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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乾帝都最豪华的酒楼之一,万江楼总是宾客满座,人流不息。
正值午时,酒楼之中座无虚席,二楼最里间的奢华包房之中,六名男子正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又是叛乱,又是战争的,咱们兄弟也算有一段日子未曾相聚了。”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宰相家的二公子,长孙无畏。
“虽然经历不少波折,结果倒是不错。”钟文笑嘻嘻道,“小林子的爹爹官复原职,薛老将军和曾老将军立下军功,凯旋归来,只怕薛曾两位老哥也要跟着沾光,舒云老哥更是荣升兵部尚书公子,当真是可喜可贺。”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只有我没捞到什么好处啊。”长孙无畏故意做出忿忿之色,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钟文老弟,我还真是羡慕你,可以去前线杀敌。”薛平西眼中满是向往之色,“也不知为啥,这次西岐大战,老爹死活不让我跟去。”
“你还没娶妻生子,薛老将军如何舍得放你去战场?”曾肖贤打趣道,“若是想要出去打仗,还不赶紧找个媳妇努力耕耘一番?”
“去去去!”每日承受催婚之苦,现在只要一听见“媳妇”二字,薛平西就感觉头皮发麻,心惊不已。
“薛老哥,我在前线,也不过是个医师。”钟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没什么好眼红的。”
“你少来。”长孙无畏翻了翻白眼,“钟神仙的传说,咱们这几天在帝都可没少听见。”
“不错,什么投鞭断流,撒豆成兵,真是越传越邪乎。”曾肖贤连声附和,“还有最夸张的,说钟神仙一个眼神瞪死几十万人,险些吓尿了我。”
“小林,怎么不说话?”舒云见林朝哥只是一个人低头喝闷酒,一言不发,忍不住关切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林朝哥瞥了正在谈笑风生的钟文一眼,支支吾吾道,“大约是有些累了。”
面对钟文,他的心情极度复杂,与其说是讨厌和嫉妒,倒不如说是羡慕和自卑来得更准确一些。
只要一看见钟文的脸庞,郑玥婷秀美绝伦的脸蛋和窈窕飒爽的身姿便会跃入脑海之中,想要勉强挤出笑脸,竟也无法做到。
“那便早些回去休息罢。”舒云善解人意道,“最近这段时间,大家过得都不轻松,积累了一些疲劳,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嗯。”舒云关切的话语,教林朝哥心头一暖。
“钟文老弟,这么急着回南疆作甚?”薛平西已经有些微醺,正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拉着钟文的手臂,依依不舍道,“何不在帝都多玩几天?”
“太久不回清风山,甚是想念。”钟文与他激情碰杯道,“这一次就不多逗留了,日后有时间,自会常来帝都看望诸位。”
“钟文老弟这么急着回去,想念的只怕不是清风山。”曾肖贤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而是哪位佳人吧?”
钟文闻言,脑中忽然浮现出尹宁儿冰清玉润的秀美容颜,以及小萝莉瓷娃娃般精致的粉嫩脸蛋,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温馨的笑容。
“快走,快走,赶紧回你的清风山去!”长孙无畏见他表情,只道是在思念情人,忍不住大声打趣道,“现在的你,看着就觉得讨厌。”
包房之中,瞬间传出阵阵嘻嘻哈哈的打闹之声。
……
自“万江楼”归来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自从修炼了“五元神功”并晋升灵尊,钟文的体质又有了极大提升,即便不动用灵力,喝了近两个时辰的酒,却也没有什么醉意。
九月已至下旬,气候虽然依旧炎热,秋天的晚风吹在身上,却带来阵阵凉爽的感觉。
各处酒楼和青楼门前都已经挂上了五光十色、形状各异的特制灵晶灯,整条街道缤纷绚烂,人声鼎沸,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就仿佛近日来的这许多变故从未发生过一般。
钟文缓缓踱着步子,穿梭于人群之中,欣赏着华丽的夜景,两眼一眨不眨,似乎想要化作相机,将整座帝都的景象拍成照片,存储于脑海之中。
过了片刻,似乎厌倦了喧嚣的人声,钟文在路口处向右一转,拐进一条偏僻小径,又过了两个路口,一栋外观朴素的二层小楼忽然映入眼帘。
小楼门前人烟稀少,正门的左右挂着两盏普普通通的红色灵晶灯,远远望去,如同一头两眼放光,张开大口的怪兽,想要将为数不多的行人吞入腹中。
正门上方牌匾之上,用大乾文字书写着“庆丰酒楼”四个大字。
钟文虽然不认识这几个字,对于酒楼的外观,却记忆犹新。
犹豫片刻,他终究还是推开了酒楼正门,直接一个左拐,熟门熟路地踏上了二层楼。
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李叔,又一个人来喝酒么?”钟文笑嘻嘻地打招呼道。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钟神仙么?”李九夜并没有带帽子,却在脸上粘了一搓胡子,算是伪装,看见钟文,他眼睛一亮,“既然来了,就陪我这个老人家喝两杯吧。”
“也就李叔有这个面子,能让神仙陪酒。”钟文缓缓来到李九夜对面坐下,从桌上取了个杯子,拿起李九夜的酒壶,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满上一杯。
“你小子这一次可算在军中长脸了,只怕如今钟神仙一句话,比朕…比我还要有用。”李九夜似乎十分享受钟文这种随意散漫的态度,“来,叔敬你一杯,算是替整个大乾谢谢你!”
