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鸠离开了鼠群,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在古树冠顶踏风踩叶,直直向湿林中心赶去。
此次钻空子离开南阁洞,留给他的时间本就不多,葛番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整顿出兵,也许下一秒就会接到留在洞内的斑牙的信号,若不是想到自己能多出鼠群这一助力,绝不可能在金牙身上浪费时间。
莫鸠心中升起一丝紧迫,想着一定要赶在得到征召消息之前,再见到夫子等人,安排好一众事宜。
很快,风驰电掣之下,莫鸠赶到了湿林中心,这里的浓重白雾仍然缭绕卷积,像是一堵屏障。
一个远跳从树顶落下,没等莫鸠叫山门一般的大声喊叫,白雾像是有灵性似的散开,让出一条进入的通道来。
莫鸠松开紧攥着斑环的风带,迈步走进浓雾之中。
再一次穿过白雾,莫鸠隐约觉得这片雾气又厚重了一些,给人一种绵密的感觉。
“莫鸠,你回来了!”
一声惊喜的女声传来,莫鸠朝外看去,发现一只娇小的雌鹿满脸喜悦神情,正是鹿群里许久未见的鹿呦。
莫鸠一步迈出浓雾,刚要说话,只见鹿呦长鸣一声,原本散落在各处的青鹿都朝这里聚集过来,连正在熬炼肉身的夫子和鹿野二人也被惊动,同是一脸惊喜的走来。
“夫子,我回来了。”
看着鹿群围向自己,莫鸠心中一暖,略带笨拙的吐出句话。
夫子在浓雾内有虞娥这头半步化形的保护,气色倒是好了许多,仍是一副胡子飘飘的模样,见到莫鸠归来,老怀大慰的说道:
“回来就好,孩子,这么多天都没一丝消息,是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这一身的通透气势,难道说,是又有了突破?”
“这几日里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但都太杂太乱,我一时也说不完全,不过,修为确是有了突破,如今已经是洞开七窍的开灵后期了。”
莫鸠拥着夫子等人朝里走去,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毕竟自己摇身成了南阁洞里的一个小头目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
和夫子三人走至一处树下,莫鸠将自己几天来的经历大略说了一遍,等到他讲完,众人脸上已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连夫子都惊骇连连,面对化形大妖,突破后期,领悟风压,施展青索,异宝金镰石,都是他见所未见,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但莫鸠回来的目的并不是叙旧,而是为自己离开之后的鹿群做准备。
莫鸠将自己腹下皮毛里藏着的金镰石取出,当着众人的面施展青索将近乎三分之一都剐磨成金沙,分成一堆堆瞳孔大小的沙丘。
又把自己身上带着的所有重明鸟翎羽都拿了出来,按根分好,通通托付给夫子保管。
今后若是自己在南阁洞中抽不开身,夫子也能用这些东西牵制住白额和金牙,等着自己日后需要的时候有人可用。
安排好一切,莫鸠不敢再做耽搁,径自来到那颗形似恶鬼的降龙木跟前,快步迈了过去。
莫鸠知道虞娥一定是知晓了自己已经回来,不然在白雾之外浓雾也不会主动打开。
果然,降龙木后的场景仍然像上次他来的时候一样,雾气蒸腾,连地面都被覆盖,但只是刚刚没过鹿蹄,那团倒扣着的云团半散开来,显现出浸在池中濯水的火红身影。
没等莫鸠开口,虞娥神异的重瞳一动,锁定在莫鸠的背脊上,惊声开口道:
“你的背上怎么会背着南阁洞的巡山令旗,难道你把洞内的所有巡山妖怪都干掉了?”
莫鸠被问的一楞,这才意识到自己背上一直还背着那杆令旗,苦笑一声,又像虞娥解释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如此,我倒说你怎么会有那般实力,”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错,虞娥煞有介事的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拿到了这么一样东西,倒算是得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宝贝。”
“令旗是宝贝,这是什么意思?”
“南阁洞虽然不算什么,但好歹是元猊山所属,其洞内的巡山令旗也不是普通物件,而是一件法器,虽说只算是最次的一种,但也是水火不浸,刀斧难伤。”
“法器,那是什么?”
莫鸠一脸疑惑,破天荒头回听到如此东西。
“所谓法器,就是修炼之人所炼造的器物,有各式奇能,千般威力,法器内含七十二道地煞禁制,禁制越多,威力越大,可被粗分成下品,中品和上品;
而地煞之上还有天罡,法器之上还有法宝,七十二道地煞禁制可融为一重天罡禁制,法宝内蕴三十六重天罡禁制,同样有上中下的品阶;
法宝再往上,则是天地钟倾的灵宝,但那等神物实在不是我等能够企及的,多说也无益。”
虞娥瞟了一眼摇动的三角旗面,随意的说道:
“依我看,这杆旗子应该只有两三道禁制罢了,在下品法器里也是粗制滥造的一类,连个趁手的寻常兵刃都不如,要说唯一有什么好的话,只能是不易损坏,不洗常新。”
莫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风带一卷,将背上的令旗拿到眼前,好好的端详了几遍。
“看来这杆旗子比我想的还要特殊,没想到区区一个南阁洞都有如此底蕴。”
看着沉思的莫鸠,虞娥转了转眼睛,忽然狡黠一笑。
“两三道禁制的法器,再怎么看也就是那样,不过我倒是可以将这杆旗子重铸一次,最次也能让其品质翻个番。”
莫鸠豁然抬头,惊呼道:
“此话当真?”
“当然,有七八道禁制的法器约莫也够你现在用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虞娥一脸坏笑,笑眯眯的眼睛隐去了重瞳,倒多了几分憨态可掬。
莫鸠不由舔了舔嘴唇,心中踹踹对方一个半步化形会提出什么条件,试探问道:
“什么条件?”
“嘿嘿,我要你手下的那两条小蛇当零嘴,就单单那种毒烈阴寒气息,可是让我馋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