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个月,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太繆。
这个掌控了我自由与人生的男人,就这样优雅的站在眼前。
太繆身上敞开纽扣的一件西式外套,这次头上没再戴着那一顶黑色礼帽,只见齐肩银发没有多余修饰,自然分明的顺滑垂下,有一种不属于绅士的自由与放纵的风度,其脸上还是那一张印象深刻的黑白鬼面,依旧是那股沉稳与优雅的气质。
月光之下,太繆那面具下的目光淡淡审视过一眼,优先省略过m的身姿,投向我的身影。
毕竟m是他的左右手之一,太繆自然比谁都了解,反倒是这个饱受三个月训练的新人,其是否有过人之处?他忍不住的多关注一些。
说起这三个月内的杀手训练,太繆至今为止从未过问,也从未插足其间的训练,就像放养之般,他对m有十足的期待,在期待对方能否以自己的能力,培养出另一个强大的杀手呢。
太繆的目光越开了m,温和落在我的面具上。
他身上不存在任何架子,更不像是一位首领的人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饱含修养的上流贵族,很随和。
太繆对我投来审视的视线,缓缓开口道:“k,你应该知道你是第一个由m亲手培训出的杀手,而m则由我一手栽培,她的杀伐冷酷,我比谁都要明白,她这三个月给你的训练想必是非常的残酷无情。”
“但很遗憾,我看的不是训练过程的辛酸苦辣,不管你经过怎样的痛苦,每天又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给予理会,我只在意结果。”
男人顿了顿深沉的嗓子,道:“即便经过三个月的地狱训练,可你的成长,若是令我感到不满意,你的结果依然不会改变,没有价值的东西没必要花费心力培养。”
这个绅士一样的随和男人,在面具后这样微笑说着,语气中那一股随意比m的冷漠更冷,是一种湮灭人性的冷。
就此而言,或许人命就如一件不称手的工具,不合意只能毁掉,然后再换其它更好的工具,这大概就是组织首领的价值观。
听完这些话,我的内心一样深感沉重,能否在黑暗中活下去,完全由这个危险的男人决定,他很随意把控着我的生死,我则像一个奴隶,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唯有就是奉献出自己的价值。
“至少,看过m前些日的汇报,你似乎顽强撑过了人生中最煎熬的三个月,能承受下这等高强度训练,说明你确实有一些过人之处,或者说这份想活下去的毅力远超常人。”
“这应该会是个好的优点,为了不如同垃圾一样落寞的死去,往往会表现出更多挣扎的潜力。”太繆向前踱步出轻稳的脚步,拉近我与他之间的距离,相邻而立。
他的视线看似粗略,却透出一股锐利,仿佛把人全身上下看穿之般,粗略浏览过一圈,非常细致。
太繆甚至还亲自伸出手指,抬起我的右臂从前臂至上肩的肌肉上捏过,特别是关节之间摆幅的神经反应,其就像是在鉴定一个古董,专门挑选一些部位的细节查看,手背在后腰处轻轻一敲,与当初那修瘦的身板对比,现在的身躯结实不少,明显是经过锻炼的淬洗。
太繆停下鉴定的动作,再次回到我身前,没有掩饰眼里的满意,开口道:“这么看起来确实是超越常人,三个月时间就能成长到这种程度,足以令普通人吃惊,只可惜,我的要求比较苛刻,正如m汇报的评价,勉勉强强达到了及格线。”
“但能将一个不具备任何杀手技巧的新人培养到这种程度,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果。”
“如此一说,m你确实没有令我失望,能将k培养到这种蜕变的程度,证明你身上所怀的杀手能力不仅能出色为己所用,甚至还能完美磨练给另一个人。”太繆看向m的身姿,很满意的夸奖道。
m身上的杀手能力全是太繆一手栽培,这份杀手能力自然不能只留在身上,m能灵活运用培养到下一个杀手,足以看得出她对杀手技巧、理论、实战、能力的了解,更加巩固她自身的杀手修养,让她更加精湛磨炼自身的本事。
唯有对自身更加了解,才能完美驾驭那份杀手的能力。
“多谢黑首夸奖,没有让您失望,这便是我的荣幸。”m面色平静如水,没有自傲也没有居功,恭敬回应太繆的夸奖,她从不会有什么沾沾自喜的情绪,能得太繆的夸奖,就证明自身没有失职。
这对m来说,就是最好的认可。
“虽然你培养k的能力令人满意,三个月磨练出一个入门的杀手,但至于k……”
在太繆眼中,m确实是一位足以胜任教练的杀手教官,可有一个问题,太繆非常重视,抛开m训练的过程不说,而是,我能把所学到的杀手能力,不带瑕疵的全部发挥出来吗?
