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晋家三子的由来
作者:心似风   玉寻缘最新章节     
    大邵国,正德七年,因边关战乱,帝命晋儒大将军前去平复战乱。

    晋儒,乃是开国以来尤为出名的名将之一,一生大小战乱经过无数,刀剑无眼,难免在身上留下各种隐患,虽才五十开外,却感觉力不从心,本待辞官养老,正避皇上疑心,谁知圣旨突然降下,无奈之下,只得奉命携二子同往边关,不曾想到,此一去,却致晋家绝后,嫡长子战死,永不相见,小儿子伤及根本,断绝血缘之后。

    至此,晋儒,本朝最出名的将军,后继无人,消息传回京城,各种猜测纷纷而至,只因他把持着大邵七成军权,当今圣上疑心又重。

    待战乱平复,晋家军全部头戴白绫,带着晋家大儿子灵柩,抬着小儿子的坐轿,晋儒领头,神情悲痛,无一人面有笑容,凯旋回归。

    如此凯旋方式,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本待迎接凯旋的京城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为大军凯旋而欢呼,还是为晋家二子遭遇而悲痛。

    宏伟大气,金碧辉煌,却又令人无比压抑的皇宫,正德帝身边最为信任的内侍总管步履匆匆,就连一向最受皇帝宠爱的五皇子贴身小太监都没有看到,他抬步跨入正殿,帝威扑面而来,慌乱的脚步不由的慢下,却遮掩不住心内的焦虑。

    正在看阅奏折的正德帝抬头,年约四十岁左右,周身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看他的容貌,他扫了总管一眼,淡淡的道:“发生什么事了?大军可到了?”

    “皇上”总管陈忠先行行礼,待皇帝示意起身后,才凑近把凯旋大军如何归来,京中得到消息的百姓如何反应,消息灵通的大臣们又是什么反应,一一汇报。

    正德帝听的眉头皱起,"啪”的一声,手中的奏折摔到案桌上,眉头微微皱起,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这个晋儒是想做什么?难道要公开和朕作对不成?”

    听得皇上言语,陈忠退后一步,腰更弯了,下巴都抵到胸膛了。他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关于君臣之间的事,还是闭嘴少说为妙。

    皇上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站起身踱步,自言自语:“要想个法子,不能让凯旋大军如此归来。”

    虽心中不悦,皇上也知晋儒一生为国牺牲甚大,可他是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说他只是失去一个儿子,就是晋家一门三个男子都战死沙场,也是应当的。

    心中如此想,却不能如此做,以免让人寒心,这就是皇帝的无奈,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随性而为,微微叹口气,皇上又坐回案桌后,扬声道:“笔墨伺候。”

    陈忠躬身上前,轻手轻脚的拿起笔递给皇上,又转身研磨,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异响,看着皇上提笔写下的字,他惊讶的张了张嘴,终是说道:“皇上,这,这五皇子......”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哪里用得着他提醒,皇上一气呵成,龙飞凤舞的的写完,放下笔,带着感叹:“朕当然知道五皇子是她的儿子,就因为这样,朕才会这么做。”半晌,他站起身,边走边道:“传圣旨吧,朕,去看看他......”

    凯旋大军扎营在离京城十五里的郊区,此时,晋儒大将军正陪着二子晋战志。

    “父亲,对不起!”晋战志年十九岁,长相清秀,文质彬彬,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将军的儿子,因为这次打击,面容憔悴,枯瘦如柴。

    从小,晋儒常年在外征战,他便是被大五岁的哥哥带大,在他印象中,哥哥即是父亲,也是玩伴,他知道这次哥哥的去世,他的受伤,不管皇上的事,可他心中有怨,凯旋回程之时,以死来要挟父亲,全军带白陵而归。

    他知道父亲忠君,如此要求肯定让父亲心中难做,此时看着面色憔悴,才五十多却像七十多的老人,他不由悲从心中来。

    晋儒背朝儿子,双手背在身后,无力的道:“罢罢罢,事已至此,也有为父的不对,其他事情就交给为父吧,你好好养伤。”

    养伤,晋战志面露苦笑,再怎么养,这辈子都这样了,晋家无后啊!无后,父亲心中定比自己还苦!

