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十年,东都城外二十里。
残阳似血,映红半边天。一轮新月与斜阳并挂天空,日月同辉,好一派祥和气氛。
河畔芦苇被晚风吹的“沙沙”作响,隐约可见一个挺拔的男子双手抱着一位赤;裸的女子,淌着河水朝岸边走来。
“你没死吧!我不会让你死去的。”耳旁传来低声喝语。
坚定的语气,让沉沦在黑暗里的林陌惜,有了一丝莫名的悸动,她轻动自己的指头,周身的血液开始游走。
自己没有死,刚才不是跳下去了吗?为什么没死!
林陌惜缓慢睁开了自己的眼,视线朦胧片刻后开始清明起来。眼前却是一张陌生男子面容,剑眉含风内敛,眼眸灿若星辰,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却笼上阴冷之色。
他是谁?
初刻醒来的迷茫,不只是面前陌生的人,连周围的景色也绝非自己刚才爬上时的样貌。面前的男子衣着古时的装扮,而二人都是满身水渍。
林陌惜动了动自己的喉头,只能断断续续发出沙哑的声音,她低头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竟是光着身子,而且她发现一个更令人吃惊的事。
这副身子,并不是她的。
林陌惜清楚的记得自己靠近膝盖的大腿内侧,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并且自己的手指并没现在这般纤细,胸部更是不如这般圆润饱满。
前所未有的怪异感萦绕在心头,一个离谱的想法猛的蹦出来,吓的林陌惜自己也吃了一惊。
自己难道穿越了?这种事真的就这般运气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林陌惜还是难以置信,但是现实告诉她,这应该就是结果。
夜晚的河风吹的林陌惜只打抖,她艰难的伸出手臂指了指男子的衣服。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这个金玉腰牌真正的主人。”男子大力的用手轻蔑的捏起林陌惜苍白的脸庞。
最后一抹残阳也斜沉入山谷之中,新月朦朦胧胧散出微弱光芒。
虫子欢快的唱着歌曲,夜晚的河水看起来如此静谧,安宁。
林陌惜完全不知道面的男子说的什么,她选择沉默应对。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却无人先开口说话。
最后男子先打破了沉静,脱下自己的外袍丢了过去。“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晓。你的命,总归是我的,生不如死才是你的结局。”男子拦腰抱起林陌惜,将他甩在了马背上。
林陌惜也不敢反抗,现在情况未明了,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到底自己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总会有结果的。
两个人一路上都不曾说话。林陌惜沉默的任由一个陌生男子带着自己穿过树林,来到一间竹屋。
“跟我进去。”男子丢下林陌惜,甩出短短的四字。林陌惜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进去,男子却提着衣领把她拖进了屋。
一张木桌,一把竹椅。
男子坐在竹榻之上,眼里蹦出阴冷之光。“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男子呼的一下抽出佩剑,抵在林陌惜咽喉上。
几缕发丝来不及躲闪,便轻落于地。玉颈之上一条极细的红线,开始渗出血珠。
“你不说话,就可以躲的过?你的主子也不会放过你,告诉我实情对你只有好处。”
林陌惜一头雾水,她才穿越而来,哪里知道什么实情,听面前之人的话,好像自己就要被杀。她这个最有发言权的人,此刻最想说话的人,却不晓得该说什么。
“你不说,就等着你主子来吧!我一样会知道他是谁!如果我们在见面,你就是我手里的猎物。生死由我定,自求多福。”男子在林陌惜耳边低语一句,顺势点了她的哑穴,自己却一闪从竹窗前跳出去。
“砰”的一声,竹屋的门被劈开。迅速进来一群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而他们又同时低头俯身,一手抚胸,一手指向屋内。
气氛静谧到极点,林陌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出声。
“私语,我的旨意都可以违背了。”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穿着黑色斗篷,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
林陌惜感到一股寒意铺面而来,她鼓足勇气抬头看向金面男子。而金面男子也正望向她。
“私语,本宫还以为你死了,可是惋惜了好久,不过现在看你好好的,这就随本宫回去。”说着金面男子用力捏起林陌惜的下颚,他凌厉的眼神吓的林陌惜一抖。
私语?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名?林陌惜默默记下。她抬眼看去,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块相同的金玉腰牌。
林陌惜终于释然,怪不得那个男人步步紧逼,原来自己也是其中一位,只是不知他为何如此恨自己。此刻那个男子是否在屋外?他又看见这一切了吗?
“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金面男子用手指了指林陌惜。
两个彪形大汉说着就上来抓住林陌惜的左右手腕,没等她站稳,便被拖了出去。
“去,把房子烧了,这女人扔到我的车里。”金面男子声音冷冷淡淡,却有着一种不容反抗的霸气。
林陌惜被绑住手脚,扔在了金丝软垫的马车里。她从车窗望向竹屋,火光冲天。
林陌惜不明白青阳何来的背叛,自己又何来的杀身之祸。似乎这一切都是围绕着自己这副皮囊的主人,可她这个主角现在偏偏毫不知情,只能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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