身动荡。
勤堵荒,
刀剑场上累累伤。
疲,
一字成汤。
夏流追着陈燕唱着歌,淡玉洁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回到屋里,丈夫在窑上值夜班后这会儿还在睡觉,她轻手轻脚的做着午饭,她不忍心打扰他,想让他多休息会儿。然而兰言却醒了,他见妻子在用力的揉着面团,便忙着起身道:“小淡,你休息吧,这力气活让我来。”
淡玉洁道:“和点面粉,这那是力气活了。你上夜班,多休息会儿吧。”
兰言扶着妻子坐在椅子上,洗了手,接着揉着面团,道:“这和面得使多大劲啊,这就是力气活。笔友曾经说过,妻子怀孕期间,丈夫给妻子做可口的饭菜,这不仅可以增加夫妻间的感情,对腹中的胎儿也进行了胎教。他说这样生出来的宝宝有爱心,有孝心。”
淡玉洁笑道:“这个笔友,一个小伙子家,还知道这些。兰言,你说笔友和雪芹能成吗?”
“肯定能成。”兰言往面板上撒着面粉,道,“你看厂里,有谁配得上雪芹?只有笔友。”
“那除了雪芹,谁能配得上笔友?”
“你是说陈燕吗?不可能,陈燕根本就配不上他。”
“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要是万一笔友和陈燕好上了?”
“除非笔友的脑袋被驴踢了。”
“万一他就是被驴踢了,就和雪芹分手了呢?”
“他敢!”兰言把擀面棒在面板上敲得咚咚响,道,“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他二哥和你是朋友。”
兰言想了想,笑道:“你多心了,笔友多聪明的一个人啊!他会舍弃表妹?除非他有比表妹更好的女朋友。”
淡玉洁不再言语,是啊,谁也不会把笔友和陈燕想到一块儿去的。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也是雪芹多心了,笔友根本就没有和陈燕好上。
真的就是自己多心了。吕希燕前因后果想想,笔友没有理由不爱自己去爱陈燕的。陈燕也许是一时激动说错话了,而自己实实在在就误会了笔友,自己因为生气失去了理智没有给笔友解释的机会,才落成现在这种结果。真是自己多心了,是自己错了。笔友没有吃成早饭,这会儿肯定饿坏了吧!她旺火烧煮着午饭,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她就想着早点把饭煮好,让弟兄们早点开饭,她也好早点见着笔友,和他早释前嫌重归于好。
终于,饭做好了。
吕希燕左手拿盆,右手挚勺在厨房外面咚咚的敲了起来。听见敲盆子的声音,各房间都有人出来,竟然连郭琼英饲养的几只小鸡也寻声而去。郭琼英也正做饭,她回首笑道:“大师傅,别敲了,你看鸡娃都跑来了。”
吴芷哈哈笑道:“老毛驴,你家的鸡娃竟然听得懂我们吃饭的信号,真是奇迹。”
白善道:“新疆喂鸡都是敲盆子。”
夏流叫道:“大师傅,以后吃饭不要敲盆子了,你看吃顿饭搞得我们人畜不分了。”
童筹嚷开了,道:“都是笔友那个乌鸦嘴说的我们人畜不分,看见了吧,今天来鸡,还不知道明天来啥东西呢?”
仇重笑道:“大师傅,怎么没有把笔友招来呢?”
