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光线晦暗,行走在其中的人们,隐约可见勾肩搭背、跌跌撞撞的轮廓。耳边,喜笑怒骂,粗喘娇吟,蘼乱如同置身梦境。空气中,烟、酒、香水、毒品和荷尔蒙的气味相容,刺鼻却也让人迷醉。
他一身笔挺的酒保制服,长长的刘海放下来遮住那双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睛。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左托果盘,右拿红酒,纤长的身子,如同一缕轻盈的魂魄在纸醉金迷,燕环肥瘦中镇定无声的穿行。
“先生,您的果盘和红酒。”隔着酒红色的门板,他说。
片刻,“进来!”含糊的、带着醉意的男声从门内传出。
微垂下头,轻轻推开门。
刺鼻的烟酒味铺面而来。
偌大的十人包厢内,只有一名身材魁梧,方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独在。
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地上,到处散落空酒瓶,瓜子壳,肉骨头等物。
中年男子已喝得差不多了,整个人瘫在沙发里,脸色通红布满油光。
见他进来,口齿不清地大吼“酒?酒呢?”
快走两步,将果盘放上茶几,然后拿起开瓶器替他开酒。
中年男子十分不耐烦,“滚!”大吼一声,夺过红酒就用牙咬。
红酒的瓶塞不像啤酒的瓶盖可以用牙启开,男子咬了一下见打不开,大火,“妈的什么东西?!连瓶酒都打不开,想死吧!”说着,抡起红酒就往他头上砸。
他轻盈地闪身,酒瓶砸上茶几,“哗”一声碎了。
“敢躲?”中年男子突然跳起来,表情狰狞,“老子毙了你!”说着,从腰后掏出一把手枪,就要开枪。
他的动作相当快,侧身一跃,偏离枪口,然后脚尖勾起地上的酒瓶碎片,对准男子手腕一射。
“嗷~”男子惨呼一声,手枪掉地。
从容地踱上前,面无表情,转瞬间将男子四肢卸下来。
男子四肢脱臼,像是一条无骨虫一样瘫在地上。
疼痛和变故让男子从醉酒中完全清醒,怒视他,就要破口大骂。
他依旧不发一语,如鬼魅般闪电出手,捏住他下巴往下一拉,“喀拉”一声,卸下了男子的下颌骨。
“唔”男子惨叫一声疼得浑身抽搐。
他视而不见,缓缓在男子身旁蹲下,仔细确认:
断眉,左眼角一条一公分长的手术疤;鼻梁骨中突,有曾被打断过的痕迹;左门牙为烤瓷牙,舌头上有穿孔;拉起他右手,卷起袖子,手肘处有一处陈年枪伤与资料上核对无误。
满意的点点头。优雅地站起身,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枪,慢条斯理的卸下子弹,然后从茶几上抽出一叠厚厚的纸巾,沾了地上的红酒,沿着自己曾走过的轨迹,一点一点擦去自己留下的脚印。
男子通红着眼珠子,瞪着他,想要努力看清他的模样,却只能看到少年般清瘦的轮廓。愤怒又不甘地晃荡着下颌骨,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口水唏哩哗啦的流出来。
清理完痕迹后,他站在门口看了看表,将纸巾往垃圾桶里一掷,拿出手机,拨号,轻缓悦耳的声音缓缓自那两瓣起合薄唇间溢出“华北路23号花好月圆夜总会三楼307包厢发现一名男子,样貌极像名叫‘高鹏’的通缉要犯,有枪。”话毕,挂断电话,卸出手机卡捏断,随手扔进纸篓,然后缓缓打开包厢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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