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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声声没想到眼前这些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们,都是慕容家的人。
出于礼貌,她颔首唤道:“你们好。”
“妹妹不必跟我们客气,回来这里坐下,我们慢慢聊。”
有年长的上前指着凉亭说。
“来妹妹,来坐下跟我们好好聊聊。”
有几个直接上手了,推着叶声声回凉亭里。
叶声声不得已回去坐下,头一次面对一群陌生男子,她还有些不自在。
几个堂哥堂弟也在旁边都坐下,将叶声声围着,关切地开口:
“妹妹,听说你是五岁的时候被带到A市,是叶总救的你?”
“叶总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妹妹这些年,可过得好?”
“妹妹有想过什么时候跟我们一块儿回E国认祖归宗吗?”
“要不等大哥的婚礼结束,我们就一块儿回去吧。”
众男子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叶声声。
叶声声垂眸坐在那儿,小脸上没什么表情,闷了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他们。
“你们能过来找我说话,我挺意外的,但是回E国这件事,我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这些哥哥弟弟们,并不知道当初慕容夫人对她做的那些事吧。
不然对她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如此坦然。
几个兄弟面面相觑着,满脸凝重,“妹妹难道不想认我们吗?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我们家无关紧要?”
“或者你是在意筝筝的存在吗?”
“妹妹,你不知道吧,我听说当初收养筝筝,是因为大伯母丢了你后就卧床不起,为了让大伯母好起来,大哥跟大伯才去领养筝筝的。”
“对啊,而且筝筝的名字也是你当初的名字,现在的筝筝不过是当初你的替身罢了。”
“妹妹,你跟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哥哥们都很想你。”
“姐姐,求你了,你就同我们一块儿回去吧,E国才是你的家。”
年纪小一点的男生,直接蹲在了叶声声的面前,皱着脸可怜兮兮地哀求她。
这些个兄弟们,还真是在真诚地恳求叶声声。
虽然曾经他们对慕容筝筝很好。
但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那才是他们的妹妹,整个庞大的家族就只有那么一个妹妹,谁不宠着。
就是整个家族都宠着的人,导致慕容筝筝性格乖张,刁蛮跋扈,做事更是不计后果。
家里谁要是得罪了她,那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后来得知慕容筝筝不是他们的妹妹,他们的妹妹是三哥带回去的那个女孩,叫叶声声,全族人都震惊不已。
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A市,他们说什么都要把妹妹带回E国认祖归宗。
叶声声很为难,张口想说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厉呵。
“你们在做什么?”
叶彻端着托盘回来,见一群男的围着声声,赶忙上前呵斥。
叶声声赶紧起身朝叶彻走过去。
叶彻走近一看,见是慕容家的兄弟们,心里的警惕才放下。
他还以为他去弄吃的,声声就被一群人给调戏了呢。
原来是她的堂哥堂弟们。
“妹夫你凶什么,我们又没有对妹妹做什么。”
“我们就是劝妹妹回家,没吓唬她。”
生怕叶彻误会,几个兄弟忙解释。
叶彻有些尴尬,看向声声,“那你还跟他们聊吗?”
叶声声摇头,看向前面的几位男子,“那个……你们自便,我还有事先走了。”
实在不想留下听他们七言八语地说个不停,她扯了扯叶彻的衣服忙转身离开。
叶彻望着那些堂兄弟们,客气道:
“不好意思啊,声声刚大病初愈,状态不是很好,我先过去陪着她,你们自便。”
丢下两句话,叶彻端着托盘忙跟上声声的步伐。
将吃的递给声声,他问:
“他们在劝你回E国?”
叶声声拿过点心,边吃边寻没人的地方。
“对啊,七八个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再不走我耳朵都长茧了。”
她是真没想到,慕容家男儿这么多。
一个个的都还生得那么标致。
要是当初她不丢,长在那样的家庭里,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只可惜……
她没那个命。
“那你是怎么想的?”叶彻问。
叶声声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答非所问,“你会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她怎么可能回E国,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
叶彻挨着她坐下,一手拿着托盘,一手伸过去搂声声的肩膀。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也别太有负担,今儿参加了唐以宁的婚礼我们晚点就回去。”
“好。”
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半杯果汁,叶声声问:“爸妈还没带小团子过来吗?”
“在路上来了。”
“声声困吗?”
叶彻知道的,这小女人跟唐以宁他们一晚上没睡。
瞧着她睡意朦胧的样子,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叶声声打了个哈欠,点头,“有点,你把托盘放旁边,我躺在你腿上眯会儿?”
叶彻脱下外套,伸直了腿,“躺着吧。”
叶声声躺下,叶彻就将外套盖在她身上,哄着她入睡。
一时半会儿叶声声也睡不着,脑袋枕着叶彻的腿时,手也放在了上面。
她忍不住地夸道:“大叔,你的腿真长。”
又听到声声喊自己大叔,叶彻莫名觉得回到了几年前。
他俯身凑近声声的小脸,亲了一口。
“喜欢吗?”
“嗯。”
叶声声没否认,她确实很喜欢这双大长腿。
躺着看着面对自己的英俊容颜,叶声声笑起来。
“你说,小团子长大了会跟你一样吗?”
叶彻挑眉,“不跟我一样你想他跟谁一样?”
“我的意思是,万一遗传我长不高的基因,到时候他一个男孩子只有一米六几怎么办?”
叶彻皱眉,想想他儿子要是只有一米六几,怕是老婆都娶不着吧?
于是他很郑重地道:“所以,我们得提前给他物色一门亲事。”
叶声声不明所以,“这说的哪儿跟哪儿啊,我说的是儿子的身高。”
“我也说的是儿子的身高啊,他要是跟你一样长不高,以后肯定很难娶到老婆,以防他以后会孤独终老,我们得提前给他安排好亲事,你说对吧?”
