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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的粥铺,昏黄的灯光。
荷官们谁也不说话,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看我。
我拿过一个塑料椅子,坐到荷官这桌。
看着桌上的萝卜干咸菜,用手拿起一块,扔到嘴里嚼着。
目光则扫过众荷官,慢声说道:
“如果各位不认识我,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初六,关东人。从小接触蓝道,学习千术也有个十几年的时间了。出道至今,得罪的人不少。这些人便给我取了一个阴阳怪气的绰号,关东千王……”
说着,我一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我身边一个荷官的肩膀。
动作虽轻,但举动忽然。这人便吓的一哆嗦。
“严格意义上来讲,你们虽然做的是荷官。但也是蓝道千门人,我这么理解,应该没问题吧?”
这荷官咧着嘴,一副有苦难言的尴尬神情,小声的辩解说:
“初千王,我们就是个打工仔,不能算是千门人……”
初千王?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我冷笑了下,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支,继续道:
“怎么可能不算呢?想想你们帮着场子出千使诈,这不是我们千门中人典型的做法吗?怎么,你们不会是以和我同在千门为耻吧?”
说着,我把大半截的烟死死的摁在了萝卜干里。
用力一拧,萝卜干便散出不少。
这些荷官都是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我这动作的含义。
几个人纷纷摇头,七嘴八舌的说着:
“不是,我们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您多想了,初千王……”
我笑了下。
“好,那也就是说,各位是认同自己是千门中人了。对吧?”
荷官不敢辩解,只能无奈点头。
而我则起身,在几人的身后慢悠悠的踱着步,同时说道:
“既然同为千门中人,那咱们就说说千门的规矩。出千千人,各凭本事。被千者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但反过来说,如果出千被拿了赃,要么拿钱,要么留下点身上物件儿。这个道理,我想我不用多说了,你们都懂得……”
荷官们脸色大变,其中一人更是惊恐的看着我,问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很简单!”
我笑呵呵的回头指了下小朵,继续道:
“刚刚我这位朋友,在你们负责的台子输了钱。而你们呢,偏偏又出了千。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每人拿出五百万赔偿我这位朋友。第二,每人留下一只手,事情也就翻篇儿。你们自己选吧……”
啊?
有心理素质不好的荷官,此刻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也有人想辩驳,而不用我说话,小朵打开了她的摄像机,放到了桌上。
荷官们彻底傻眼,一个略微年长的荷官急忙说道:
“初千王,我们就是个打工的,按老板的吩咐做事而已。我也知道,您和符家有仇。可您别为难我们这些打工的啊,您去找符家,放过我们吧?”
我走到这人身后,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
“符家我自然会找。可符家的人如果说,是你们自己要出千的,和他们无关,我怎么办?毕竟,我抓到的是你们出千,不是符大海,更不是符明出千。你们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纯粹是胡说八道的诡辩之术。
这种话术,还是和方块七学的。
而我的这番话,也让这些人恍然大悟。
抓他们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要让他们站出来指证符家。
要知道,荷官反水的说服力,可要比一百段的视频证据更让人信服。
“初千王,您这是在为难我们!”
我脸色一变,冷漠的说道:
“你说对了,就是在为难你们。怕为难,就别吃蓝道这碗饭。拿钱,还是留下物件。一分钟时间,你们自己选吧……”
我话一说完,哑巴便拽出镰刀,大步流星的走到我的身边。
拿过旁边的一把靠椅,他磕磕巴巴的说道:
“初,初,初千王,你坐。剩下的事交,交给我来,来办!”
我暗暗苦笑,这个哑巴倒是越来越会做事了。
只是这小子也学的滑头,拿着这名字和我开玩笑。
我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盯着这几个荷官。
他们谁也不说话,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坐在那里,等待着我最后的审判。
整个粥铺里鸦雀无声。我清楚,越是这种氛围中。
人的心里防线,就越发的松动。
“时间到!”
我把手机放到桌上,冷漠的说道:
“老黑,哑巴。收账!”
老黑拎着板斧,哑巴紧握镰刀。
两人朝着荷官,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两人走的很慢,狰狞的神情中,对这荷官做最后的心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