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终生……</p>
姬嘉树瞳孔一缩，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听见身边少女……松了一口气。</p>
他皱眉看着神情依旧平静的嬴抱月，她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p>
这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人们议论声顿起。</p>
“居然同意……二殿下是在想些什么？难道想养个妖女出来吗？”</p>
“不过这女子不过等阶七，上初阶大典第一关都过不了，也许直接丧命深山了……”</p>
“不是还有条件吗？毕竟是那个二殿下，谁知道会提出什么条件，幽闭终身不过是找由头彻底断绝这女人修行路，毕竟是个公主又杀不得……”</p>
“幽闭终生……本来这女人就该关宁古塔这算什么惩罚？”</p>
听到这句话，不太清楚宁古塔之事的许义山和归辰等人竖起耳朵，只听旁边有人小声道。</p>
“你傻啊，宁古塔的女修只要悔改自断经脉是过个几年还是能出来，但幽闭终生者是一辈子出不来的，和杀了这个女人也差不多了！”</p>
说完这话那修行者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捂嘴看向不远处的嬴抱月和……她身边的姬嘉树。</p>
姬嘉树一边听着这句话，一边缓缓地缓缓地捏紧了手指。</p>
不远处赵光闻言愕然看向李稷，“二哥这……这应该也不至于……”</p>
“你不应该知道么？”李稷青铜面具下的目光晦暗不明，静静开口，“除了宁古塔主动放人，迄今为止从未有人能将罪人从宁古塔中带出。”</p>
北魏宁古塔，就是那样一个禁地。</p>
哪怕是天阶，都没法从那个地方救人。</p>
赵光一愣，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在说这句话时，李稷居然撤掉了周围的屏障。</p>
男人的声音第一次融入周围修行者的议论声，赵光微微一怔，看向站在议论中心的这个少女。</p>
二哥这句话，难道是说给她听的吗？</p>
在嘈杂的人声中，虽然不知是何人姬嘉树也听到了这句话，心头一紧看向嬴抱月。但他身边少女的瞳仁只是微微摇曳了一下，上面再次传来姜元元催命般的声音。</p>
“怎么样？”</p>
明明是如此残酷的赌注，但那少年脸上的神情却一派轻松。</p>
嬴抱月抬头看着他笑了笑，“所以条件是什么？难道你想要我在不知道条件的情况下就决定吗？”</p>
姜元元笑起来，眸光却定在嬴抱月脸上，“你能吗？”</p>
这个人无时无刻都在试探。</p>
嬴抱月笑了笑，“那当然是不能的。”</p>
虽然她的确能。</p>
但在他面前不能。</p>
她可以为她的目标付出一切，但却不能在这个少年面前暴露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否则她有预感下一刻就会成为他攻击她的把柄。</p>
即便姜元元不提这事，嬴抱月也会想尽办法参加初阶大典，但如果能够利用这个少年想要利用她的目的，也不失为一种方法。</p>
“所以条件是什么？”嬴抱月看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少年开口问道。</p>
她找别的办法是一回事，但姜元元开口是另一回事。哪怕他是南楚王室，在如此形势下让一个女子参加初阶大典冒的风险应该不小，甚至有多管闲事之嫌。</p>
从过往的情报中不难得知这少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虽然嬴抱月并不全相信传言，但能活到现在的王室子弟不可能是傻瓜。</p>
什么一见钟情临时起意忽然感兴趣的话本情节是不可能会有的。</p>
想起之前在擂台上对战之时，一直在远处静静凝视着她一举一动的那双眼睛，嬴抱月忽然笑了笑。</p>
“南楚的二殿下……你到底希望我做些什么呢？”</p>
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样的代价和利益呢？</p>
周围纷杂的议论像是完全进不了她的耳中，擂台边那个少女只是直直看向他。</p>
清澈见底的眼睛，也是姜元元很讨厌的一种人的眼睛。</p>
正如他之前的判断，这个女人清醒得可怕。</p>
“条件只有一个，”姜元元收起嘴角的笑容，闲闲地看着高台下的少女，“你的确可以参加初阶大典。”</p>
稷下之宴她尚且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如果真想参加，定会搅乱这一汪浑水，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p>
还不如他来搅混这潭水。</p>
“条件是，”高台上王族少年嘴角再次出现了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字一顿开口，说终于说出了那句话。</p>
“你能拿到初阶大典的魁首。”</p>
姜元元静静开口，说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条件。</p>
魁首……</p>
姬嘉树瞳孔一缩。</p>
随后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猛然扬头看向高台上的姜元元，看着那双笑意下却无尽冰冷的双眸。</p>
这根本不是条件。</p>
这是想要这个少女死！</p>
就在这时周围听到姜元元这句话，再次轰的一声炸开，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p>
“魁首？！怎么可能？”</p>
“别说一个等阶七，前秦人能拿到魁首！？做梦吧！”</p>
“二殿下果然是想要这女人去死啊……”</p>
“给个念想百般折磨后再打碎……二殿下这手段还是这么可怕……”</p>
陈子楚听着周围激烈的议论，也顿时手脚冰冷。</p>
魁首。</p>
顾名思义，是初阶大典的第一名。代表等阶五之下最强的修行者，堪称修行者中的状元。</p>
但比起那个大司命整的什么文官选拔，初阶大典的魁首比任何一种选拔都要难，其难度高得难以想象。</p>
因为要获得初阶大典魁首，不光修行者个人能力要强大，其身后的国家也必须强大。</p>
魁首这个头衔陈子楚并不陌生，因为他身边正好有一位。</p>
南楚春华君，姬二公子姬嘉树，正是上一届初阶大典的魁首。</p>
其强大已经不用再谈，但姬嘉树当年能取得魁首，除了他自身的逆天，还在于他是个南楚人。</p>
初阶大典和一般选拔最大的不同是在于其同时拥有众人战和个人战。</p>
众人战是举国合力，个人战是孤军奋战。</p>
然而单个修行者最终的成绩，却是众人战和个人战成绩的总和。</p>
那么要成为第一位的魁首，众人战成绩和个人战成绩都必须顶尖，才有那么一些可能。</p>
高处不胜寒。</p>
高手过招，失之毫厘差以千里。</p>
看着身边脸色依旧苍白的少女，陈子楚内心冰凉。</p>
嬴抱月本人只是等阶七，在个人战能撑下几轮就不提了，但在那之前，她还是个前秦人。</p>
从七年前开始，在初阶大典众人战中有一个国家永远垫底。</p>
那就是前秦。</p>
哪怕修行者再强大也没用，前秦的修行者根本不可能拿到魁首。</p>
这是对这个少女而言，太过于遥不可及的目标。</p>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p>
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她参加。</p>
看着高台上眼神戏谑像是为玩弄人心而愉快的少年，陈子楚心中一股愤怒陡然升起。</p>
“想好了吗？我没时间陪你慢慢想，不过这么大事当然你还能想一会儿，如果不愿意……”姜元元微笑着慢慢地说道。</p>
“明月，你千万不能……”</p>
然而就在这时，他身边却传来那个少女平静的声音。</p>
“好，我同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