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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弟。”
似乎震惊于钟文剥皮制作面具的娴熟手艺，余文愣了好半晌，才由衷地感慨道，“你这乔装的本事，真是绝了。”
“过奖过奖！”
钟文坦然受之，随后得意洋洋地俯下身去，再次挥舞着匕首，剥下一名周家高手的面皮，很快又制作出另一张面具，戴在了小兵尸种张嘎的脸上。
如此一来，原本才十多岁年纪的张嘎摇身一变，成了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但成熟了许多，脸上的狰狞之色也瞬间淡去不少，乍一眼看去，几乎分辨不出尸种的非人特征。
“钟文老弟，为兄之所以乔装，是怕被仙宫的认出来，不放我进去见巧巧。”
见他自己伪装不算，还给那个诡异的仆人也戴上面具，胖子终于忍不住好奇道，“你既然要去参加入门考核，又为何要隐瞒长相，万一入选了，岂不是早晚都要穿帮？”
“小弟和余兄虽然一见如故，可终究相识不久，还谈不上绝对的信任。”
钟文转头看他，笑嘻嘻道，“万一你在里头惹出什么祸事，小弟可不得提前准备些自保的手段么？”
“老弟说、说笑了！”
被他这般暗嘲了一下，余文表情一僵，尬笑一声道，“为兄只是想要见一见巧巧，绝对没有别的意图，你尽管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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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口中的“巧巧”，乃是“云顶仙宫”的一名美貌女弟子，名为陈巧巧，也正是他心心念念，冒着得罪林星月的风险也要乔装潜入仙宫的心爱之人。
“是么？但愿如此。”
钟文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随即转头对着张嘎吩咐道，“把这些尸体都藏到小树林里去！”
“吼！吼！”
张嘎低吼两声，随即冲上前去，肩上扛两个，腋下夹两个，手里又提两个，转身迈开大步，直奔树林而去，效率很是惊人。
这般四个来回，地上周家人的尸体已经统统消失不见，就连血迹都被他用周云龙的衣服擦得一干二净，再也看不出任何打斗厮杀的痕迹。
就在张嘎处理尸体的当口，钟文已经从戒指里掏出一件蓝色长衫披在身上，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柄白玉骨扇，“啪”地展开，轻轻挥动起来，脸上流露出桀骜之色，神态动作和周云龙无一不像，活脱脱又是一个周公子，直看得余文一愣一愣的，想要发表感慨，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公子公子！”
果果等了许久，也没见钟文给自己分派面具，终于忍不住拉了拉他袖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娇声问道，“我呢？我的面具呢？”
“傻丫头，你眼睛这么大，生得这样可爱。”
钟文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哈哈笑道，“用面具遮挡起来，岂不可惜？”
果果小脸一红，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双颊一鼓一鼓的很是开心。
“老弟这与女人相处的手段，当真令人佩服！”
胖子瞅了瞅钟文，又看了看果果，忍不住叹了口气，由衷感慨道，“为兄但凡有你一半的口才，巧巧现在都该三胎了吧？”
钟文听得直翻白眼，好容易才按捺住吐槽的冲动，摇了摇头道：“走罢，既然要隐藏身份，那就莫要做出迟到这种惹人注目的事情来。”
说罢，他大袖一挥，直奔东方，再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
“铁无敌……”
望着眼前的废墟，黑棺主教的神情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口中喃喃自语道，“好一个铁无敌！”
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座无边雄城，一个黑暗帝国。
如今，除了残垣断壁和尸骸枯骨，便再也没有剩下任何东西。
以他的修为和见识，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眼前的惨状乃是由何人造成。
他甚至不用看都能够猜得到，铁无敌只出了一剑。
“剑阁”阁主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
一旦发现“黑棺”两大混沌境不在家，他最多也只可能出一剑。
