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差不多七日功夫，江陵终将这门语言大概掌握了。

    亦能和白氏姐妹以这种语言进行沟通。

    又七日，白氏姐妹双双怀孕。第二胎的小生命成功在她们体内诞生，这让她们两个欢喜极了。

    随后一日，上元天域传来消息，让他在三日之后前去观礼。

    当江陵回到上林天域，通过询问金婉清，才知道，是金家的一位老祖逝世了。

    这位老祖年纪很大了，已经超过了三千岁，大约是三千零七八岁的样子。

    这在修道界，那算是顶级的高龄了。

    按照江陵他们这种道行境界，以后差不多也是能够活到这个岁数就会寿终就寝。

    于是，三日后，江陵也没带其他人，就带着金婉清去了上元天域。

    金婉清虽然也是他的妻子了，但自从跟了他以来，像这种单独外出的时候，极为少见。

    而金婉清对江陵，也是有着一种相敬如宾的陌生。

    “我们直接是去金家祠堂么？”

    进入上元天域后，江陵问她话。

    金婉清嫣然道：“夫君，按照惯例，我们应该先回父亲家，然后跟父亲他们一起去祠堂。”

    江陵颔首，便带着她去了降龙峰。

    降龙罗汉的降龙峰下，有着一片很大的雷泽之地。

    那雷泽当中，有着金龙蛰伏。大大小小，不下数十条。

    这让江陵很是好奇，难不成这真龙一脉，真正是依靠着降龙罗汉一脉而生存的么？

    当他向金婉清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金婉清笑着说道：“夫君，不是这样的，龙族不是依靠我们而生存，准确地说来，是一种相互成就吧。”

    “相互成就？”

    “嗯，传说在很多年前，金家的一位先祖，曾救过真龙，并与真龙合力打出了非常默契的配合。也自那以后，那龙族就选择了与那位先祖共同进退，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你哥，如今可能降龙？”

    说起她哥哥，江陵忍不住笑了笑。

    她哥哥金玄卓从一开始，就不太看顺眼他。无论是把他当成金玄疾，还是当成江陵，都是印象极为不好。

    但金家的这种联姻，他作为一个哥哥，是无法改变任何东西的。

    金婉清跟江陵走后，他也只能默认下这个妹夫。

    之后江陵也跟他见过几次，每次见面，他几乎都会哼一声，不说什么话就离开。

    金婉清摇摇头：“哥哥尚且不能呢，其实降龙并非是要征服一条龙，而是与龙达到人龙合一的境界。哥哥力量有余，灵动不足，因此，目前尚未达到降龙的水平，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够降龙，那他也就能接替父亲的位置了。”

    也是自从与她确定关系之后，江陵才知道金家的这么个传统。仟仟尛哾

    ——只要是儿子辈里面，有人掌握了父亲的境界与能力，就比如降龙罗汉一脉的降龙之术，降龙之术就是人龙合一，只要达到这个境界，金玄卓就会成为新一代的降龙罗汉。

    而他的父亲，即便是没任何身体问题，也会退居幕后，开始闭关。

    也因此，之前死了那么些罗汉之后，金家很快又给凑齐了十八之数。

    目前金家达到金身罗汉的总数，起码有好几十个。

    也因为金家有这股力量，之前姜堰才一直不敢轻易冒犯金家。

    当二人到了降龙峰，进了宅院。很快就见到了降龙罗汉夫妇，当然金玄卓也是在场。

    作为后辈以及亲属，他们的身上都有披着白布，这一传统还是比较有人间的味道。

    降龙罗汉亲自拿来一条白布递给江陵：“你如今是金家女婿，也自该披麻。”

    这是人之常情，江陵也受了。

    见人一到齐，降龙罗汉就带着全家之人，赶赴了金家的祠堂祖观。

    当到了这边，降龙罗汉让金婉清带着江陵，而他自己则要去主持葬礼。

    江陵跟着金婉清，见这到场的人，何止千数？

    偌大的祠堂庙场，几乎有好几亩地那么宽，在场者密密麻麻。

    大多都是跪坐在地上，手上缔结着一个升天印。

    “这么多人？”

    “夫君，在场者有三千众呢。”金婉清说道。

    江陵：“金家每次有长者死去，都有这么多人参加？”

    金婉清：“嗯。”

    江陵：“这次死的长者，是哪一脉的？”

    金婉清：“是长眉叔叔一脉的老祖。”

    那就是长眉老祖了！

    三千人的会场中心，摆放着一具漆黑色的棺材。

    因为江陵所在的位置比较高，远远看去，依旧能够很清晰地看到棺材里所躺着的人。

    那是一个全身皮肤都干皱无比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具腐朽了很久的木雕一样。

    ‘原来活了三千多年的人，是这样一个样子。’

    金婉清双手祝福地合于胸前，闭着眼睛说道：“希望长眉老祖下一世，能够投个好人家。”

    话刚说完，她站在一旁的哥哥金玄卓淡淡地说道：“老祖投不了胎的。”

    金婉清扭头看他，即便她也早知道这么个结果，可听到哥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心有感慨。

    江陵一旁好奇问道：“大舅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

    金玄卓瞥了他一眼，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倒也没完全无视江陵，只是没显得那么客气而已：“老祖修为过高，已经跳出三界。这也是修道者的悲哀，修道者，固然可以寿命增长。

    但这种寿命也并非是无限增长，极限就是三千，像老祖这种，历来都是如此。

    走上了这一条路之后，等来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那是真正的死亡，灵魂的所有能量都会归天，最后一抹魂魄谁也不知道会飘向哪里。

    反正自古到今，所有的大人物都是一样，连上古天帝和王母，都尚且逃不脱，何况其他人？”

    江陵好奇道：“长眉老祖的灵魂能量，可否已经归天？”

    金玄卓：“不曾，但今日就是归天的日子，叫你过来观礼，也就是看老祖灵魂能量归天一幕。传说修道者一切能量来自于天，死亡之后，一切能量也会归还于天。这就叫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