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门这个极端偏门的门派,他们的特点极为明显,优势是拳法杀力大,缺点是几乎每个门人一生只能出一拳。
一拳门杀力巨大又几乎一生只能出一拳。自然会引来一些有心人的算计。在一拳门的历史上,有过两位自家老祖愤而出拳的记录。
第一次,五百年前,兽人中最为强盛的南部领派出刺客,就在一拳门山脚下刺杀了一名刚入一拳门不久的弟子。在刺杀完后,那名兽人刺客还用那名弟子的血写下了‘轻轻一刀毙,未见一拳出,甚憾!’一拳门一位在外修行的老祖得知此事后,径直去往兽人南部领打出了自己养了一生的一拳。那名老祖身死道消,半个南部领草木皆没。使得兽人中当时最为强盛的南部实力瞬间没了一半,变为兽人中最弱一领,以前人族是南部领的禁脔,在那之后南部领沦为了兽人攻打人族的马前卒。好在一拳门门下弟子不多,在人兽族战中,每百年才会派一名弟子参战。兽人为了不惹怒一拳门那些老家伙,再也没有派人暗中刺杀或者是半路截杀过一拳门弟子。
南部领领主在半领皆没后说过的一句话被兽人们广为流传“早知会被打没半个领,让他打杀万八千的又何尝不可。”
三百年前,一个一等宗门弟子打着切磋名号,让一名一拳门一名资质绝佳的弟子用出了自己的一拳。被一拳门一名老祖得知后,也以切磋名义,将那个一等宗门的门派所在山峰和峰中所有人员一拳打的稀碎。一等宗门就此消名。虽然那名一拳门老祖同样落得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但一拳门这两个老祖为一拳门颇有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效果。从此以后,山上山下皆不愿亦不敢再欺一拳门弟子。
千里沙海究竟有多大,石青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千里沙海绝对不止千里。在千里之地布置满阵法,就是一等宗门恐怕也很难做到。于河和程三甲所在的社稷宫只是一个三等门派,这样的门派要想把整个沙海布满阵法,举全门派之力恐怕也要数十年之久。
于河师徒布置的风沙戌土阵只是封住了兽人可能会进入的几条路线。沙海西边,西北方向是望月城疆域,西南方向是玉垚宗。建州和塑州虽然以这片沙海的西沿为界,可宗门势力却从来不看这些州、国的边界划分。两个大势力如果不是有这片贫瘠的沙海阻隔,恐怕早就一路向西发展了。
一阵微风掠过,石青和谷三金的身形显现出来。
石青抖动肩背示意谷三金下来,“这里是阵法的边缘,你要看,我只能陪你再向外走五里。再远我也去不了了。”
从石青后背跳下来,不满石青抖动肩背催自己下来。谷三金抬脚先照着石青的小腿踢了一脚,刚要再骂石青两句,突然她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感到异样的石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远处,一个人影出现在一片沙丘的顶部。轻风掀起薄薄的沙雾使的人看不真切。石青运足目力才能勉强看清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男人头上没戴帽子也没有缠裹头巾,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被一根树皮搓成的绳子胡乱的拢在了脑后,身上穿的是一件已经有些破损的青黑色短衣襟,下身是一条有些肥大的同样布料的裤子,裤腿已经有几处扯破的洞,裤脚更是已经变成了流苏状。一双翘头牛鼻靴子已经有一只露出了大脚趾。
男人走的很慢,每一步迈的都很沉重,好像背上背着重物一般,每一步落下后脚都会沉入到沙地里。男人的一只右手始终放在腰间,看那姿势是一个出拳向前的蓄势动作。
“嗨!”石青向那个男人招了招手。
“不要招惹他们。”谷三金连忙制止石青。
“他们?”石青来回摆动脑袋,对着那人看了又看,疑惑的说道:“他就一个人啊?”
谷三金靠近石青,在石青耳边悄声说道:“他们是一拳门。”
“一拳门很凶吗?”见谷三金忌惮的样子。心中猜测谷三金在对方手上吃过亏的石青眯着眼问了一句。
“那还用说,他们凶的很。我告诉你,你以后一定不要招惹他们。能离他们远点就不要靠近。”谷三金小声的向石青嘱咐着。
石青看一眼那个缓缓而行的男人,转头对谷三金说道:“你看他的穿着,根据我的经验,衣服这样了还穿的人肯定不是坏人。”说完,不理会谷三金的警告,扬声喊道:“兄弟,如果赶路不急的话过来坐会啊!”
一旁谷三金连忙向石青使眼色,见石青不理自己,气急之下照着石青小腿又来一脚,和刚才那一下不同,这一脚可是真用上了力气。
石青揉了揉被踢的地方,在给了谷三金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又补充道:“他穿成这样绝不是坏人,坏人是不会在这里还这样委屈自己的,只有好人才会委屈自己,放心吧。”
二十四岁,筑基修为的温一拳虽然隔着两人有几百米的距离,可两人的说话他仍能听的清清楚楚。那个女娃的态度和他遇到其他的人一样,他也本想像对待那些其他人一样。对他“敬而远之”的人多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对那些人不予理睬就行了,一拳门弟子修炼需要朋友吗?一拳门有门内众兄弟就行了。门外皆陌人又怎样?
如果不是石青的一声兄弟,温一拳是绝对不会理采石青他们的。本就不快的脚步微微一顿,温一拳向石青走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那段逃难经历使然,石青对于穿着破烂的人有一种不一样的亲近。在那名一拳门弟子转身后,石青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毯子铺在沙地上,然后又拿出了一些食物和清水,想了想,将里面的一坛酒也放在了毯子上。
温一拳看了看毯子上摆放的东西,没有说话只是咧嘴一笑后就直接坐在了毯子上。先拿起一块千层糕尝了尝,可能是觉得太甜了,放下千层糕拿起一张泡饼,一口咬掉半张,在嘴里嚼了几下后感觉实在难以下咽,拿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
“痛快。”就着酒终于咽下半张饼的温一拳高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