这点太繆没有亲眼目睹过,多少对我综合方面的评价有些怀疑。
太繆目光深渊浊黑,直视向我的双眼,带有深意的问道:“杀手不止需要一副训练有素的身体,技巧与理论都需一并在实战中完美实践,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k?”
就比如说,一把刚锻造成形的剑身,空有坚硬的剑身,若是没有开刃的打磨,这便是一把难以伤人的钝剑,于是磨炼必须要有磨炼的意义。
这就相当于,那些杀手理论与技巧便是开刃,在战斗中,剑刃所过之处,轻易见血,这杀手理论与技巧也是如此,能令杀手轻易置人于死地。
我迟疑一下,没有避开太繆直视的目光,平静心境,沉声回道:“我明白,杀手真正的内核无影无形,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灵机应变发挥出自身杀人于无形的杀人能力,尽管我还只是一个新人杀手,不敢说身怀杀人经验,但一些综合实战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个月末的最后一周,我被m的综合实战折磨到苦不堪言,说白了,身体素质与杀手技巧都是缺一不可,都是身为杀手核心的本质。
至于如何运用,这往往需要看本人如何在战斗中应变发挥出自身的技巧与能力,这也是一个需要积累经验的过程。
“你理解的不错,你要该怎么证明自己?”太繆轻轻眯起深不见底的双目,表情似笑非笑,一只危险的笑面虎,若回答不满意,有可能会令他失望。
被如此直视的质问,一股压力莫名而至。
顿时间,我在面具下深吸一口大气,然后向后撤出一个脚步,握紧拳头抬起,我将用行动来证明,一股无形气流回旋在拳头之上,大喝出声,一拳直接朝天台地面轰去,“轰!”,炸起肆虐的风暴,水泥板地面崩裂出数十条裂纹,楼面坍塌在即。
哈哈哈!老子当场一拳裂地,不知道有没有被我的实力惊到。
只见所有人全部陷入沉默,他们那眼神里都是透出这家伙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感受着空气中的沉默,不由觉得有些尴尬起来,不是说让我证明自己吗,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一瞬间,我彻底恍然醒悟,立马干咳几声,急忙站起身体,回道:“抱歉黑首,我有些急于表现了。但我能明白您说的证明自己,是要我不惜一切代价重创恶狼是吧?”
宛如刚才的事情没发生,对我的回答,太繆不作否认,准确说道:“没错,你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证明出自己的价值与才能,我自然知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很难重创阿萨什,所以不是不惜一切代价,而是你必须把命赌上,必须重创阿萨什!”
忽然的,太繆的眼神骤然冷冽起来,我感到了一种毛呼悚然的刺骨寒意,一股不容拒绝的巨大压力,他冷冷盯住我的双眸,好似有一股黑暗会把人吃掉。
很快的,那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寒意,转瞬即逝,太繆恢复了和善的眼神,转身负手走开,他的背影说着:“我今晚的这个布局是无论如何都必须除掉阿萨什,你应该听m说过了吧,即便是她与y两人联手也难以保身杀掉阿萨什,这个是事实。”
“阿萨什作为恶狼党的首领确实非常强大,就连黑首组织都没法轻易铲除这个强敌。”
“而现在不同往日,如果由你一开始与阿萨什交战,对其造成重创伤害,那么后面m与y再出手交战阿萨什,自然拥有更高的胜算。”
“如此一来,除掉阿萨什将会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