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我的经验、人脉,就我对教练工作的认识也不全面。”肇俊哲当着老师的面侃侃而谈:“过去长期在一线队,对梯队不熟悉,别人可能一眼就看出来的问题,我就听得稀里湖涂,就是人家教我,我也只能死记硬背,自己没有亲身观察过、体验过,总是差着事儿。所以,与其在一线队浮浮沉沉,还不如沉下心来在梯队多锻炼几年,然后再看。如果是那块材料就往上走,不是就踏踏实实的干。”
说到这,肇俊哲站起身瞅了瞅兴奋的孩子们,轻声呵斥了一句才重新坐下:“人和人没法比,小王儿那种全才、还全是拔尖的,我可不敢比。我退役以后还能有一碗安生饭吃,已经不错了。职业球员这么多,俱乐部的位置就这些,教练就更少了,许多人轮也轮不上。”
张引赞许的点头:“这就对了,无论怎样能沉下心来总是好的。小王儿那种就是天上的人物,咱们比不了,从小、从第一步就比不了,以后就更比不了了。不过啊,他有他的麻烦,我们有我们的幸福,也无需妄自菲薄。起码青少年这块,我要说话,他就得老老实实听着,咱们有技术、有本事的人,就是有底气。”
肇俊哲赔笑,等飞机飞行平稳了终究又问:“足协那边能通过吗?”
老头无声的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肇俊哲都感觉老头忘了的时候,张引才说了一句:“现在不给,将来也得给。”
“球王……”肇俊哲一边低声念叨着一边摇头:“球王……”
“怎么?”张引来了兴趣:“后悔了?”
“不是。”肇俊哲笑道:“我就是重来一遍也达不到他的高度,太难了,就是我也吃的好、身体好、练的好,可也做不到他那么稳。刚才我念叨球王是觉得他比其他人高了好几个层次,到今天他顺顺当当的,这里边的功夫肯定没少下。没他那个脑子,我或者其他人,就是给了这碗饭,也端不住这个碗。”
见老头心情好,肇俊哲忽然逗了老头一下:“老爸,要你,你能端住不?”
老头指了指徒弟:“屁!我连一线队教练都当不好,还能当球王?”
说到这,老头感慨了一下:“人呐,不到那个位置,不知道那个位置的风险,爬的高还站的稳的,怎么佩服都不为过。如果小王儿生在一个门第之家还算可以理解,他可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能稳成这样,他当球王、当我们这些人的头儿,我是服的。”
“怎么是我们的头儿?”肇俊哲疑惑的问道。
老头看了一眼徒弟:“你真以为那就是个有名无实的东西?你看你刚才过安检,那么容易还不是因为你有名吗?他真要被戴了个球王的帽子,别的不敢说,但他以后再说足球的事儿,那就跟圣旨差不多了。”
“这么厉害呢?”肇俊哲啧啧称奇。
“权威么,在科学界那就是院士。以前我们足球界是看谁资历老、弟子强,以后……”老头摇摇头:“没想到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看到一个新时代,球王真要给了他,他就是足球界的首席专家,而且还是终身制。”
肇俊哲呆愣半晌:“那这回去英国,我得跟他好好学学。”
“嗯,机会难得。”老头说到这忽然笑了一声:“麦经理还是厉害的,特意挑的这段日子,孩子们能亲眼见证这段历史,真是好运气。”
“是啊,从小见到这么重大的历史事件,天空一下就高了。有志气的会升的飞快,没志气的可以尽早改行。”
“还是要多引导,看不明白的让他看明白,尽早立下远大志向。不说达到他这样,差一点、差两点、差几个级别也够用。”
父子俩断断续续的聊到晚餐时分才中断了球王的话题,只不过当晚休息时都有点睡不着。球王啊!老百姓随口说的、媒体胡乱吹的那和足协认证的能一样吗?足协是官方机构,官方机构授予的荣誉称号,而且还是这种极富个人英雄主义气质的,不是做出了特别突出贡献、拥有特别突出成就,绝对没这好事儿。
足协会议虽然暂时搁置了白广海的建议,但“球王”这个关键词却在足球圈内高速传播,从BJ到上海,从四川到广东,从沉阳到哈尔滨,从城市到乡村,从中超到业余队。专业人士们窃窃私语,表情激动,有支持的、有疑虑的、有赞美的、有着急的,这世间种种又通过各种渠道汇总到几个中心点。
韦迪主任放任消息传播就是想看看全国同行们的看法,球迷和媒体评价不重要,同行们认可与否才重要,只有交口称赞才具备充分的合法性。
作为建议人的老白也从各种渠道获知了形形色色的反馈,作为已经退役的中国足球第二射手,他凭借这一先发提议又一次名震全国同行:你个贼眉鼠眼的怎么这么不要脸?为什么是你小子抢了先?
受此激励,老白干脆放下三海服饰的管理工作,买了机票直飞英国。一个是到王艾面前得瑟,好好讹点好处,一个也是躲事儿……这两天孙继海总管他叫伯乐……嗯,拍马十段,他都听烦了。
这个消息同样汇总到了BJDC区王斌和艾小青的家,两口子置之一笑,不闻不问。当然,这样的消息也逃不过更上级的眼睛,但上级却保持着积极关注下的沉默。
在海淀区待产的许青莲,带孩子的时文君,到超越文娱上班晚上回来的黄欣,同样从各种渠道听说了这个消息。一番交谈过后,竟采取了和家长同样的态度:羊装不知,一动不如一静。
在王艾随队前往纽卡斯尔的前夜,已经在家两年的时文君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三个孩子,收拾好了行李登上了飞向男人的航班。
她将替换回国轮岗的雷奥妮,并陪同出席颁奖典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