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之上,已经弄出了一个舞台的梗概,舞台甚是宽大,上面到处爬满了建工,他们各自都在埋头苦干,辛勤地劳作着,穿封狂深感慰藉。
那边一个跛脚的老头,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模样,脸上虽有几丝难以掩饰的喜悦,可那深深的纹皱间,却隐藏着起初焦虑过度的痕迹,那些痕迹,潜藏了太多的心酸与泪水。
他正拼命地忙碌着,穿封狂软步走上前去,亲切地问候道:“老伯,辛苦了!”
老头肩上扛着一棵上百斤的树桩,望了他一眼,气喘吁吁地道:“小伙子,很面生啦,初来乍到吧?”
他已将树桩慢慢放置一边,用粗布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显得撙节朴质,温文敦厚。
穿封狂暗生怜悯,笑了笑道:“老伯,我是新来乍到,人地两生……。诶,看你腿脚不便,我来帮你扛吧,你看你都这把年岁了,还做这么重的活?当心身体呀。”
老头叹道:“没事没事,腿脚刚复,当是锻炼锻炼了,以前是很少干过这样的粗活,就是在前不久,这里出了一窝强匪,我这双腿就是被他们给打废的,他们整日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稍不称心便大动干戈,镇上每家每户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洗劫一空,弄得满大街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唉,你是未亲眼所见,他们的恶行,罄竹难书,真是惨无人道,天理不容啊!”
他缓缓依木而坐,既又说道:“仅短短的一段时间,整个镇上的人们已是一贫如洗,百姓的生活也急转直下,家道中落。闹得镇上鬼哭狼嚎民怨四起,他们借着有人撑腰到处烧杀抢掠豺狼成性。像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谁敢跟他们抬杠啊?唉,今日总算是老天有眼,终于了结了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百姓日后又可以过那心安神泰的日子了。”
穿封狂看着老头的样子心里五味俱全悻悻然道:“这里的事我已听说了个大概,这帮土匪真是罪恶滔天,理应千刀万剐。但却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纵容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老头叹道:“这里本是一个繁荣昌盛、安居乐业的地方人人自律成性相安无事。可就在前一段时间镇上凭空来了一个将军说是左司马的副手,是左司马特地派他前来坐镇流云镇的。没想到他依仗权势耀武扬威,暗中勾结那些强匪支持着他们有恃无恐胡作非为,令百姓申冤无路,报恨无门,真是一改了镇上往日的昌荣气象,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此人自称冥枵,经常假借考察民情之由,不时会在街上抛头露面,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大家他的存在,恫疑虚猲,利诱威胁。他来街道露脸,无疑是在提醒大家要按时按月缴纳各种苛捐杂税,否则便要大军压镇,把流云一炬尽毁。顽抗者,软梏以刑,无一例外。唉,真的是穷凶极恶,惨无人道,罪孽深重,一言难尽啦!”
穿封狂听到这些,不由气得咬牙切齿,将一双拳头捏得“格格”作响。牙缝里不禁狠狠地蹦出了几个字来:“好你个东郭鸢,简直是罪大恶极……!”
老头似输了耳力,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也没留意他的言行举止,苦笑着问道:“小伙子方才说什么?”
穿封狂如梦初醒,知道是满腔的恨意让自己失了态度,不由笑了笑道:“老伯,没什么,我是说那些强匪真的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老头叹道:“好了,我该忙去了,我们今晚得把这个舞台搭建起来,明日一早便要投入使用,乡亲们想要一连三日载歌载舞,以还往日的欢快气氛,到时候各形各色的杂耍噱头齐聚于此,小伙子可别错失良机哟!”
他坐在那根树桩之上,边缓缓起身,边又叹声说道:“唉,强匪虽除,但他们背后的靠山,却不知是否能迷途知返?这也不知是噩梦的开始?还是整个流云镇福祉的开始?”
穿封狂知道罪大恶极的就是东郭鸢,冥枵只不过就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这一次给东郭鸢等的重磅一击,也该让他们吸取到了惨痛的教训,量他们也不敢再出来作恶多端了。
他一边帮着老头扶住木桩,一边笑道:“老伯,流云镇自有福星高照,所谓邪不胜正,这次那帮土匪已受重创,我想他们一定不敢再来捣乱了!”
他本想施展神力,将老头把木桩运到那边台上去的,可又怕吓到了老头,所以便强忍住了下来。
老头扛着木桩,一瘸一拐的向前挪去……!
穿封狂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真恨不得自己出力,三下五除二便将那边的一堆木桩全部搬完。
在老头这里,他仍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相士指点的“青山”二字,到底是何用意?
他不由坐在那边石梯之上,苦思冥想,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又默默念道:“”……青山白鹭无归雁……?无归雁?不好,这不是在说云姑娘不归之意吗?”
他哪里还按捺得住心里的躁动?倏地站起身来,却又不知去向何方?
此刻,那老头又慢悠悠地走了回来,远远地对着他笑道:“小伙子,看你突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是为何呀?”
穿封狂不知从何说起?顿了一顿,启齿说道:“老伯,青山?何为青山呀?”
老头恰巧走在他的跟前,不由呵呵笑道:“小子,你不会是个傻子吧?何为青山你都不知道?”
穿封狂被反唇相讥,顿时真是满头雾水,无地自容。也不知到底要如何才能跟老头说得清楚,道得明白?
他愣了一愣,又见老头吃力地扛着一棵木头走了过来,他边走边说道:“镇上的人也准备去那青山脚下修建一座神龛,但要开完了庆祝大会之后,你若没有什么急事?就等过几日我亲自带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