    “圣旨到,晋儒接旨......”一声尖细的高呼,打破了父子两人之间的沉默,对视一眼,两人整装相继而出。

    百万大军呼啦下跪,这场景是相当震撼人心的,宣旨的小太监心中得瑟,却没有表现出来,看众人都跪好,他面色恭敬的打开圣旨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晋儒及晋家二子战功赫赫,朕心感欣慰,国有如此大将,何愁边境来犯?然,晋家遭遇,又让朕痛心,故,赐皇五子为晋家三子,晋儒一等侯,允世袭,晋家二子,为少将,晋家军俸禄加倍,有战功者逐后另行加赏,钦此!”

    晋家军纪律极严,晋儒没有接旨起身,整个营地鸦雀无声,他的头和地面接触,让人看不到表情,但晋战志知道,父亲一定对这个结果复杂难明!

    晋儒脸上不知是喜还是悲,得皇上将最宠爱的五皇子过继给晋家,在外人看来,是晋家无上荣宠,可晋家有个皇子当儿子,却不是好事,不宜太过恭敬,又没有父子之情,做不到和蔼可亲,晋家无血缘之后,这以后,晋家军是要留给三皇子吗?皇上这是把晋家拉进了权力争端的漩涡啊!

    小太监等半天没见反应,看着跪在面前的晋儒,拉着尖细的声音,献媚的道:“一等侯,接旨吧!”

    “臣领旨,叩谢主隆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儒领头,百万大军的声音回荡在这不大的平原,小太监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次总能得点赏钱了吧?

    与此同时,与京城遥遥相对略微富饶的河东县,县令余富正正急急忙忙带着小厮赶往府中,原来,家中夫人提前生产。

    听小厮来报,因夫人下台阶时,一个没站稳,幸好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及时扶住,才没摔倒在地,却也因此受了惊,扭了腰而动了胎气,有经验的婆子看了,说怕是要生产了,叫小厮赶快通知他。

    他站在院子中,听着产房传来夫人渐渐低落的呻吟,不由心焦,已经****个时辰过去了还没出生,胎儿才不足八个月,可千万不要出事啊!要不然..

    他来回踱步,一转身,看到两个幼子相携而来,正面色苍白,眼神惊恐的盯着传来阵阵叫声的产房,想到如果此时夫人稍有不慎,这二子便将失去母亲,他心下怜惜之情大升。

    弯腰将二子抱在怀中,感受着小小的身子传来的颤抖,他轻拍着二子后背,无声的安慰。

    县令夫人姓张,名静,很文雅的一个名字,乃余富正顶头上司的庶女。他是商人出身,在这个士农工商的时代,虽金山银山不缺,家世却算不上高,幸得上司赏识,把女儿下嫁与他,虽是庶女,配他却绰绰有余了。

    成亲多年,到也相敬如宾,只时间一久,余氏本性暴露无意,持家好手,妒心却重。如今,七八年过去,从不允任何女子与余富正接近,因顾及上司,他不好多说,再言,他也不是好女色者,如此,才相安无事多年。

    期间,得二子,一六岁,一四岁,去年,夫人又传出喜讯,全家沉浸在欢喜之中,谁料会有今日之事,心中有些不安,却只能听天由命。

    “吱呀”产房门打开,有产婆匆忙出来,不及行礼,慌张道:“难产,可能大小不保,大人,您......哎!”产婆叹口气,不待余富正有所反应,转身回到产房。

    余富正怀抱二子,愣愣的看着复又关闭上门的产房,虽对余张氏的善妒不满,但若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多年之人就此离去,他怎能没有不舍!

    半个时辰又过去,产房中传来一阵兵荒马乱之声,余富正松开二子,站起身,抬步就想进入产房,产房门又被打开,产婆面上带着轻松之色,“生了,大人平安,只是力竭,已昏睡了过去,孩子......小姐虽有些不好,但总算没有造成一死两命。”

    这个结果让余富正喜出望外,忙招手让管家过来带着产婆领赏,又让人把惊吓半晌的二子送回房间,嘱咐他们第二天再来看母亲,这才派人分别去上司和余家送消息。

    一切都安排妥当,余富正踏入产房,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头,知道此时不宜开窗,走了两步,房间中的婆子抱着孩子过来,面色恳求:“老爷,您看看这孩子吧。”

    余富正眼睛看向包裹中脸色通红,皮肤皱巴巴,脸上绒毛密布的婴孩,这才想起,这孩子出生时没哭,产婆又说有些不好,心下疑惑,起了怜惜之情,不管怎么说,他都对这孩子抱有希翼之情,盼着她能好,他伸出双臂,语气少见的柔和:“把孩子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