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林闻言,也知道此事难办,不由哭丧了脸,眼巴巴地看着封沙与贾诩,希望他们能想出个好主意来,解决这个问题。
樊荣听到了,却是精神一振,上前拱手笑道:“大王、中郎将、令尹不必担心,此事交给我便是!我家在冀州还有一些人手,足可解决此事!”
慕容林闻言大喜,忙深揖道:“樊兄有何妙法,敬请相告!慕容一部,深感大德!”
樊荣笑道:“也没有什么当妙法,只不过是我家在冀州也是大族,与冀州各大士族都有来往,若要找些人扮成商队,只道是我家的商队到青州去做买卖,买了些海盐来,到北方去卖,只怕也无人起疑。若再有数百家兵护送,打起樊家的旗号,便是袁绍部下兵丁,也不敢拦阻。如此一来,那些兵甲岂不都顺利送到慕容中郎将的部族中了么?”
封沙含笑点头。他叫樊荣来,与慕容林见面,便是此意。如今见他自己说出来,正合其意,便温言道:“昌盛能有这般好意,那是正好。待得济南钢铁厂与鲁国钢铁厂造出下一批兵器,便按这等方法,送去中部鲜卑好了。待那些兵器甲胄到了冀州,樊家的家兵,也可先装备这些兵器,以卫家园,提防袁绍得了消息,前来进攻。”
慕容林见事情这么轻易便得到解决,喜悦不已,向樊荣深揖到地,深深感谢他对自己的大力帮助。
樊荣忙还礼谦谢,也是暗自高兴。自己不过是派出家兵,出了些力,便可以得到大量的兵器盔甲,还能让慕容一部都对自己心存感激,此后便可倚为臂助,两家自此交好,好处更是说不尽了。
当下封沙便将制造运送兵甲之事都吩咐给贾诩,让他与自己的二位大舅子协商解决一切细节之事,自此无事一身轻,与三人坐着饮茶,闲谈一阵,那慕容林急着将兵器送到自己族中,以御可能到来的敌军进攻,心中焦急,便向封沙告辞,拉着贾诩与樊荣去了。
封沙见他猴急模样,微笑摇头,临走时顺便拜托贾诩照顾樊荣带来的家兵,让他们进城安歇,并小心从事,不要让人知道冀州樊家与自己的关系。
待得三人出门,小蛮从内堂出来,扑到封沙怀中,抽泣道:“多谢大王!我知道大王是为了我,才这般善待慕容一部,这般恩情,让小蛮如何报答!”
封沙抱着她温软的身子,不由心中一荡,微笑道:“唔,你想要知道如何报答吗?我来教给你吧!”将她抱在怀中,扯着一旁掩口羞笑的樊素素,左拥右抱,一路向卧室行去。
※※※
大海之中,波涛浩荡,巨大的浪头袭来,重重拍击在船身上,将渔船撞得一阵剧烈摇晃。
说起来,这渔船也是一条很大的渔船,船上足有二十多名渔夫,还装有风帆、桅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渔船了。
在不远处,另有一条大船,与这条船相式相同,两条都是新船。这样的大船,若非有武威王亲手所画大船图形,写明内部各部件的构造,并派人去指导造船工匠如何工作,只怕无人能造得出来这样的大船。
在两条渔船当中,拉着一条长大无比的大渔网,沉于水下。那渔网上面的一条边缘,都系有浮件,将渔网上缘扯得上浮,紧贴着海面飘荡;渔网上各处都有坠件,坠得渔网向下沉去,几乎要贴着海底。
整个大网被两条船扯住两头,中间后凸,形成一个长长的弧形,随着两条船的行驶,一路向西南飘去。在那个方向,虽是海岸,却距得甚远,只能看得见茫茫大海,无边无际。
海水中有无数鱼儿,正在自由地游来游去,却被这漫无边际的大网迎面兜来,撞到网中,再也逃脱不出来,不多时,网中捕到的鱼越来越多,都被困在里面,无法离开。
封沙站在船头上,低头望着水下巨网,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程昱站在他的身后,脸色惨白,紧紧抱住一旁的桅杆,已是头晕眼花,几乎把苦胆都呕了出来。
封沙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颇有怜悯之色,走回去温言道:“仲德,你怎么样了?”
程昱勉强笑了一笑,涩声道:“承大王下问,我已经好多了!”
