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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络薇正好听到了后半句,忙不迭道:“正是!正是!卓师姐不仅见识卓越、仙术更加高绝,旁人是拍马也是不能及的!某些人,有这等闲功夫啊,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李络薇这话是在暗喻谁,大家心里门清儿,一个个听了都忍俊不禁。
灵蓉“帮理不帮亲”的用力点头。
她这辈子似乎都不懂得什么叫作“含蓄”和“隐晦”,当即肯定且认真的点头道:
“那是自然!谢予辞,不是我说你!你啊!可当真是高攀了啊!”
谢予辞眉头皱的死紧,他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灵蓉,轻轻挑眉问:“.你又作死?”
灵蓉当即一僵,那副得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彻底舒展开来,便仿佛被人迎头痛击一般卡在当下。
不过,当她看到卓清潭正含笑看着他们时,好像找到了什么倚仗一般,挺了挺小胸膛,警惕且狐假虎威的大声道:
“你想对我做什么?施法封住我的喉咙吗?我可告诉你!咱们不兴霸道无礼的这一套!卓清潭是最最讲理之人,她断然不会允许你这般欺负我的!”
说完,她还寻求庇护一般,连忙转头十分可怜的看着卓清潭,小声问:“是吧?”
卓清潭佯作疑惑的看着她,逗她道:“啊?可是你和谢予辞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在下也不便参与你们故交之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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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蓉连忙道:“方便的!方便的!”
然后,她还“嫌恶”的看了谢予辞一眼,小小声的“哼”了一声道:“老娘当年保准是瞎了眼。”
谢予辞眉心一跳,手指蠢蠢欲动的点了点。
灵蓉眼尖看到,当即“嗷”的一嗓子喊道:
“——卓清潭!你快管管他!”
谢予辞诧异的看她。
“.我做什么了?你是有什么毛病?”
众人轰然大笑,一室温馨祥和。
卓清潭亦轻笑着看着他们互相打趣、互相“嘲讽”的嬉笑模样。
多好。
她眼底微微闪过一抹复杂的微芒。
多希望,她当真能替大家永远留住如今的这份现世安稳。
为了准备第二日的逐海节,李络薇下了血本,招呼无妄海的弟子们将他们仙门中最华美结实的海船都搬了出来。
灵蓉和李络薇都十分爱玩,二人这次难得“冰释前嫌”了一天,兴致盎然共同准备起了明日祈福用的“节食”。
所谓“节食”,其实不过就是将一些米团、菜包之类的食物,用翠绿漂亮的蒲叶包裹,再打上好看的草结后带上船去。
届时,待到家家户户的船只划到深海处,再纷纷丢下去喂海中的鱼虾,祈求明年“海神”和海中神灵庇佑他们一切顺遂。
一帮修仙之人和当世大妖,不去御剑飞行、更不施法瞬移,而是兴致勃勃的给一艘华而不实的大船打蜡上漆,准备划船入海.
谢予辞看着眼前这一幕,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有种格外荒谬的感觉。
远处海岸边的崖壁旁,卓清潭正笑意晏晏的看着晚青、灵蓉和李络薇包“节食”,还时而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她们手中的“节食”说着什么。
由于距离实在有点太远,谢予辞无法听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不过想来,卓清潭是在指点她们怎么系草绳,才会更加好看?
他看着看着,忽然极轻极轻的笑了一声。
罢了,她们开心便好。
她,开心便好。
灵蓉许是瞧见他了,当即掐着腰站起身,施法运足了音量,隔着丈余的距离隔空聒噪喊起话来。
“——喂!谢予辞!你这个吃白食的小白脸儿!怎么一点正经活儿都不干?”
谢予辞挑了挑眉,微微合上眉眼。
下一瞬间,他已消失在先前的庭院中,凭空出现在崖畔。
灵蓉蓦然看到谢予辞居然出现在了眼前,被唬了一跳。
“.你、你干嘛?”
谢予辞淡笑。
“自然是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正经活儿’啊。”
灵蓉闻言立刻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瞧不上‘逐海节’吗?干嘛还来凑热闹?不要添乱,走开走开!”
谢予辞闻言不禁失笑。
他惊愕的轻轻摇头,不可置信的道:“你这兔子,好生不讲道理。我先前在一旁待得好好的,你嫌弃我不来帮忙干活;如今我过来了,你又嫌弃我添乱。”
谢予辞说罢轻笑摇头,心中暗自腹诽,果然,唯兔子和太阳烛照难养也。
“这般精细的活儿,是你能干的吗?”
灵蓉却撇了撇嘴,不屑的抬起下巴。
然后,她指了指海岸崖下那些打着赤膊的无妄海男弟子们,神情倨傲的道:“瞧见没?给船只打蜡上漆,那才是你该干的活儿!”
晚青掩唇低笑,李络薇也翘着嘴角,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
最后,还是卓清潭轻笑着说了一句公道话。
“灵蓉,你别小瞧了他,你们家谢公子不止心细,手上功夫也十分了得。别说包裹‘节食’这种小事,即便是再精巧的手工活都难不住他。”
灵蓉先是不屑,旋即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似乎谢予辞还是“钧别”的时候,确实“酷爱”亲手雕刻各种手工品,还经常进献给往圣帝君。
她细细回忆了一下当年“钧别”手中刻刀纷乱下,那枚景致又典雅的白玉镇纸。
好像他确实蛮厉害的?
灵蓉不说话了,但是李络薇却不甚相信。
这两日谢予辞心情还算不错,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因此她也跟着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忘记他的嘴巴究竟有多毒,又敢来挑衅起他。
只见李络薇放下手中刚刚打好绳结的节食,然后几步跨到卓清潭身后,蹲在卓清潭的摇椅边,抬头看着卓清潭大声道:
“卓师姐,你平日里鲜少接触到端虚宫外的男子,恐怕还不知道呢!外面的那些男人啊,说得那可比台上的戏子唱得还要好听,实则没有一句真话!你可不能偏听偏信,被旁人骗了去啊!”
卓清潭“扑哧”一声,轻轻摇着头笑了。
谢予辞“嘶”了一声,诧异道:“你这个连无妄海都没出过两次的小丫头,居然也敢谈论起外面的男人们是什么样子?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听啊。”
李络薇不满道:“我是没怎么出去过,但是我看过话本子啊!话本子里可说了,你们这些自诩长得好看嘴巴又甜的年轻男子,最会骗人了!”
谢予辞转头看向崖下的海船,点头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近万年来极少有仙门修士修成正果,成日里看这些,能有什么出息。”
李络薇没有听清他的话,迟疑着问:“你说什么?”
谢予辞耸了耸肩道:“你还是不知道更好。”
李络薇撇嘴小声道:“我还不想知道哩,神神秘秘,奇奇怪怪。”
卓清潭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此时忍笑偏过头看向谢予辞,打趣他道:“说来,你也许久不曾动手做过什么了,可敢来此一试?”
谢予辞轻笑一声,道:“也罢,今日就让这两只井底之蛙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祈福节食。”
灵蓉本来正在一边捡笑,此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当即眉头一皱,气急败坏的问:“两只?什么叫两只?为什么是两只?哪两只?”
她的直觉告诉她,在座五个人中,谢予辞的“两只”必然有一只是她!
谢予辞轻笑着从桌上拿起一根干草,然后抬起手来轻轻施力,那根干草便稳稳的扎进灵蓉头顶的发髻上。
他笑意晏晏反问: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