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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了。
安雪锋想到,看来卫洵缺少的并不是快乐。
都是成年男人,‘你让我爽’这句话很容易就会往偏里去想,饶是安雪锋也有一瞬的屏息,然后他飞快冷静下来。
先检查卫洵的情况,确认他目前的具体状况要紧。
“你不能爽了?”
抓住卫洵不知何时探向他脸颊的手,安雪锋凝望着他,目光仿佛能透过卫洵的身躯,看到他最深处的本质。他在寻找卫洵受到的‘惩罚’。
明明是看不到***的脸的,但卫洵却本能感到了安雪锋正在‘看’他,这种看是存在感极强,极具侵略性的,如锋利的刀子一寸寸割裂外壳,让最深处的灵魂无处藏身,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但卫洵却没有蜷缩起身体,或是推拒阻挡,他反倒挺起了腰,在安雪锋面前更舒展开来,如一朵肆意开放的花。他甚至摘下了半破碎的面具,就这样将真实面容展露在安雪锋的面前,嘴角仍是恹恹抿着,但蓝色的眼睛中却多了一点笑意。
“那要看你了。”
我能不能爽,要看你了。
卫洵知道安雪锋明白,他也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安雪锋的目光,就让他身体有些发烫。那种兴奋的,无法压制的刺激感,如电流般从血液涌向全身。无限拔高的阈值似有松动的迹象。
“呼——”
不透风的厚实斗篷罩了下来,在卫洵摘下面具的刹那间。即使安雪锋在借助***身份降临的瞬间就再次加强了屏蔽,但帮卫洵掩藏真实身份就像是本能一样。
主事人的斗篷很宽大,很长,不会透半点光。但即便如此,想要遮住直接往地上躺的卫洵,安雪锋也同时俯下了身。他不能脱离斗篷,否则主事人本身的存在对卫洵来说就是一种精神负担。
斗篷布料顺滑的不可思议,如水银般从安雪锋脊背淌过,左右接地,如笊篱般将他和卫洵笼罩在黑暗中。两人的距离因此极近,安雪锋不赞同望了卫洵一眼,摘面具实在太不小心。
但卫洵却没看他,卫洵忙着压住斗篷一角,看没有问题后他得寸进尺顺势一滚,把自己挪到了斗篷上。斗篷右侧的边角向内里弯折,被卫洵压在身下。
地上脏。
斗篷被拉扯,两人距离更近了。不过只有一拳的距离,安雪锋单手撑地,身体很稳只是主事人的斗篷可不是什么寻常床单,选择这件带水纹的斗篷本来就是他和***的默契,安雪锋也因此才能暂时借用主事人的身份。
斗篷上的水纹流动,仿若真实,淡淡水汽弥漫,仿佛是沉没了大西洲的那片海洋。但现在卫洵身上却也应和般,浮动着隐隐约约的水汽,是吸收了一滴水的乌鸦徽章。这微小的共鸣却让安雪锋呼吸一滞。
仿佛瞬间回到了死寂冰冷的深海,阳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漆黑压抑,没有半点光。
但深海中却有一只蝴蝶。
卫洵枕在波浪纹的斗篷上,柔软的头发白的发光,就像是蝴蝶的鳞粉。这只柔软漂亮的白蝴蝶在深海中翩跹飞翔,抖落一片柔柔的白光,引起了藏在深海中的,丑陋恐怖的怪物的注意。
蝴蝶不该在深海中,但怪物却想要留下它。
想要将它藏到深海。
藏在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深海。
“你不会感到爽……是阈值方面的问题。”
安雪锋声音仍旧冷静,但那无法掩饰的占有欲却从黑沉目光中流露出来一丝,他越是正经,越是表面冷静,这占有欲便越显得反差,越让卫洵——感到刺激。
蝴蝶是真的无知无觉,不知道怪物在窥伺吗?
并不是。
它状若自由自在的飞舞,它仿佛不经意间抖落的鳞粉,都是吸引怪物的诱饵。
它看起来那么脆弱,但却又如此狡猾。
谁是猎物,谁是猎手?