叶声声,“……”
她该佩服他英明吗?
有些无语,叶声声闭上了眼。
“我睡觉了,你祈祷你儿子基因随你吧。”
叶彻浅笑,俯身亲吻在小女人的唇瓣上,“好,声声睡吧。”
……
婚礼现场,布置得如梦似幻,全场一片白,让人以为误入了仙境一般。
白色玫瑰到处都是,微风轻拂,香气四溢。
而最让人欢喜的是,现场周围到处都摆放着各种点心,酒水。
每一样都是大厨精心打磨雕琢,看着就很高级。
小柚子还没醒来,云薄拿着盘子夹了一些不错的点心,端着来到了连翘的面前。
连翘一个人躲在花丛里打瞌睡,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口水都流了出来。
云薄拿着点心放在她鼻腔处诱惑着。
好的点心,有着一股特别香甜的味道。
那是连翘最爱的味道。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确实有吃的,高兴地忙接过来一口吃掉。
正想跟送她食物的好心人道声谢谢时,看到是教官,连翘愣住。
云薄对着她笑,“好吃吗?”
连翘坐起身来,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虽然慕容家房子很大,有的是房间。
但她怕慕容起找她,所以特地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眯会儿。
这片花不错,她就悄咪咪过来躲在了花丛中。
没想到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因为我一直在注意你啊。”
云薄毫不避讳地说。
连翘皱眉,“你干嘛一直注意我?”
这个教官,实在是太奇怪了。
总关注她做什么?
连翘自认为自己除了会点医术,资质是平平无奇,怎么会被一个当爹的老男人给注意呢。
唯一让她怀疑的就是……
“可能觉得你像我一个妹妹吧。”
云薄随口说,跟着在旁边坐下,又递给连翘吃的。
“拿着吧。”
连翘没客气,接过来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你还有妹妹?”
“以前有,但是后来她不在了。”
不想让身边这个小徒儿多想,云薄抬手揉揉她的脑袋。
“放心吧,我对你这种黄毛丫头没什么想法的,就是觉得你像我妹妹而已。”
然而,他这不经意的举动,又让连翘颇感熟悉了。
曾经她总做不好事,每次都害怕被师父打的时候,师父又抬手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
再望着身边的教官,真觉得他长得好好看,好年轻。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师父牵扯到一块儿呢。
她肯定想多了。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豪宅楼里。
慕容起拿着望远镜站在自己的房里,清楚地瞧见了躲在花丛里挨得很近的两个人。
他很气愤。
收起望远镜想要过去,但在下楼的时候,碰到了父亲。
想到什么,慕容起停住脚步喊住父亲。
“爸,我问您个事儿。”
虽然慕容家不在A市,但他们还是盛请了A市所有的豪门权贵来参加婚礼。
刚在楼下陪了不少客人,有个小孩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西装,他上楼来换换。
听了三儿子的话,他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严肃地道:
“有事就说。”
“您当初好像很敬畏云薄这个名字,是为什么?”
慕容飞扬一听,脸色僵住。
半响他才从衣柜里取出西装,一边换一边回道:
“有些事你少管。”
慕容起不死心,“您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连您都让他三分?”
慕容飞扬还是不愿意说,换好西装面向儿子,满脸威严。
“你妹妹过来了,先给老子想办法留住你妹妹,其他事少管。”
楼下还有客人,慕容飞扬转身要走。
慕容起追随着父亲的身影,提高了嗓音,“云薄过来了,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听到这话,慕容飞扬再次顿住脚步。
下一秒,转身看向儿子。
“他现在在哪儿?”
慕容起实话实说,“在北面那片太阳花海里。”
听了,慕容飞扬没有犹豫,疾步赶去。
慕容起很想知道云薄到底是个什么人,紧跟上父亲的步伐。
可刚跟出豪宅,慕容飞扬就转身呵斥道:
“你跟着做什么,滚一边去,此刻起不许让人去那片花海周围。”
慕容起还是满脸疑惑,但父亲态度很冷漠,他也只好顺从。
花丛中,连翘吃饱喝足了,起身拍拍屁股道:
“我去找声声他们了,你去看着你女儿吧,今天这么多人,可别走丢了。”
云薄没拦着连翘,目送她离开。
他知道的,他来了慕容飞扬的地盘,那人会过来见他的。
这儿没什么人,见见也无妨。
不一会儿,慕容飞扬赶过来寻了半天没寻到他要找的人,只看到一位年轻男子从花丛那边走来。
他真想上前问问周围看他有没有见着一位老者,云薄却浅笑着开了口,“慕容将军。”
听到对方喊自己将军,慕容飞扬很惊愕。
他止不住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子,简直难以置信,这位就是当年助他一统E国皇权的人。
走上前,慕容飞扬问:
“你,你是那位大师的徒弟?”
只能是徒弟了。
当年助他一臂之力的那人,就算是个年轻人,可距离现在也有三十年了。
而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看着就不过三十岁。
云薄只得顺了对方的猜想。
“对,我是他的徒弟。”
“我就说嘛,他怎么会这么年轻。”
忙上前握着云薄的手,慕容飞扬客气道:
“没想到他会让徒弟来参加我儿的婚礼,真是荣幸。”
“你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可康健?能带我去见见他老人家的尊容吗?也好让我感谢他当年的提携之恩。”
云薄缩回手,浅笑,“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你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慕容飞扬很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一点耳闻都没有?”
记得是在不久前,他还听儿子提过云薄这个名字的。
想着什么,慕容飞扬又问:“先生怎么称呼?”
云薄道:“师父赐予我他的名讳,云薄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