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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故事很好听……”
听完两重故事之后，凤未初散漫的眼皮轻挑，瞥向看似恭敬的云宸以及略显错愕的无溯，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指尖。
低笑着幽幽开口：
“前辈你说这雕像是师叔，所以你和她是平辈之人，那您也是清月仙的徒弟，所以当时围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
“还有，如果说是逄音修建了这森罗塔的话，为何在知道清月仙查出来的证据之后，依旧还是会用剑指着他的棺椁？”
“最后一点，你们两个的故事里，我并没有听出来逄音钦慕无溯的细枝末节，为何偏偏在人死了之后，会想要要嫁给他？”
凤未初抛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每一个问题都很尖锐，直接将两个故事表面的美好和柔情全都戳破。
“小家伙，有些事情太过聪明并不是好事。”云宸淡淡开口，看样子并没有任何回答她问题的打算。
不过不要紧。
云宸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凤未初活动了一下手腕，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走向玉石雕像，足尖轻点跃上了雕像的肩膀：“前辈这是想说我聪明反被聪明误吗？可是，这剑还在我手上呢……”
她掂了掂手中的丹鸿剑，手腕翻转，剑尖直指无溯，然后慢慢的转到了玉石雕像的颈项边。
剑尖顺着她的下颌线缓慢划过，凤未初笑容无辜，眸光邪气：“剑划过她的脸颊，为何你们全都不着急，反倒是这柄剑一直在忍不住的嗡鸣？”
“小家伙，自作聪明可不是好习惯……”云宸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站起身，手腕翻转，繁重的剑意带着强者的威压朝她袭来。
凤未初眨了眨眼，淡笑：“不要动气，我很容易手抖的……万一毁了这柄剑，你们应该都不想看到……”
噌——
锋利的剑尖在玉石雕像的颈子上划出一道深刻的剑痕。
纤薄的丹鸿剑在她手中不断挣扎，嗡鸣不已，尤其是在她将剑尖指向无溯的时候，挣扎的最厉害。
“唉——”
年迈的低叹声响起，云宸收起威压，沉下的脸色也慢慢舒缓开来，胡须随着笑意忍不住抖动着。
仿佛一个慈祥的老者缓缓抬头，淡声开口：“小家伙，你想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吗……”
这一番试探较量下来。
云宸觉得这个小家伙，确实有令墨幽和玄岚都另眼相看的地方，或许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一个局外人横插一脚……
“真相吗？”凤未初敲了敲长剑，微微挑眉：“没兴趣，比起这所谓的真相，我更想知道上面一层怎么去……”
可惜，云宸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
凤未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只觉得眼前一黑，手脚无力并且天赋力量也全都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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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眼前的光芒再亮之时。
她和云宸置身在一方不大的空房间里，比之前所有的楼层都要小一些，并且高度也不算高，空空荡荡，白玉石像与无溯全都消失不见。
最关键的是，整个房间都被一层强悍的剑意威压笼罩，却又不带任何杀意。
凤未初左右看了看，略一思忖之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微微眯了眯眼眸，刻意压低声音轻唤了两声：“焱焱……”
没有任何回应。
“这里难道就是森罗塔的第十层？”凤未初怔楞了片刻，抬眼看着前面不远处背身而站的云宸，故作无辜扬声询问道。
云宸闻言，回头看着‘他’：“这里是在我的识海之中，而你现在还在第九层……”
“哦，还能这么玩？前辈你在玩一个很新的东西。”凤未初随意的挑了挑眉，迈步走到他身边，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面前宛若混沌一般的气旋。
眼前这一片气旋散着淡淡的莹润光芒，仔细看的话，还能看的清楚其中飘荡着一些晦涩难懂的法阵字符。
隐隐流动，缓慢旋转……
“不必如此戒备，我对你没有恶意。”
云宸慢条斯理的缓慢开口，侧眸轻瞥，看着小家伙故作轻松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低笑道：“我若是要对付你，在我的识海之中，你根本无法反抗……”
“所以，前辈真正的打算是什么？”
凤未初低声说着，但她的双眼却一字不漏的跟着那些古朴符文而转动，并且默默将它们都记在了心底。
这些晦涩的文字，还真眼熟呢……
凤未初的不动神色，落在云宸眼里，越发觉得此子不俗是个可用之才，并且觉得这次开塔的决定做的很对。
“不管是逄音师叔，亦或是无溯师叔，又或者是清月仙师祖，其实他们的故事都没有原本的那般美好。”
“归墟应该也有所发现，这片大陆的不同，它看的只是实力而非善恶。只要有实力就能受人尊崇，即便是做恶人也能有不少的崇拜者自发的帮忙美化所做之事……”
伴随着云宸的缓缓道来。
眼前的那一片气旋光芒闪烁，仿若溪流般将一副漫长的画卷推开，其中勾勒着一幅幅争斗动荡的画面。
有万人围攻，有高手对决，也有阴私偷袭……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
每一副画卷都充斥着鲜血与厮杀，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不死不休的戾气……
“炔悬大陆，在普通人眼里恐怕穷极一生也走不完，是吧？小家伙。”云宸拂袖挥出一道掌风。
气旋之中的那些字符重新组合变化之后，眼前的画卷又变成了另外一副画卷。
云宸抬手落在凤未初的肩头，轻飘飘的就将人提起来，两人一起进入了画卷之中。
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
凤未初还来不及站稳，耳边听到一声轻叹：
“现在你所看到的，就是当年清月仙师祖查到的真相。世事已过，无力改变，所以我能带你看，但是我们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凤未初闻言，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一个荒败的小镇，满眼都是枯败之景，田里长满了杂草无人打理。，店铺的桌椅落满了灰尘无人擦拭，镇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努力生活。
至于他们在做什么呢？
镇子里所有人，此刻都在神女祠中跪拜。
在众人的面前，坐着素色衣裙的女子，很年轻，瓜子脸蛋清秀可人，下巴尖尖无辜茫然的睁大了眼睛，丝毫不懂镇子上的这些叔叔、伯伯、姑姑、婶婶们为什么要跪拜她。
而少女的眼睛仔细看的话，厚重刘海的阴影下，左边的眼睛没有瞳仁，只有空洞的灰白色一片。
云宸站在凤未初身边。
他们就像是旁观者一般站在祠堂的侧面角落。
低声问道：“小家伙，你觉得她有什么不同？或者说，这个镇子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