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版测试中,二十分钟后大家刷新一下,实在是抱歉,万望理解。)
赵枢理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
“程巡长脾气见长嘛。”他皮笑肉不笑说道。
“赵探长见谅,巡长和皮特中尉受到暴徒袭击,皮特中尉中枪了,所以巡长心情很不好。”大头吕赶紧解释说道。
闻听此言,赵枢理脸色一变,又问了两句,得知那个昏死过去被拖着走的竟然是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侦缉科科长汪康年,深深地看了汪康年几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
“你认为是这个汪康年要杀你?”皮特忍着疼痛,问道。。
“不知道。”程千帆面色阴沉似水,“有一定可能,我和此人有旧怨,他的手臂便是我开枪打伤的。”
“当然,也可能不是他。”程千帆继续说道,“我的公文包里被放了炸弹,若非我命大,此番就被炸死了,所以,按理说汪康年没有必要再出现在现场了。”
“除非,这个人恨我入骨,要亲眼看着我被炸死。”
说着,程千帆咬了咬牙,表情阴鸷。
随之,他看了皮特一眼,露出愧疚表情,“十之八九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你了。”
“你是我的朋友,无论你要做什么,我站在你这边。”皮特看了他一眼,说道。
“谢了。”程千帆看了皮特一眼,说道,随即一按喇叭,一踩刹车,脑袋探出车窗,冲着一个险些和自己的车子发生剐蹭的小汽车骂道,“侧恁娘,要死成全你!”
对方车子嘎吱一声刹车,停住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从驾驶室下车,气势汹汹的就要来骂人。
嘭!
小程巡长直接一枪打中车子的轮胎。
“滚!”
西装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骂完,程千帆一只手握着枪,一只手快速换挡,起步,又看都不看外面,回手就是一枪击中了汽车尾灯,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皮特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他忍着肩膀处枪伤的疼痛,也是不禁摇摇头。
自己的这个朋友是非常的怕死。
遇到刺杀,险些丧命的小程巡长,现在的情绪极度不稳定。
……
台拉斯脱路警察医院。
两辆小汽车一前一后一个急刹车停在医院门口。
程千帆跳下驾驶室,搀扶着皮特,在三名荷枪实弹的手下的保护下,冲进了医院大厅。
“搞莫子?”一个川蜀口音的医生问道。
待看清楚是鼎鼎大名的小程巡长后,愤怒的脸上旋即绽放笑容,“程巡长,您这是?”
随后,注意到了皮特,“皮特中尉受伤了?”
“肩部中枪。”程千帆沉声说道,“冒医生,请立刻安排手术。”
“没得问题。”冒医生点头说道。
“磺胺还有的吧?”程千帆问。
“有的,有的,登记在案,没得您程巡长首肯,不敢用药的。”冒医生赶紧说道。
程千帆在台拉斯脱路警察意愿备下了五盒磺胺粉,这是他私人备药,没有他的点头,任何人不能私自动用这几盒磺胺粉。
“不要告诉琳达我中枪的事情。”皮特突然对程千帆说道。
“晓得了。”程千帆点点头。
转过身,程千帆待皮特进了手术室之后,他便要了三个电话。
一个电话是打给巡捕房政治处的,向政治处查缉班班长席能阁下汇报了自己和皮特险些被手榴弹炸死,随后,查缉班副班长皮特中尉被暴徒袭击,与敌英勇激战、不幸中枪之事。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政治处翻译办公室的修肱燊的。
“老师,有人在我公文包里偷偷放了手榴弹,想要炸死我。”程千帆的声音低沉,说道。
“什么?”修肱燊从办公椅上起身,惊呼问道,“你怎么样?受伤没?”
