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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伏后,京城的天气变得格外炎热,陆砚北一家四口也从淮城回京,贺时礼脚上的石膏被拆下后,行动还是有些不便,需要拄拐。
拐杖是谢放送的。
说是与许京泽合资购买。
他还让人在上面刻了字,写着:
【贺时礼专用拐】
然后,
贺时礼拿着拐杖抽了他,并且放出家中两条看门狗,把他赶了出去。
谢放骂他没良心。
贺时礼只回了他一个字:“滚——”
这种时候,温澜只坐在一旁看戏。
她挺希望贺时礼这群朋友能常来家里,担心他受伤在家,孤单无聊,不过俞老允许他下地行走后,他便回了一趟公司,温澜全程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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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公司不久,贺家的几位叔伯兄弟就到了。
这些人在贺时礼住院时,大部分她都见过。
印象深刻的,是坐着轮椅的那位。
贺时礼的堂哥,贺时寒。
模样好,年纪轻轻就坐了轮椅,难免让人觉得惋惜。
男人话很少,贺家这群叔伯对他态度也一般。
温澜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安静坐在角落,这群人齐聚,说是商量公司的事,可温澜听着,倒像是来逼宫的。
尤其是贺时礼的一位叫贺伯昭的表叔,说话最是咄咄逼人。
“时礼,你别怪表叔说话难听,我觉得你现在的心思根本没在公司上,和晟世的合作,你让利给陆砚北,已经让大家很不满意。”
不少人跟着附和。
大部分都在说与晟世的合作,他枉顾公司利益。
甚至有些说话难听的,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他,是不是拿了陆砚北的好处。
贺伯昭继续说着:
“我知道,你三十多了,需要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但你一会儿跑到乡下,一会儿又把自己弄进医院,你知道这段时间,对公司影响多大吗?”
“如果不是我们叔叔伯伯撑着,后果简直不敢想。”
贺时礼笑了笑:“所以呢?”
“我们希望你尽快回公司。”贺伯昭说道。
“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腿脚不便,就算回公司,也很难胜任高强度的工作量。”
“要不……”那位表叔咳嗽着,看了眼其他人
“你就先把位置让出来。”
“让别人帮你代管一段时间。”
温澜诧异。
这么直接?
这群人明显是商量好来逼宫的。
她随即看向贺时礼,他摩挲着桌上的钢笔,倒是一笑。
“你们准备让谁暂代我的位置?”
众人面面相觑,那位表叔又跳了出来,“你不在这段时间,都是我在帮你打理。”
“我也不是逼你退出公司管理,这都是暂时的,这么大的公司,总要有个能管事的啊。”贺伯昭笑道,“时礼,你说呢?”
“这是你们所有人的决定?”贺时礼打量众人。
此时,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贺时寒开口了:“我不同意。”
陆续地,还有两三个人站出来质疑。
只是这么几个人,人微言轻。
贺家这群叔伯,也根本不把这个瘸了腿的贺时寒放在眼里。
温澜皱眉,其实贺时礼在家养伤这段时间,也在处理公司的事,并非完全放任不管,都是自家亲戚,这种时候逼他,实在过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贺时礼居然点了下头。
“好啊,既然表叔想做这个位置,我同意。”
“我最近除了要养伤,还要忙着结婚的事,的确分身乏术。”
“公司的事,就麻烦各位叔伯了。”
所有人似乎都没想到贺时礼如此好说话。
就连温澜这种门外汉都看得出来:
说得好听些是暂代,
可一旦让了位,
他再想回来就很难了。
那位表叔倒是大喜过望,咳嗽两声,甚至说道:“那这间办公室……”
贺时礼耸肩,“我晚些让王叔把我的东西整理出来,跟您腾地方。”
“时礼,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我们不是想把你逼出公司,等你身体养好,结了婚,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一群人又询问他身体状况,让他安心养病,别担心公司的事,贺时礼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温文尔雅,倒是把温澜给气着了。
觉得他们太欺负人。
——
回家的途中,贺时礼就接到了陆砚北的电话。
“听说你让位了?”
“你的消息真灵通。”贺时礼笑着。
“这种事本来就瞒不住,你家这群叔伯终于找到个机会,能暂时把你弄出去了。”
随后,谢放也打了电话过问。
温澜有些无语。
因为……
谢放笑得特别大声。
“老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怎么回事?被你家那群老东西赶出来了?笑死我了,你以前不是很牛逼吗?”
“你倒是上啊,跟他们干,我精神上支持你。”
温澜觉得头好痛。
谢放真的是他好朋友吗?
哪有在朋友伤口上这么撒盐的。
温澜想安慰贺时礼几句,又不知该怎么说,只能轻握住他的手。
回家后,贺铮听说此事,气得脸都红了,说要去公司要个说法,却被贺时礼拦住了。
“这群老东西,简直欺负人!你别拦着我。”
“爸,我本来也想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你甘心?”贺铮皱眉。
“在家躺着,每年还可以拿到不菲的分红,有什么不甘心的?”
“……”
贺时礼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温澜觉得,他肯定不舒服,她不说不问,在行动上比以前更加细致周到。
各种照顾无微不至。
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因为贺时礼腿脚不便,两人这段时间自然没有所谓的夫妻生活,但睡在一起,身体紧贴,温澜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
她低着声音说:“要不,我帮你?”
“什么?”
贺时礼愣了下。
温澜的手指已经钻进了他睡裤里,她似乎格外主动。
窗外夏蝉在声嘶力竭地叫着,温澜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空调的风都散不去暑热高温,她小脸热烘烘的,呼吸落在他胸口,吹得两人都体热。
温澜这方面的经验少。
贺时礼握住她的手,教她。
虽然经验少,却很温柔。
弄得他很舒服。
贺时礼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热息喷在她脸颊和耳廓,声音中有难以抑制的沉抑和兴奋,听得她浑身都热烘烘,浑身都是热汗。
直至窗外的蝉发出一声嘶鸣,贺时礼亲了亲她的脸,“去清理一下。”
温澜洗完手后,发现贺时礼已经将自己清理干净。
她主动,贺时礼吃到红利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半梦半醒间,
他感觉到温澜轻轻搂住了他。
他原本内心是愉悦的,因为温澜总是嫌他体温高,不太情愿让他搂着抱着,没想到她竟如此主动。
只是接下来,
温澜居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又抚了抚他的后背。
那种感觉:
有点像老母亲在安抚儿子。
贺时礼忽然觉得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