看着封沙关切的目光,程昱心中一暖,感觉也舒服了许多,岔开话题道:“大王这拖网捕鱼之法,甚是巧妙,真是不知大王如何令人制出这等大网,还这么结实,两条船隔了这么远,还不会把网扯破。象这么大的网,只怕能装无数的大鱼,我青州百姓,单这捕鱼一项,便可活人无数!”
封沙点头微笑,道:“仲德所言不错,我正要大兴渔业,在海中多捞鱼虾,以养活青州百姓。况且这鱼肉中营养丰富,青州百姓一向饥饿,有了这些营养,对他们的身体大有好处。尤其是青年少年和孩童,更要多补充营养,这样才能长得壮一些,于国于民,都大有益处。”
程昱笑道:“大王所言是也。我青州少年若能长得更壮实一些,将来补充进军队,我青州军必然会精锐无比,勇冠天下!我听说大王送去军中的那些鱼肉,士兵们赞不绝口,都称颂大王仁德,有了这些鱼肉滋补,我青州军已是强健得多,天下再没有象我军这般强悍的军队。”
封沙微笑道:“仲德的身体好象也不太好,这些鱼打回去,便会有人送百斤到仲德府上,供仲德一家大小食用。只是这吃鱼一定要吃新鲜的,仲德若吃不了,可分与亲友,我会命人每日送新鲜鱼到仲德府中,为仲德进补。”
程昱心中感激,跪下叩谢武威王恩典。
封沙扶起他来,又道:“这渔业本是大事,可惜我身边没有什么懂得渔业之人,从渔夫中挑选出一些人来,虽然打渔经验老到,又能让众渔民心服,可惜他们都不认字,见识也不是很好,都不堪大用。仲德若有什么合适的人才,可推荐给我,助我一臂之力。”
程昱听得心里害怕,生怕武威王让自己留在海上,每天受这晕船之苦,当下挖空心思,想要找个替死鬼,忽然想起一人,不由满脸喜色,拱手笑道:“大王不必担心,我这里有一个人选,当可令大王满意!”
封沙闻言精神一振,微笑道:“不知是什么人,仲德可说来听听。”
程昱笑道:“我本家有一个侄子,名叫程渔……”
封沙皱眉道:“程昱?”
程昱红了脸,急忙解释道:“是打渔的渔,不是日立之昱,大王不可误会了!”
封沙微笑点头,心中也觉好笑,却不好再逗得程昱脸更红,便淡然道:“仲德可继续向下说。”
程昱继续道:“我家本是兖州东郡大族,支系甚多。我那本家侄子,出身贫寒,虽然上学念过书,却学无所成,只得经商度日。他常到青州郡县,大海边沿处买来海盐,或是买些珍珠送到内陆买卖,赚了钱养活一家老小。谁知前几个月在路上遇到盗匪,被抢得干干净净,只余个空身逃走。他没钱回家,只得在青州海边做了个渔夫,苦苦撑持,想要赚些钱再回家,不然无颜面对一家老小。前些****听说我到了青州,便来投奔我,想要寻个差事。我一时还没有合适的差事,便将他留在家中,帮我照顾家中事务,并派人到东郡去,送钱米照顾他一家,以免其饥寒。现在大王问起,此人倒是一个合适人选,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封沙点头道:“不错,明日让他来见我,我先将渔业之事托付与你,你可以其为助,对他指点一些。他若干得好,便可接了这差事,你只要在一些后勤运输之事上协助他便可以了。”
程昱暗自庆幸,虽然自己暂时还要管理渔业,终究不必再出海亲自去看渔民们打渔,待得侄儿历练出来,还有出头之日。
这个侄儿,他本不甚看重,只是看他办事能力尚可,方才留在家中,以备他用。谁知今日却是他的存在救了自己免于每日晕船之苦,那侄儿有了差事,也可成为国家官员,足为荣耀,并领取国家俸禄,养赡一家老小,可谓皆大欢喜。
渔船缓缓前进,自大海中向西南方的海边驶去。
在渔船的另外一侧,还有一张大网,由渔夫们将网撒到海中。待得网中装满了鱼,两条大船上的渔夫各自拖起网来,将网中大量的鱼儿倒进船舱。霎时间,满船舱的鱼儿乱蹦乱跳,看上去煞是喜人。渔夫们都满脸喜色,心中欢喜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