原来,兄弟们还不知道他们吵架了。吕希燕笑盈盈的说道:“你们吃饭吧。”
人们各自端着碗在灶台边排队盛饭,李人国道:“大师傅,辛苦你了,又给我们煮面条吃。”
史丙宜道:“我们这是巴着笔友享福。”
人们端着碗蹲在阳光下边吃边聊,吕希燕看着一个个小伙子狼吞虎咽的吃相,就想起了笔友来。那家伙的吃相太过斯文,吃饭就跟品饭一样,每次都来得晚,饭又吃得慢,怎么抢得赢这帮家伙呢?看看还有小半锅的面条,她知道一会儿就会滴水不余。于是,她趁着弟兄们都在外面,便舀了一水瓢面条藏在案台下,她要给笔友留着,她担心他吃不饱,会饿坏的。
就在这时,杨忠祥叫道:“笔笙,快看,那有一朵鲜花飞了过来。”
其实,弟兄们都看见了,那是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载着一个衣着鲜美的女子朝他们驰骋过来,马奔跑很快,看上去女子就像是在飞一样,煞是美艳动人。原来,骑马而来的女子正是阿古丽,昨天和笔友分开后,晚上竟然失眠了。她其实是一时冲动要跳水自杀,要不是笔友鬼使神差地救了自己,自己这会儿恐怕真的就解脱了,想想她就后怕。这个男人的实际岁数比他的表象要年轻的多,身材虽然魁梧、精悍,但是他胖胖的脸上,双眼却透着儒雅之气。跟一般的打工仔不同,他的肌肤白皙细腻,谈吐优雅,怎么也不会想象他是卖苦力的人。因为他赞美自己,孝敬长辈,所以阿古丽就爱上了他。当她得知他有女朋友时,心中很失落,所以就失眠。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在梦中梦见了笔友与阿里木为了自己在决斗,阿里木把笔友打得遍体磷伤,她情急中醒了过来,却见母亲站在床边,惊异的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起来,原来天已过半响午。母亲看透了女儿的心思,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可别一时头脑发热啊!你可以为了阿里木去死,而你跟笔友相识还不到一天,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阿古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移情别恋了,也许,是从阿里木打笔友的那一刻开始的吧。从那一刻起,她突然发现阿里木缺少修养,没有笔友儒雅······于是,她终于决定到砖厂去找笔友。
很快,阿古丽便来到了人们面前,她跃身下马,美丽的大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她要找的人。
我的个乖乖!夏流许是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他竟然含着面条在嘴里忘记了咀嚼,只近乎痴呆的望着阿古丽。童筹见女孩衣袂飘飘,那婀娜多姿的形态犹如仙女下凡一般,简直是妙不可言,他也忘记了自己还在吃饭,张着的嘴也忘了合拢。吴芷更甚,见女孩长发及腰,青丝如瀑,他就忍不住的手痒,好想摸摸,筷子掉了也不曾发现。白善内心喊声“妈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章雄贼眼嘀咕噜噜乱转,逮着女孩周身盯着不放。仇重嘿嘿笑着忍不住流下了口水,史丙宜却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吞着口水。史五来肥眼眯着,无端的叹了口气,曹寿智嘻嘻笑着,指着仇重碰了碰未儿语,未儿语自顾吃着饭,没有理会他。史义旭隔的老远呀呀呀的怪叫起来,郭琼英便揪着他的耳朵进了屋去。笔笙便唱道:“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慢慢的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杨忠祥也跟着唱道,“春天的手呀翻阅她的等待,我在暗自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的摘······“
吕希燕也被女孩的美给噎住了,这哪里是人啊,分明是瑶池仙娥下凡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也幸好笔友没在,要不然他那个色鬼在如此丽人面前,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丑呢?阿古丽见人群中没有笔友,心里有些纳闷,有些凝惑,她没有理会男人们的丑态,径直到吕希燕跟前,微微笑着问道:
“姐姐,请问这是永胜砖厂吗?”
吕希燕点点头道:“你找谁啊?”
“我找笔友。”
“你找笔友?”
吕希燕立即警觉起来,众人也都禁不住“啊”了一声,静止的时空瞬间复活,人们头上笼罩着惊异、迷惑、羡慕、嫉妒的气氛。
“你找笔友干什么?”
“我,他是我哥哥,我找他有事。”
杨忠祥笑问道:“笔笙,你什么时候有个维族弟妹的?”