但凡能够在这一剑之下保住性命，面对混沌境之下的对手，铁无敌也绝不可能死皮赖脸地再出第二招。
傲慢那小子……逃过一劫了么？
黑棺主教放开神识，感知四周，并未找到爱徒傲慢使徒的尸身，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这徒儿虽然傲气，却并不傻，既然没有死在这里，多半已经逃得性命，躲到外域暂避风头去了。
这无疑是个明智的选择。
毕竟“黑棺”在整个原初之地早已声名狼藉，树敌无数，如今惨遭剑神屠戮，难保不会有人落井下石，趁机发难。
再三确认下方已经没有了活着的门徒，黑棺主教忍不住叹了口气，缓缓转身，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微驼的背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落寞。
“既然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转头看向某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一字一句地说道，“何不现身一见？”
“老不死。”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已然浮现在天空之中，与他遥遥对立，口中发出一道爽朗的笑声，“多年不见，你的狗鼻子还是这般敏锐，真是一点都没变！”
“棠溪芦苇。”
黑棺主教眸中寒光一闪，口中淡淡地反唇相讥道，“咱们年龄相仿，在你面前，我还不配被称作‘老不死’。”
“非也非也，严格算起来，你应该比我早出生两年。”
被他称作“棠溪芦苇”的白衣人哈哈大笑道，“若论咱们两个谁才是老不死，只怕非你莫属！”
只见来人剑眉星目，白衫飘飘，腰间别着一柄宝剑，完全是一副翩翩公子形象，乍一眼看去，让人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他与黑棺主教居然是同龄人。
若是赫连宝箍或莫不平在场，定然能够认出这棠溪芦苇，正是神女山长老会之中，坐在主座的那名棠溪长老。
“是什么风把你这位堂堂神女山剑神给吹来了？”
黑棺主教不再纠结于“老不死”的称谓，转而冷笑道，“莫非是打算趁火打劫，捡铁无敌的便宜么？”
“啧啧啧，天下第一剑果然名不虚传。”
棠溪芦苇并不回答，反而低头观察其下方的废墟来，口中啧啧赞叹道，“单以剑意而论，的确是在我之上，早晚得找他比试比试！”
“神女山素来喜欢以多欺少，来的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黑棺主教目光四扫，口中冷嘲热讽道，“还有哪些帮手，不妨一起出来罢！”
“正所谓最了解你的，往往是敌人。”
有一个声音自另一侧天空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蓝色身影，“老狗，你对咱们神女山的作风，倒真是熟悉得紧。”
“徐光年！”
黑棺主教眼神一凛，表情登时难看了几分，“三大长老之中竟然同时来了两位，我黑棺还真是蓬荜生辉，何其荣幸！”
“对手是你。”
被称作“徐光年”的蓝衫长老面带微笑，不温不火道，“咱们怎敢掉以轻心？”
“哦？”
黑棺主教咬着牙道，“不知那位神秘莫测的大长老可有来？”
“对付你这个老狗，又何须三大长老同时出手？”
不等他说完，天空中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声如洪钟，好似雷霆霹雳，震得人耳膜生疼。
紧接着，一名古铜肤色的彪形大汉出现在天空另一侧，与棠溪芦苇和徐光年成三足鼎立之势，将黑棺主教围在中间。
此人身长近丈，体型魁伟，浑身肌肉块块凸起，如同山石一般棱角分明，坚不可摧，刚一出现，恐怖的威压便已扑面而来，令人不自觉地感到窒息。
“武金刚！”
看清来人样貌，黑棺主教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果断出言讥讽道，“本来还想见识见识传说中那位能够和圣女分庭抗礼的大长老究竟是何等风采，想不到来的却是你这个莽夫，教人好生失望。”
“想见大长老，那还不容易？”
壮汉武金刚嘿嘿一笑道，“待我将你擒住带回神女山，可不就见到了么？”
“就凭你么？”
黑棺主教冷笑连连，“本座倒是有些不明白，你们这群缩头乌龟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居然敢亲自露头了？莫非是觉得有铁无敌在前头开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你错了。”
徐光年摇了摇头道，“无论铁无敌来没来过，你的命运都已经注定。”
言语间，他缓缓摊开右手，掌心突然现出一个黑色圆环。
“黑暗混沌！”
看见圆环的那一刻，黑棺主教面色煞变，本能地惊呼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