卫洵想说话,但安雪锋却提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安雪锋用力很大,牢牢将他按在了地上,手指在卫洵脸上都压出了红痕。
这种强大的,无法反抗、不容置疑的压制力,给人带来近乎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在对方手里自己就是个能随意摆弄的物件,像初生的幼崽一般无力。
但是他很喜欢。
卫洵灼热的呼吸有些发颤,他有感觉了。
猎人越强大,他就越喜欢。
但是还不够,他还没有到爽的地步。这种无法抒发的感觉着实让人难熬,虽然被捂住了嘴,压住了身体,但腿还是能动的。卫洵难耐蹬腿,状若催促,不知蹭到了什么地方,安雪锋身体一僵。
***缺失的一些东西,在他介入后有所补全,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反应。他们毕竟是一体的,只有真正融合后才算完整。
常人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原本像蒙了层纱网一样模糊的东西就像突然加入了浓郁艳丽的颜色,顷刻间变得清晰起来。
以至于安雪锋必须要暗自深吸一口气,才能再保持住平稳的声线。
“爽分为精神上的爽,心理上的爽,与生理上的爽。”
仅凭声线来听,完全觉察不到任何情绪的起伏,就像在正儿八经读什么述职报告。
“只要一方打破阈值,就能削弱旅社在这方面的封锁。”
“呜呜——”
我全都要!
卫洵发出指令,但安雪锋不听,自顾自道:“如果这会给你纾解痛苦,在达到阈值前你可能就会承受不住。”
释放精神幻境中的痛苦与负面情绪,从而让卫洵爽,这是精神上的。但卫洵积累的痛苦太多,在突破阈值前又不会有其他正面反馈,甚至也不会有任何心理上的爽感。
对他的伤害实在太大了。
“所以我会选择能最快解决你问题的办法——我一会会引起一些你生理上的爽感。”
安雪锋安抚道:“放心,放松,我们这是正经的帮助,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也不用有什么心理阴影——”
“呜呜!”
卫洵不耐烦听他叨叨,直接腰往上一挺,安雪锋的话戛然而止。他感到了卫洵的生理变化。
这让他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却仍死死维持住冷静,掌控全局,只有这样他才能观察,究竟有没有打破卫洵的阈值。
但无法抑制的,他的动作更多了一分粗暴凌厉,不再迟疑,安雪锋直接伸出了手。
“唔——”
安雪锋真的动手了?
卫洵溢出了一声讶异的轻哼,甚至因为过于强烈的感觉而有些不适应,想要向旁边躲。但这回却是他被安雪锋压制住了,完全无处躲藏。
“唔,唔——”
被捂住的哼声多了模糊深沉的鼻音,卫洵很快适应下来,眯着眼睛开始享受。安雪锋,安雪锋——
此刻为他‘服务’的人,是安雪锋。
只是这个认识,就让卫洵生理和心理上产生了巨大的愉悦感和满足感。哪怕爽感还没完全恢复,但这种刺激却让他一下就想释放了。
“唔唔?”
但他却在释放的前夕被掐住,硬生生被阻止了。
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受,卫洵发出疑惑抗议的哼声,却听安雪锋轻声道:
“你现在还没到爽感的阈值。”
“三小时……太多次,对你身体不好。”
卫洵:???
这是人干事??