笔笙也一头雾水,夏流“啊呀”一声,唱道:“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是否每一位你身边的女子,最后都成为你的妹妹······”吴芷说道:“没有想到笔友这么会交际啊?”白善看着吕希燕说道:“没有想到笔友是这么烂的一个人。”童筹骂道:“色鬼。”曹寿智嘻嘻笑道:“大师傅,笔友怕你孤单,所以又找来一个妹妹陪你。”“陪你个头啊!”说话的是李人国,“大师傅,你应该相信主任。”章雄道:“他就是个烂眼。”
吕希燕听不下去了,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宿舍,使劲将门碰拢,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砰”的一声震荡在人们的心坎上,众人再也没有心思吃饭了,他们看着阿古丽,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未儿语笑着问道:
“姑娘,你找笔友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他。”
众人哗然,这女子也太直白了吧,当真是维吾尔族姑娘,率直,敢爱敢当。“他不在。”说话的是童筹,“不知道他死到哪儿去了。”
阿古丽瞪了童筹一眼,便翻身上马,又看看众人,即策马离去。看着马蹄踏起的尘埃,见女孩如来时般飘然离去,众人纷纷议论开了。笔笙见吕希燕负气离去,便想到好事不妙,害怕弟兄们的议论更令吕希燕激愤,于是对众人说道:“行了,吃饱了饭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吧,别在这儿嚼舌头了。”
众人都看看吕希燕的紧闭的房门,都静了下来,默默地各自吃饭洗碗,然后纷纷离去。
笔笙心中隐约不安,想着兄弟的事情,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窑上食堂。贾琼英从卧室探出头来,招呼他进屋里坐坐。原来窑上还没有下班,贾琼英已经把午饭做好了,此时她正在诓孩子睡觉。看着女人侧身躺在床上,一身臃肿,唯独她那挺起的胸部透出无限魅力。
“你忙吧。”见状,笔笙欲走。
贾琼英起身叫住他:“秀红睡了,没事,你进来吧。”
笔笙点点头,进了屋。贾琼英反扣上门,指着床道:“坐吧。”
进门床头靠墙的一边,秀红睡得很香,墙上,挂着一件件色彩缤纷小巧玲珑的女人的贴身衣件。笔笙将目光移开道:“你知道笔友有一个维吾尔族的女朋友吗?”
贾琼英摇摇头,示意他小声点,道:“坐下说吧。”
看着她太多肉的脸,笔笙感觉不舒服,感觉脚下发麻,便坐在了床沿上,道“你知道笔友的事情吗?”
贾琼英点点头道:“你还不知道吧,笔友跟雪芹两人正在怄气哩。”
“怎么回事?”
贾琼英便将此前了解到的有关吕希燕怄气的原因简单的告诉了笔笙,道:“我不知道笔友有维族女朋友的事情,但现在雪芹肯定是气上加气。”
笔笙点点头道:“笔友跟大师傅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谁也说不清楚。你说是在谈恋爱吧,大师傅随时呵斥笔友,整他,挖苦他,你说他们没谈恋爱吧,今天雪芹见到维族女孩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呢?”
贾琼英笑道:“我相信他们是在谈恋爱。你没有看出来吗,笔友高兴,雪芹就一定是笑脸。雪芹只要不开心,笔友就一定愁眉苦脸。”
“唉。”笔笙叹口气,道,“这回又多一个维族女孩,他们这关系可把人弄糊涂了。”
“其实我相信笔友是爱雪芹的,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笔笙站起来欲告辞,贾琼英忙一把拉住他,幽怨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道:“坐下来再聊会儿吧,你帮我那么多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这也是略尽朋友的责任而已,谈不上帮忙,更不用说谢什么。”笔笙看着她,道,“多穿件衣服吧,小心凉着。”
贾琼英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细声的哽咽道:“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笔笙,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道:“别这样,想你一个女人家,带个吃奶的小孩,真难为你了。”
贾琼英紧紧地抱着他,多少带有几分娇羞的语气道:“笔笙,答应我,别走,我不能没有你。”
男人一阵激动,偶尔,他的脑海中闪现出家中的妻子正领着女儿背着儿子在田间地头农忙着。他略为痛苦的摇摇头,这就是生活吗?男人的肩膀并非都比女人的肩膀坚强,他感觉真的很累,是应该找一个温柔港湾休息一下。
人世间的事情,似乎总是这样不守规律的发展着,只要愿意,任何男人和任何女人似乎都可以媾合。
郎中郎再见陈燕时失去了昔日的威风,他知道自己做贼心虚,这件事情使他重新认识了陈燕,这个女子并非他想象的那样,要想得到她,还得从长计议。他告诉自己不要操之过急,他相信,只要她留下来继续工作,总会有得手的一天。
但是目前的需要总是要解决的。他不愿意回家,家中的妻子固然还是漂亮,但是感觉总是无滋无味,这也许是因为太容易得到吧。偶尔的一次野花采集,让他终生记住了一句话:家花没有野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