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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充王妃,李家小姐,李江妙,近日做了一件大事。
在所有人都在观望通州的情况之时,李江妙以李家和充王的名义,捐出了一大批粮食,这一批粮食据说极多,几十车的粮食装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往京城外头去,谁看了谁都会觉得,这场景很是壮观。
有的人就犯了嘀咕,李江妙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粮食?她不是也刚刚才回到京城吗?
有些精明的百姓就猜测到了,这事估计多少和迟大人有些关系——毕竟有人说,他们曾见到李江妙拜访迟府。
故而,有人猜测,李江妙手中的这一批粮食,极有可能就是迟允刚刚搜刮下来的那一批。
宫中。
御书房。
昨日,宋倾岚又是短暂地歇了一两个时辰,便起来批折子。这些日子,他白日黑夜交替,点灯熬油地忙碌着,几乎是闲不下来的。
徐向哲也断断续续地送来了消息。
首先,通州那边,人心算是暂时被沈承聿安抚了下来,那些不作为的官员下台之后,沈承聿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挑起了整个通州。
但是,因为长时间断粮,通州每日,都在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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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的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宋倾岚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他肩头披着的衣裳悄悄滑落,自己都不知道。
“陛下。”
平生走了进来,还顺手带上了门。他对宋倾岚道:“陛下,李家小姐捐的粮食,已经整装出发了。”
宋倾岚抬头道:“她真的捐出去了?”
“是。”
宋倾岚轻笑了一下,靠在了柔软的垫子上。
说实话,通过这件事,他对他这个未来的弟媳妇,有了极大的改观。
可以称得上是刮目相看了。
从前他以为,李江妙不过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女子,虽然有些能力,能够做点小生意,但是那些能力在宋倾岚的眼中自然是微不足道,什么都代表不了的。
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李江妙从迟允手中,把粮食买了过去,解决了这些粮食的来路问题,并且还帮助大渊暂时喘了一口气。要知道,她拿出的这些粮食,就算是现在通州周遭的军营,可是都找不出来的。
为大渊解决了一部分难题,并且,还抬高了自己和充王的名声,与此同时,还得到了迟允的交好。
这叫一箭三雕。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没落的女子能够想到的。
半晌,宋倾岚对李江妙做了总结。
“老四这媳妇儿,找得不错。”
平生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随即便恢复了他那笑意温和的样子。
他道:“这下,估计不会有人对李小姐有什么不满了。”
宋倾岚挑眉道:“怎么?”
平生笑眯眯道:“哦,李小姐回京城那一日,恰好成瑞出宫的时候就瞧见了,他似乎是听见有些人,对李小姐有些不好的言辞啊。”
宋倾岚哼道:“他们懂个什么。”
平生连忙道是。
宋倾岚眯了眯眼睛,沉吟了一会。
他道:“你去库房里头挑两件首饰玉器,以母后的名义,送到李府去。记住,高调点。”
平生道了一声是,便赶紧干活去了。
平生出去了,宋倾岚看着这一桌子的奏折摇了摇头。
李江妙这件事,倒是难得算得上一件好事了。
宋倾岚随手翻了一翻,又看见了一封请柬,那是宋明珂随手放在他这边的。请柬上头定下来的二人的婚期是六月十八,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两个月……
水灾的事情处理不完啊。
看来,宋明珂的婚期是要推迟了。
此刻,远在通州的宋明珂,压根没心思考虑自己婚期的事情。
她陪着沈承聿,辗转了数个日夜,好不容易把平满县暂时稳了下来。这时,周遭郡县的第一批粮食已经到了,靠着这一批粮食,他们好歹是熬过了第一道难关。
但是,问题就在于,这一批粮食,实在是太少。
那一日,听说粮食到了的时候,沈承聿亲自带着林冬出了县城,迎接运送粮食的马车。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来信说是有满满十车的粮食,到了平满县,却变成了一车。
沈承聿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这粮食收了下来。
已经一天过去了,这一车的粮,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大人,”林冬端着托盘,敲了敲门,道,“我进来了。”
沈承聿原本在披着衣裳假寐,闻言,他睁开眼睛,应了一声。
这么多日的折腾,沈承聿的面色也不是很好。他原本有棱有角的面庞,瘦了一些,这次显得更加深邃,也更加冷了。
林冬看了看手上的吃食,抱歉道:“大人,没什么好东西了。就剩下了一些饼子。”
沈承聿没抬眼,只是道:“放着吧。”
林冬把吃食放了下来,道:“大人,那一车粮……省着些用,还能再撑一阵子。”
沈承聿摇头,他道:“不好说啊。”
“大人,明明是十车,怎么会少了这么多?难道咱们不应该好好纠察此事吗?”
沈承聿端起了一杯热水,道:“很复杂。最重要的就是洪水泡了太久,道路难行,所以马车不好行走。”
林冬点了点头——这还真的是个事。
洪水几乎都把整个通州都给淹了,积水至少存留了四五日,通州附近的路早就已经被泡烂,泥沙和积水混杂在一起,就好似是沼泽一般,行进几步都会被困住,何况是马车?
更何况,他们运送粮食,也得带上那些人自己的口粮啊。
吃一小半,烂一小半,再有一半被困在路上……
可不是没法送到吗?
沈承聿没碰手边的吃食,只是道:“长公主在做什么?”
林冬道:“和小夏他们一起去施粥,安抚灾民了。长公主这几日也是没休息好。”
沈承聿叹气。
“苦了她。”
林冬笑了一下道:“大人,长公主她不会怪您的。”
沈承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宋明珂给她的帕子,他一直收着,都不曾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