但没来得及抗议,安雪锋再次动作起来,卫洵绷紧了身体,像是大海波涛中的小船,他手胡乱抓着,最后搂住了安雪锋的脖子固定住了身体。但这次仍是快到巅峰时便戛然而止,气的卫洵想直接掀了安雪锋,自己动作。
但是不行,他被完全压制住了,落入种无法违抗,任人摆布的境地。一次次的巅峰又戛然而止,卫洵的反抗越来越激烈,当他发现无论如何反抗,安雪锋都坚如磐石压制着他,完全不动摇时,心中却又生出了隐秘的快乐。
太强了,强大到让他生起挑战欲,却也强大到让他安心。知道在安雪锋的掌控下,无论如何肆意释放甚至是失控,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个人能压得住他。而导游与旅客的联结,那种精神相融,灵魂相通的感觉,更让卫洵安心。
一次又一次的积累,一次又一次的中断,到最后近乎让卫洵精神恍惚,浑身是汗,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生理性的眼泪,安雪锋手一放上去他就下意识浑身发颤,碰都不能碰一下,以至于到最后,终于被允许释放的时候,他脑海中一片白光。
前所未有的,积累而来的爽感轰然而至,将他淹没。生理,心理,精神,都到达了一个极点,爽的他酣畅淋漓,不能自已。
爽感的阈值被打破了。
卫洵胸膛剧烈起伏,身体绷成了一张弓。他喘着气,这时才发现安雪锋的手从他脸上移开,不再捂住他的嘴。
太快乐了,实在是太爽了——卫洵情不自禁收拢手臂,他仍搂着安雪锋的脖颈。而安雪锋似乎在走神,竟是被他这样拉了下来。
然后卫洵亲了他一下。
“砰!”
屋内传来的声音惊得郁和慧和佟和歌瞬间望过去。
“有什么摔到地上了??”
郁和慧忍不住上前两步,又被主事人的威势逼了回去,只能侧耳倾听。
“好像是,里面没事吧。”
佟和歌也是担忧,忍不住望了眼直直蹲坐在屋门口的,那只幻象猫。
“猫没事……翠导应该也没事吧。”
**
“砰——”
是安雪锋拳头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几乎砸的大地颤了颤。卫洵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刚亲过后就被安雪锋推得往后一倒,好在安雪锋的手掌及时垫在了他的脑后,让卫洵的头没有磕在地上。
“别、招、我。”
安雪锋声音喑哑,带着忍无可忍的灼热火气,如同一头暴躁的野兽,完全不复刚才的冷静——卫洵的亲吻,打破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磐石真的如外表那般一直坚硬吗,谁知道他里面又多少的裂缝。
你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这句话被安雪锋压了下去,他闭了闭眼,却无法压住升腾的,浓烈的情绪,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我们是这种关系吗?”
是能亲吻的关系吗?
“别玩我。”
我玩不起。
那种压抑到了极致,像是凶悍野兽警告的咆哮,它划下界限,并且炸着毛警惕蹲守在界限之外。卫洵却在最初的惊讶后慢慢回神,然后他笑了起来。
笑容越来越灿烂,卫洵没有出声,他却抬起腿,还想要往安雪锋身上缠。安雪锋刚想避开,却发现卫洵的腿不自然紧绷——他抽筋了,太多的压抑与一次性的释放,让他小腿抽筋。卫洵没有痛觉,感知不到,但安雪锋却感觉到了。
后退的动作变成抓住了卫洵的脚,脱下了他的鞋掰住脚趾,让他抽筋尽快过去。
“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安雪锋仍黑着脸,但这句话出口后,气势却缓和下来。卫洵肆无忌惮把腿架到他膝盖上,安雪锋也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用专业的手法按揉小腿,疏通筋络。
他手劲很大,但卫洵也不会感到疼,只能感到纾解后的舒服。
“喂,安队。”
卫洵懒洋洋开口,声音略有些沙哑,轻笑道:“您很遵纪守法吧。”
安雪锋斜了他一眼。
“总是这么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虽然这么说,但卫洵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表现。
“让我们发展一个合法接吻的关系,怎么样?”
卫洵轻快道。
抽筋过去,安雪锋给他再穿上鞋,没流露出自己刚才心脏悸动一下,只是头也没抬道:“不当床伴。”
这把卫洵给堵回去了,他皱了皱眉头,还想去扯安雪锋的斗篷,但就在这时。
“喵——”
一声幽微的,仿若怨鬼索命般的猫叫响了起来。安雪锋第一反应用斗篷再罩住卫洵,然后抬眼望去,却见老式的屋门被顶开了一条缝。
一双猫眼幽幽的,从门外凝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