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愿和他点了点头,道:“你们这是打哪儿过来?”
荧惑指了指后头道:“外头。”
他皱了皱眉头,拿手扇了扇道:“腥味儿真重。”
于愿摆手道:“刚杀了鱼。”
荧惑点了点头,就带着二人进了书房。
宋明珂拿了本书,细细看着,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眼中略现柔和。
“你们来了。”
荧惑带着二人和宋明珂与李江妙行了礼。敏娅是个沉不住气的,瞧见宋明珂,展开手臂就像蝴蝶一样扑了过来。
“长公主!”
宋明珂被她扑得向后一倒,随后拍了拍她的后背。
瞧她眼睛红红的,宋明珂讶异道:“这是怎么了?”
众人看向敏娅,而李江妙则是连手中的绣活儿都不做了。敏娅抹了抹眼睛,道:“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谁?”
敏娅道:“就是那些人啊!”
敏娅把她在酒楼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道了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些日子馋酒馋得厉害,汤付霜还不许我喝,我今儿就趁着他小憩,偷偷溜出来喝酒了。”
宋明珂想,汤付霜教得好啊,敏娅现在连“小憩”这俩字儿都会用了。
“结果,”敏娅气鼓鼓道,“我听见酒楼里头有人议论,说安北侯的坏话!”
“啥?!”
沈清嘉直接站了起来,她撸了撸袖子道:“他们在哪儿呢?姑奶奶我今天就要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对!满地找牙!”敏娅附声。
李江妙拉住了沈清嘉,叹气道:“好了,先听听珂儿怎么说。”
沈清嘉端着胳膊坐下了。
“他们是怎么说的?”宋明珂问。
敏娅道:“他们说,安北侯现在找到了真爱,说和您成亲不过是逢场作戏,他马上就要把那个女子迎娶进门,抬举成平妻,还说……还说……”
宋明珂温吞道:“说什么?”
敏娅偷偷地瞄着宋明珂的脸色,而后小声道:“说长公主善妒,因为这个女子,已经和安北侯闹了起来,说是要和离……”
敏娅说完,挠了挠脸:“啥叫和离?”
“放他娘的屁!”
沈清嘉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她道:“这是哪个狗屁不通的人说出来的狗屁不通的话?我撕烂他的嘴!”
还没等人阻拦,沈清嘉就像风一样,冲了出去。李江妙心中焦急,对宋明珂道:“我去瞧瞧她,可别出了什么事情。”
宋明珂点了点头。
“嘎吱。”
书房的门关上了。
荧惑道:“你还真别说,这谣言传的,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啊。毕竟你这人确实挺小心眼。”
宋明珂“啧”了一声。
见宋明珂和荧惑似乎都十分淡定的样子,青芷想说什么,还是没开口。
算了,大人物的事情,她跟着操什么心呢。
荧惑坐直了身子,道:“你觉得这事儿是谁干的?”
宋明珂道:“除了迟允,还能有谁?”
“下三滥啊。”
荧惑感叹:“堂堂左相,一人之下,怎么净做些阴沟里头老鼠似的事情呢?”
宋明珂冷笑:“他本就是个卑鄙无耻的人。”
说白了,这件事倒是也好解决,但总归是有些膈应人。宋明珂若是真的顺了他们的意思,和沈承聿吵闹一番,那么转眼之间她善妒的流言就会不胫而走。
飞花卫是拦不住的。
一传十十传百,京城那么多百姓,难道飞花卫能挨家挨户去堵人家的嘴去?
所以,才说迟允此路卑鄙。
荧惑摇摇头,道:“现在怎么办?”
宋明珂没有马上回答。
她起了身,来到了窗边。
窗子被侍女支了起来,迎下满目春。大好的亮色涌了进来,落在矮案上头,映得案上的书卷都裹着一层莹光。
外头鸟语花香,流水阵阵。
宋明珂就静静地凝望了半晌。
她眯了眯眼,指着外头那葱葱茏茏的树木,道:“青芷姑娘,那是什么?”
青芷闻言,上前来,顺着宋明珂的手指望去。
“是红豆。”
“红豆开花,色白或黄,”青芷轻声道,“不过,尚未到八月,红豆还未结成果实。”
宋明珂点了点头。
她道:“这棵红豆,大概长了多久?”
青芷道:“也该有两年左右了。”
宋明珂轻笑了一声。
她只知道,沈承聿的院子几乎从来不种花草,只有那几棵翠竹,绿汪汪的,不管是什么节气,瞧着都有几分无趣。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院子里头也有了别的颜色?
宋明珂也不知道。
“春杏。”
春杏在外头应了一声:“长公主,您叫奴婢?”
“嗯。”
宋明珂放下手,道:“为我折一枝红豆来。”
“是。”
青芷疑惑,不知宋明珂要做什么。宋明珂却已然坐在了案前,拿起了墨锭,为自己磨墨。
“过来。”
荧惑对青芷招了招手。
荧惑自然地牵住了青芷的手腕,男子温热的掌心触碰到了青芷的肌肤,让她微微一抖。她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只能任由荧惑带着自己出门了。
出了书房,荧惑才道:“行了,你也别担心,这事儿她自己能解决。”
青芷反应慢了一瞬。
“哦。”
院子里头,饮霜正站在树边,看着在它面前走来走去的小灰。草粒子飞舞,惹得这马儿打了好几个响鼻。
两个人就并肩站了一会。
半晌,青芷道:“那,那我先回去了。”
“好。”
青芷对荧惑行了个礼,便往外走。
“等……”
可惜,也不知是青芷的脚步太快,还是荧惑的话太慢,等他想开口叫住青芷的时候,青芷已经远离。
荧惑:“……”
他有些挫败地揉了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