“幸亏发现及时,将公文包扔了出去。”程千帆嘴巴里咬着烟卷,朝着身上摸了摸,这才想起自己的金质打火机被盛怒之下扔掉了。
“汪康年出现在现场,他的手下开枪袭击我和皮特,我们开枪反击过程中皮特中枪。”程千帆语速有些快,声音略急促,“我抓了汪康年等人。”
“我知道了。”修肱燊点点头,“放心吧,一切有我。”
“喂,你电话打完没?”一个等候打电话的男子,不耐烦的催促说道。
程千帆放下话筒,挂上去,然后再度拿起话筒,要了第三个电话。
“咛只小瘪三——”男子骂骂咧咧,就要冲上来打人。
鲁玖翻就要上去拿人。
程千帆一扭头,阴沉的双眸,冷冷的看着此人。
“程,程巡长——”男子愣住了。
“滚!”程千帆皱眉,嘴巴里吐出一个字。
“欸欸欸,我滚!”男子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陪着笑容,逃一般的跑开了。
“巡长,要不要?”鲁玖翻小声问,说着,划了一根洋火,帮助小程巡长点燃了香烟。
“什么?”程千帆问,没等鲁玖翻回答,电话接通了。
这个电话是打给皮特家中的,接电话的正是琳达。
程千帆用担忧急切的语气,向琳达知会了皮特中枪的消息,然后便听得电话那边的惊呼声和抽泣声。
问清楚皮特现在在何处,琳达便匆忙挂了电话。
“巡长,皮特中尉不是说不要告诉琳达女士吗?”鲁玖翻有些惊讶,便问道。
“你不懂。”程千帆摇摇头。
鲁玖翻挠挠头,他确实是不明白。
“先关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置我于死地。”然后,他便听到巡长牙齿咬着烟卷,杀气腾腾说道。
“明白。”鲁玖翻用力点头。
“火给我。”程千帆说道。
“是!”鲁玖翻将兜里的一盒洋火递给巡长。
……
鲁玖翻带着一个手下去抓人了。
“守在门口。”程千帆吩咐余下的这名手下说道。
“是!”
他自己进了这间医生特意为他安排提供的休息室,关上门。
一直强撑着的小程巡长靠在墙壁上。谷
随后,便犹如软下来的面条一般,顺着墙壁滑落,最终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掏出金黄牌香烟,连续划了好几根根洋火,才点燃香烟抽了起来。
他的手在颤抖。
额头上也冒出汗珠。
一连猛抽了好几口,最后被呛到了,连连咳嗽。
……
“他吓坏了。”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子双手架着望远镜,嘴角露出一丝鄙薄的笑容。
说着,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三本次郎,“这便是三本君夸赞不已的宫崎健太郎?”
三本次郎的脸色有些难看,“宫崎君是一个颇为出色的年轻人,他素来表现的颇为稳重,此番失态,定然是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大事情。”
他心中暗骂不已。
今天他来到台拉斯脱路警察医院秘密和此人见面,因为宫崎健太郎和此人的关系,他言语中自然是颇多赞誉,没想到反而被此人挖苦了一番。
最令三本次郎想不到的是,宫崎健太郎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巡捕房警察医院。
“不管发生何等大事,这胆量都太小了。”男子摇摇头。
不过,此人还算客观,刚才从走廊的窗户可以看到宫崎健太郎对身边人发号施令时候的举止正常,甚至是颇为威风,故而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人前表现还算不错,没有丢帝国的脸。”
三本次郎看了这名男子一眼,“你不打算和宫崎健太郎见个面?”
“见面做什么?”男子放下望远镜,瞥了三本次郎一眼,“我虽然是他的老师,实际上只是挂名,并没有见过几面,更谈不上什么师生情。”
说着,他冷笑一声,“下次回到北平,我倒要问问谷口君,怎么教导出了这么一个胆小的学生。”
三本次郎苦笑一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偶然得知此人和宫崎健太郎竟然有过一段师生情谊,便有心以此来增进自己同此人的关系,没想到似乎是弄巧成拙了。
此人似乎仅仅是宫崎健太郎的挂名老师,且和宫崎健太郎的老师谷口宽之关系不佳。
……
程千帆摁灭了烟蒂。
又从烟盒中取出一支烟,划了一根洋火点燃,重重的抽了一口后,吐出一道烟气。
烟雾缭绕中,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同时,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窗口的方向。
又过了约莫两三分钟,他终于确定对方离开,或者是放下了望远镜,没有再看过来,亦或是暂时没有再监视自己。
再打电话的时候,他便注意到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这是望远镜的反光。
他立刻做出推断。
当然,也可能是镜子的反光。
不过,程千帆不敢大意,心中提高警惕。
进入到房间后,他假作是独自一人的情况下暴露出吓坏了的‘本来面目’,随后假作是瘫软,顺着墙壁滑落。
同时,他暗自警惕观察。
果然,在他的身体滑落,坐在地板上的时候,一个光点一闪而过,这是在寻找他的踪迹的时候,正好和窗户的玻璃发生了折射,出现的光影。
……
此时此刻,程千帆的脑海中充满了各种疑问。
对方是谁?
