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那首古老的歌来。
一阵暖风吹过,刘睿宣微微地眨了眨眼睛。
嗯?哪里传来的歌声?
左右转了一圈视线,找到了声源,夏阳?
“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人去采/烟花拥关风流真不在/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嗯?刘睿宣朝夏阳看了过去。
他刚刚想到的歌,二弟,居然哼了出来。
他们,什么时候有如此的默契了?
“夏阳学长,”洛妍脸上闪过惊艳的表,瞟了一眼刘睿宣,又看向了夏阳,“这歌,真好听。”
“嗯。”夏阳应了一声,别过头去,“老歌,《红豆》。”
是的,老歌。
老歌才有味!经典,恒久远,永流传。
刘睿宣默默地在心里为夏阳点了个赞。
可是,他还是想听听那篇《相思》,看着别过头去的夏阳,心里犹豫了一下。
如果现在出声,是不是会突现自己的存在感了?
看着洛妍目前的形,好像忘记了,刚才表白的事了。
刘睿宣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微微地垂下眼帘来,算了,还是一会吃饭的时候再问吧。
“夏阳学长,那篇《相思》你也看过?”洛妍的声音传了过来,极其的悦耳。
刘睿宣微笑着朝洛妍看了过去,刚好看到,她瞟过来的目光。
咳咳,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嘛?
“嗯。”夏阳回过头来,风清云淡地笑道,“看过,你没看完嘛?”
“看完了,但是没有印象了。”洛妍低头笑了起来,“夏阳学长,你,还有印象嘛?”
“嗯。”夏阳应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洛妍和刘睿宣两眼,“你们要听?”
“嗯。”“嗯。”
刘睿宣和洛妍相视一笑,朝夏阳看了过去。
“咳咳,”夏阳清了清嗓子,微微地侧过头去,看向西天边的那一弯上弦月,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忽然间,忆起,早些年看到过的,司汤达的墓志铭:活过,过,写过。”
啥?他要听的是《相思》,美文《相思》!
这和司汤达有什么关系?
刘睿宣不由得朝夏阳翻了个白眼。
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洛妍,连忙收回视线。
咳咳,洛妍在看他!
又在看他!
好吧,他还是少刷点存在感吧!
刘睿宣朝夏阳看了过去,那一弯上弦月,依然是那么的亮,那么的美,就像那颗相思的红豆,美得令人心窒。
“或者,时间可以再久远些,故事可以再古老些,久远到刚有了些许的感,便开始想要驾驭,古老到可追忆到,豆寇年华的青葱岁月,便是瞬间的永远,或是可以感念到,那些岁月白发苍苍,或是长发飘飘的,不曾间断的念想。”
嗯?刚才的那个墓志铭,是《相思》里的内容?
刘睿宣看着夏阳的那俊朗的侧脸,很认真的聆听了起来。
“收到一本装帧精美的书册,于是,便触及到了多年前的念想,一切便开始有了像样的开始,或者说,故事的基调在久远的年代里便有了诠释。”
夏阳温润的声音,在暖风中响起,有一种别样的怀。
刘睿宣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夏阳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吧?
这是他什么时候看过的呢?
今年,去年还是从前?
“掠过青,掠过记忆,以至于,多年后的现在,故事依然不曾有所结局。
而我,早已习惯一路向前,如当年想象的那般模样:在雨化的江南里,在灰白色的楼阁间,听歌。开始静默,更加执著,目光清澈,不曾停止亦不曾声张。”
咳咳,多年?故事依然不曾有所结局?
刘睿宣的心里,没来由得一紧,忽然想起之前夏阳的话来,那个喜欢写文字的女孩子,后来不快乐了?
夏阳该不会认识那个写文的女生吧?
或者,那个写文的女生,就是,就是这篇《相思》的作者?
刘睿宣不由得朝夏阳看了过去,那熟悉的侧颜,那温润的声音哪!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微雨敲打着窗棂,漾出无边的怀想:谁曾撑了一把浅蓝的伞,着大摆的碎花长裙在微雨里摇曳而过,留下无边的遥想和感念。
夏的全部美好时光,也就荟萃到了此刻的雨里了,忽然间忆起一首古老的词来:
山一程,水一程,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账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词好熟悉!
一生一世一双人!
哦,不,刚才说得人生初只如若见的作者,纳兰容若的词呀!
这作者也喜欢纳兰?
刘睿宣眨了眨眼睛,他也喜欢纳兰,夏阳和洛妍刚刚也有提到过。
现在《相思》的作者,居然也提到了。
这是巧合嘛?
洛妍好像没有反应嘛?
刘睿宣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左边的洛妍,她正微微地笑着,微扬着下巴,依如刚才的模样,看着他呢!
咳咳,刘睿宣连忙收回视线了。
这个洛妍到底是在听《相思》呢?
还是在借着听《相思》的名义,在光明正大的看他呢?
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还是交给他的品牌导师夏阳来处理吧。
至于他嘛,那就安静地做个老大,一旁听听歌,听听美文就好了。
“于是,斟一杯淡茶,在夏至的雨里,在轻轻漾起的茶香里,细细地品,浅浅的酌。伴着风,听着雨,感受着季节单调而复沓的变更。”
嗯?淡茶?夏雨?四季的变更?
刘睿宣的脑子在飞快的转动着。
这文思跳跃得好快呀。
他也喜欢茶!
听曹校说,他的风云学姐也喜欢喝茶,那时起,他便悄悄地关心起来,他原以为是,学姐喝的也是白开水。
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品得是茶道,感受的是精湛的茶艺,领略的是茶样的人生。
而他,最喜欢的茶便是那一杯温凉的白开水。
曾经,一瓶果汁饮料便是十几岁时,最最青睐的。
而如今,早已走过十几岁不经年华,一只脚即将迈进“二”字开头的门槛里,另一脚还逗留在十几岁的门里,不想走了。
那一杯白开水,便成了他最喜欢的“茶”了。
喝各样的水,品各样的茶,温凉的或是沸腾的,清香的或是浓烈的,苦涩的或是清甜的。
生活,便在这样各色的茶与水里,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地前行着。
偶尔一瞥,西天边的月色很好。
月光洒落下来,是一片朦胧的、发亮的白。那弯弯的一钩金盏儿,映在看向它的视线里。
忽然想起两句话来:月挂西窗外,树影两婆娑。
这样的月色,这样的夜色,这样的灯光月影里,适合握一杯清茶,品一方清香的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