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医者仁心
俞略四人出了东极会馆后,便一路赶往收容所,遥遥望见城西收容所门口居然站满了侍卫。四人不敢太过逼近,只能远远观看,好在袁宏察觉,认为是医圣到了此处,众人在安下心来。
沿着那条街道,经过多家店铺,只听得宇文炽的声音直响入瓦屋之中。吴杰轻声道:“我们从屋后绕过去看看。”他自然知晓医圣医术高明,因此也极想看看他会如何医治病人。四人朝着右边奔出,俞略虽轻功高明,但此刻也不加以施展,而是与三人一同奔走。
瓦屋后多排柳树,四人隐身柳树之后。猛听得一人怒道:“老孙!你可千万小心,这怪毒奇异的很,你别自己染上了!”四人大惊:“不知是何人在里面大声喧哗。”吴杰打了个手势,弯腰走到窗下,从窗缝向屋内望去。
只见屋内明晃晃的点满了灯,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大床,床上仰卧着一个全是赤裸的男子,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似已大限将至,瞧他的面色,恐怕是神仙难救。孙回春站在床侧,指着大叫大囔的金势。
金势身材高大,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刻被孙回春用手指着,却不敢说话,只能不住的摇头。孙回春双手不断在此人身上摸索,右手侧还有一卷银针,随时为人银针渡气。他双目直瞪金势,过了一会,才沉声道:“你的话说完了没有?”
金势回答道:“我不来说你了,我根本管不住你!”孙回春转头对其余医师道:“此人中毒多时,内息不顺,你们虽然一直为其续着性命,但过了如此之久,他体内经脉混乱,五脏六腑恐都已经腐烂。若是要救得他们性命是可以的,不过内脏腐败,救活后也是生活困难,而且难以从事生产,身体虚弱,不知道他会有何感想。”
众医师纷纷点头道:“虽然把人的命保住了,但这样一来也就成了废人。”
宇文炽道:“虽然是废人,但也总比死人好些。还请医圣速速出手,将这里的病人全部救治了吧!”他来沪州已经快有一月,心中着急,因此迫切希望处理完沪州一事,至于是如何处理完毕,倒也是不是最为关心的。
孙回春摇了摇头道:“再容我想想有何更好的解决之法吧。”金势道:“老孙,这沪州城中毕竟还有邪教党羽残存,咱们得尽早解决这毒,也好早日回京呐!”金势武功不俗自然不担心遭遇邪教,但心中挂念好友安危,来到沪州之后,一直疑神疑鬼。
孙回春早已经懊恼金势这般说辞,于是冷冷的道:“要走你先走便是,此毒未解,我是不会回京城的。”
吴杰等人心中一凛,对望一眼,均想:“怪不得孙回春能够被人尊称为医圣,居然有如此菩萨心肠。”不错,普天之下医术之精,江湖上都说以医圣为第一,而吴杰的老师虽也医术高超,但二人路子不同,且性格古怪,因此在江湖上名声反而小得多。
只听孙回春冷冷的道:“我既号称‘医圣’,自然要完完全全的医好他们,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个名号?”
金势道:“老孙啊,救人可比杀人难多了,像我这样的人只会杀人,而你只会救人。这怪毒可厉害的紧啊,你已经救了那么多人了,能留着他们性命已经不错了,何必要痊愈呢?”
孙回春道:“谁说我不会救治痊愈?我以银针渡气,疏通他们内息,再以万花凝神丹护住他们的心脉,最后配出解药,洗清他们体内积存的毒素,医好之后,内外差异与未中毒时一模一样,这才是医圣该做的事。”
其余医师大喜,齐声道:“原来医圣前辈能治愈这怪毒,那大家这心可就有着落了。”一名长者医师道:“莫非孙前辈已经知道这解药如何配置了吗?这些人体内积存毒素时日不短,你现在虽然保全了他们的性命,但若是再不找出解药,依旧会危及内脏。”金势也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宇文炽拦了下来。
宇文炽道:“无碍无碍,既然医圣已经来了沪州,那么这毒必然能够解除,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几日便可,再者有金势兄保护,我想邪教之人定不会如此不识数。”
孙回春又向众人瞪了一眼,突然大声道:“拿针线来!”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宇文炽和在场的诸多医师都吃了一惊,只有金势知道他这回是要来真格的了。只见一位高高瘦瘦的弟子走到他身后,端着一只木盘,一言不发的放在他身侧。这弟子也已年近四十,健步如飞,脸色红润。
孙回春道:“还请诸位暂时离开我身侧,不许出一句声,只要发出半点声息,我便难以凝神治毒!”其实人可从未听过这等道理,尤其是几位医师还想趁此机会偷学一下医生的手法。这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杵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但此刻金势已经站在众人面前,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样态,尤其是他背上那把巨刀,实在是令人生畏,哪怕再想偷学手法,见到如天神一般的金势,也只能低头退出,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唯恐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金势。
孙回春从盘中取过一口打针,对着床上躺着的人就是来回飞刺,一瞬间将那人的胸口扎满了银针。他如今年事已高,本以为是个老眼昏花的老头,但哪知那十根手指的动作灵巧之极,运针如飞,片刻间将银针全部扎在那人身上,随即反手从许多药罐中取出药粉、药水,纷纷沿着银针滴下,又拔出银针,任由药水进入那人体内,然后用湿布抹去他身上残存的药水。那瘦高弟子一直在旁相助,递针递药,动作极为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