“就这么点表示?”钟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李叔未免也太抠门了。”
李九夜:“.…..”
强忍住把酒泼在钟文脸上的冲动,李九夜仰头一饮而尽,大吐苦水道: “莫看咱们这一次表面挺风光,其实为了平叛和打仗,整个大乾的家底都被烧得差不多了,就算想要重重赏你,也是有心无力。”
“李叔,查抄萧家资产,平定各大门派,搜刮了不少吧?”钟文坏笑着道。
“也没多少油水,去除军费开支,便是负数了。”李九夜摇头叹息道,一副赌博亏钱的伤心模样。
“怎么会?银环商会可是排在帝国前三的大商会。”钟文不依不饶道,“他们家的资产别说是一场边境战争,就算西岐和北疆双线作战,也绰绰有余了吧?”
“哪有那么多?”李九夜眉头锁得更紧,“银环商会的灵药全都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其他资产,也被各大商行搜刮了七七八八,连我那宝贝太子都来掺和一脚,等到朝廷的人赶到,早就所剩无几了。”
“咱们在西庭湖发现了这么多噬灵珊瑚和噬灵草,那总得值老大一笔钱了吧?”钟文还是不愿放弃,继续追击。
“这些材料虽然珍贵,却也只能拿来制作武器和软甲,不可能拿去贩卖。”李九夜严防死守,“非但不能换钱,还得搭进去一大笔工匠费,连我这个皇帝,都快吃不起饭咯。”
两人如同黑道中人干完一票,正在开分赃大会一般争论了半天,钟文愣是没能打破李九夜的防守,要来丝毫物质奖励。
“李叔,小侄就要返程回南疆去了。”钟文眼珠一转,开始打起了情感牌,“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莫非您就忍心让我空着手回归故里么?”
“小家伙,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总是谈论那些黄白之物,未免太俗,凭的侮辱了咱们叔侄感情。”李九夜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不俗,一点都不俗,我就喜欢这些俗物!
再说咱们有个屁的叔侄感情!
钟文在心中呐喊。
“你李叔对于书法一道颇有心得。”李九夜哪里管他心中想法,自顾自到,“这次你立下大功又不求回报,不如就由我题词一幅,聊表感激之意。”
言语之间,竟然已经为钟文定下了“不求回报”的高尚基调。
“李叔,我这人书读得少,看不来字画这些高雅的东西。”钟文以手抚额,彻底被面前这个皇帝打败,“看在小侄‘不求回报’的份上,能不能替我照顾两个人?”
他故意把“不求回报”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你说的莫不是凉山那两个丫头么?”李九夜顺口接话道,“放心吧,且不说她们在边境立下大功,便是看在你的份上,宋海之事,我也不会再计较了。”
钟文:“.…..”
他忽然有种感觉,李九夜似乎早就在等着他开口一般,先前那许多铺垫,完全就是自己一个人在演猴戏,没有半分意义。
“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怜香惜玉的性子,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手里……”
对付萧家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智慧?
望着李九夜面上狡黠的笑容,钟文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老狐狸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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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张二河憨厚的容颜,紫缘重重合上房门,狠狠跺了跺玉足,气愤不已。
与此同时,一种慌乱的情绪,逐渐在她心中滋生。
被监禁在院子里一周有余,无论师父截剑尊者还是掌门秦浩南都没有哪怕一丁点松口的迹象。
难道真的要嫁给黄师叔?
一想到黄温下颚那两个硕大的肉瘤,紫缘只觉一阵反胃,来自本能的抵触,令她无比焦躁,几欲疯狂。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她甚至有些羡慕那位曾经的好闺蜜司马柔。
南宫临虽然是个人渣,至少从外表来看,还算养眼。
“吱吖!”
正在少女愁肠百结之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紫缘面前,身材修长,白衣飘飘,端的风度翩翩,潇洒不凡。
“木师叔!”
认出来人身份,紫缘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位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竟是南天剑派的另一位天才人物,曾经被她在掌门面前提起过的天轮高手木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