为什么在暗中观察他?
是凑巧?
还是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盯上了也分两种:
自己是一直被人跟踪,对方一路跟随到了警察医院?
还是自己早已被某些人因为某些原因而列为怀疑对象,一旦自己接近此处,便会被暗中盯上,怀疑自己来此的目的?
还有就是,‘水仙花’同志怎么会暴露的?
汪康年明显是冲着‘水仙花’同志去的,他是通过何种途径和办法锁定苗圃的?
‘水仙花’同志的暴露和大壮同志的牺牲,这之间是否有直接联系?
亦或是,这中间有一个联系纽带,将此串联上了?意暨出现了叛徒——
此人先是出卖了大壮,又供出了苗圃同志?!
程千帆弹了弹烟灰,脸上表情连连变化,他需要进一步的情报来供给自己参考!
……
‘水仙花’同志绝对不能落入敌人手中。
虽然苗圃并不知道她等待的某个任务以及暗语是为何人所准备的,更不知道‘火苗’的存在,客观的说,‘水仙花’是不太可能对‘火苗’带来暴露的隐患的。
但是,程千帆知道自己必须尽可能的出手相救。
‘水仙花’和‘火苗’之间是有着‘水仙花’自己都不知道的暗线联系的。
虽然‘水仙花’自己不知道,但是,一旦‘水仙花’落入敌手,最糟糕的情况是‘水仙花’没有能够经受住敌人的严刑拷打,供述了该任务和暗语,这本身便是一个隐患。
尽管这个隐患也许很微小,敌人通过‘水仙花’来逆向寻找,抓住他的可能性极低,但是,程千帆依然不能大意,因为关于‘水仙花’是否知道‘火苗’,或者是知道多少有关于他的情报,他只是从彭与鸥那里所了解到的。
万一有彭与鸥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能够为‘水仙花’提供一定的指向性。
那么,程千帆还是有暴露的危险的。
就以他在杭州期间帮助杭城红党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日本人设下的阴谋之事来说,‘蝴蝶花’这个代号本身,以及‘蝴蝶花’便是为东北抗日武装编写密码本之人这件事,本不该为温长健所知道。
便是杭州红党这边,直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也没有想到温长健这个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竟然会知道此等绝对机密。
消息的泄露,是温长健从黄磊处偶然得知的,便是黄磊这名老党员也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泄露了高度机密。
程千帆此前和‘农夫’同志会面,‘农夫’同志曾经提及过此事,转达了浙江省委和杭州市委对这位不知名的地下党同志的感谢,故而程千帆知道此事的原委。
故而,以此为鉴,高度警惕的程千帆立刻做出决定,出于保护党的重要潜伏特工‘火苗’的安全的考虑,他必须救下苗圃——
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
这是他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出手的理由是:这是自己的同志,他此刻无法再做到冷血的看着自己的同志就此被捕,甚至被敌人杀害。
他需要找到出手的理由。
可能危害到‘火苗’的安全,这便是最合适的理由。
是的,如果有重要性比较的话,‘火苗’更加重要,‘水仙花’可以牺牲,‘火苗’要保护,尽可能的保护。
就是这么残酷。
这种重要性,不是说同志们之间有谁比谁高贵,而是所处的位置,以及目前在这个位置可能为党和人民带来的帮助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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