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道:“智奇,现在我旁边没有什么闲杂的人啦,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把事情好好地讲个清楚啊?”
陈智奇便将有关刘红的案件跟徐朗详细地说了一遍。
陈智奇道:“徐朗,你这么年轻就能当副局长,在我们同学中之中你可是第一个,了不起!”
徐朗黯然道:“我能有什么能力?说到底还不是同事们出力,我沾了点光。特别是沾了吴阳的光。”
“吴阳?”陈智奇很是奇怪。
徐朗道:“不错!毕业后,我便分到了丽日格市刑警中队一分队任队长,吴阳为了惠如,主动要求去了缉毒科,这才被安排在了丽日格市工作。
头两年,吴阳跟我没啥关系,但吴阳的个性你也是知道的,胆大心细,反应敏捷,做事情极具想法,但是个人主义、英雄主义十分严重,还常常不按命令行事,虽说有时候是迫不得已的,所以虽然立下了不少功劳,但一直不讨上级喜欢,特别是做卧底时,直接领导他的人更是对他意见极大,其中最大的一顶帽子是目无组织,毫无纪律,涉嫌渎职,甚至说如果不管好他,他有可能会成为罪犯,换了几批领导,合作得非常不愉快,但因为吴阳的工作能力实在太强了,很多大案都是他的功劳,又不能轻易换人。最后组织找到了我,希望他能看在同学的面子,能够好好合作,并希望我能够好好地教育好他。
我和吴阳合作的还算愉快,我发现其实吴阳很多问题是被有人有意识地放大了。吴阳在做卧底时,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让他形成了很多不良的习惯,脾气火暴、抽烟、粗口、甚至沾上了毒瘾,他时刻都是游走死亡的边缘,但坐在办公室的人哪里能够体会到这些呢?
那年,因为上面安排失当,缉毒组在一次行动中,造成队员两死三重伤的特大事故,上级一度将直接责任推到吴阳身上,说他在那次行动中,没有及时保护好同志,甚至怀疑他是内奸,虽然最终受到了平反,但那次吴阳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吴阳曾一度情绪失控,冲进了领导办公室,拍着桌子,指着领导的鼻子痛诉道:“你知道吗?那天行动,不论是你们还是毒枭,都曾有人用枪顶着我的头,我是一名警察,我被毒枭打死,我死得光荣,那被你们打死呢?又如何定义?别的同事可以打我,骂我、误会我,杀我,唯独你不可以,你可以不为我说一个字的话,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陈智奇心中不禁一震,因为他想起在吴阳牺牲前不久的几天,吴阳也曾对他说起过类似的话。
当时吴阳在黑的帮派内做卧底,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机会给黑的帮派造成重大打击,上面觉得吴阳是不是在黑的帮派内过得太舒服了,以至于没有尽心尽力。
吴阳和他偷偷会面,对着他述苦,吴阳问智奇:“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陈智奇便安慰他道:“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对得起良心就可以啦。”
不曾想,这话激怒了吴阳:“别的人可以误会我,骂我、杀我,唯独你不可以,你可以不为我说一个字的话,但你不能怀疑我的人格。因为我是你最铁的兄弟。”
陈智奇一肚子的委屈,连忙解释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可是吴阳并不听,两人喝了几口闷酒后就走了。
陈智奇当时很后悔,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表示对吴阳的支持,而是说了客套话。现在听到徐朗的话,让他更是感叹万分,在吴阳最需要他的支持和鼓励的时候,他没有给予,只是说着无疼无痒的话。
那边徐朗道:“因为这件事的爆发,上级认为吴阳不适合继续再做卧底,便火速将他撤回,让他在家放假三个月。之后你将他调到了纽西里州。”
陈智奇叹了口气:“做卧底的确实太危险了,功劳没有不说,把好好的家也搞散了,我拉下面子求了很多人将他调到纽西里州,就是不想他再做卧底,不想他还是做了卧底。哎,这就是命啊!”
徐朗似乎沉默了许久才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好。”
陈智奇听徐智的语气很是严肃,便道:“你说吧。”
徐朗道:“吴阳再次做卧底,很可能还是他自己要求的或者暗示的。”
陈智奇的脑袋顿时有些懵了:“不可能!当时我们的局长可是屈尊亲自来请他的。”
徐朗道:“智奇,你听我说,吴阳当时离开了丽日格市,我们的缉毒工作进入了一段困难时期,上级也曾想考虑让吴阳回来,当然了,不会让他再做卧底,但后来不了了之。但是,吴阳通过某些渠道,向我传递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这就成了我升职的资本。吴阳牺牲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至今已有三年了,从他离开丽日格市算起,有近六年了。”
陈智奇心中不禁有些伤感:“是的。时间过得真快。我们毕业也要十年啦。”
徐朗道:“吴阳做缉毒工作时,曾经一起工作的有两名关系较好的同事,因工早早退休,虽然没有伤残,但只凭政府给的那点钱过得并不如意,近五年他俩每年都收到有一笔定向公益捐款,金额为十万。而那次重大事故中二死的家属,三重伤致残的同事,每年都收到有金额十万至二十万不等。这个情况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我调查了一下,只查出捐款单位是国外圣安西岛上的一个叫做安心居的公益组织,具体情况人家以隐私为借口拒绝透露。”
陈智奇不禁一震:“你怀疑这些钱是吴阳捐的?”
徐朗道:“是的。那么问题来了,就算吴阳不死,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陈智奇也是一怔,小心探试道:“那你的意思是。。。。。”
徐朗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会说吴阳再次做卧底很可能是他自己想的。”
陈智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什么。就算吴阳不跟警方作对,不出卖警方,但他要想赚到大钱,那一定是在做违法的事。
吴阳就算赚钱不是为了自己,但也不能成为他违法犯罪的理由。
陈智奇很不想有这样的一个结论,但如果徐朗所说的是事实,他就不能自己骗自己了,他不知道吴阳的违法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徐朗道:“现在我不能不对吴阳的死产生怀疑,希望你能调查一下,于公于私都要有个交待。”
陈智奇道:“这件事你会告诉惠如吗?”
徐朗道:“暂时不会,除非有了结论。”
陈智奇叹了口气道:“无论任何时候,请你都不要告诉她。和吴阳离婚,已经让她伤心很多年啦。”
徐朗道:“其实吴阳并不想和惠如离婚的,他之所以选择离婚,最主要有还是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那些毒枭们的报复。”
陈智奇道:“这点惠如已经知道了,只是知道的晚了,所以她才伤心了那么多年。所以我不想你破坏吴阳在惠如心中的美好形象。”
徐朗道:“智奇,刘红的案子我会以最快最简的方式移交给你。”
陈智奇连忙道:“太感谢我们的徐局长啦,果然是好同学。”
徐朗道:“其实没有这个案子,我也是准备找你的,目前,我局的物证签定科技术水平还很低,设备也很落后,你是这方面的杰出青年,正准备找你取经呢。”
陈智奇道:“这个好说!只要你派人来,保证不留底、不藏私。”
徐朗道:“你说的,可不能糊弄我!”
陈智奇道:“我绝对保证!”
徐朗道:“那行!我看趁这次机会,我好人做到底,我派个醒目的过去,并一并将刘红也给你送过去,你看好不?”
陈智奇道:“那太好了!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