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长渝在一旁红了眼睛,不敢相信杜宁真的敢杀秦文惟,大喊道:“住手!快住手!”
“不管如何,秦先生终究是我人族大儒,哪怕他犯下滔天罪行也理应由圣院处罚,轮不到你越俎代庖!”
“一旦你真的杀了秦先生,那你就是在逆种,不管是谁都保不住你,哪怕是半圣出面也不行!”
“难道一个大儒的性命,还比不上区区一块龙圣血锭么!”
“杜宁,你真是好自私啊!我柯长渝看不起你!”
柯长渝表面上痛心疾首,以身为大儒的姿态呵斥杜宁,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在期待杜宁赶紧击杀秦文惟,只要杀了秦文惟,柯长渝就能够以此为理由向圣院参奏杜宁逆种,到时候杜宁必然身败名裂,为万民所唾骂,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将龙圣血锭据为己有。
想到这里,柯长渝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他已经看出杜宁真的对秦文惟动了杀意,只有牺牲秦文惟,柯长渝才能够捏住杜宁的把柄。
对面的罗刹族人和灵武大陆的武者们则是流露出了幸灾乐祸之色,他们很乐意看到读书人与读书人之间的自相残杀。
这可是一场非常精彩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身为人族文君就应该如此快意恩仇,当杀则杀。”
司空胜趁机继续言语相激怒,已经巴不得见到杜宁斩杀秦文惟的场景。
其他人也是颇为期待,他们倒是想见证一下,看看杜宁是不是真的敢杀了秦文惟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
“杜君,住手!”
康平对杜宁说道:“纵然秦文惟该死,但他始终是辽国的大儒,在这个洪荒古地之中,你不能够轻易杀他,否则就是内斗,圣院必然将你问罪,更会落下逆种的口实,为了一块龙圣血锭而冒着如此的大的风险实属不明智啊!”
然而杜宁却仿佛没有听到康平的话一般,自顾自的操控两条古剑真龙继续发动攻势,不接受康平的求情。
这让康平的脸色很是难看,杀了一个秦文惟不算什么,可是在杀了秦文惟之后必然会有许多的麻烦接踵而来。
而此时,秦文惟看着即将朝着自己拍下来的古剑龙爪,心里感到了无比的惊惧,“难道我秦文惟今日要为了区区一块龙圣血锭而被杜宁所杀不成?”
“不!不可以!我不能够死在这里!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够对抗杜宁!”
秦文惟瞬间做下了决定,大声喊道:“杜君助手!我愿意交出龙圣血锭!”
“砰!”
古剑龙爪拍下,但是并没有击中秦文惟,而是打在了旁边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坑。
秦文惟看着自己身边出现的一个大坑,额头上冷汗直冒,仿佛与死亡擦肩而过一般心有余季。
看到秦文惟没有当场被击杀,康平稍微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杜宁做事还是自有其分寸的。
“该死!竟然没有击杀秦文惟,他手下留情了!”
柯长渝的脸上闪过一缕失望的神色,下一刻又迅速恢复如常。
司空胜说道:“小子,你不是要杀了这个大儒的吗?怎么忽然间停手了?身为堂堂文君,心慈手软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夜蜚讥笑着说道:“你该不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根本就不敢杀他吧?”
“闭嘴!”
秦文惟勃然大怒,对着那些人呵斥起来,可容不得这些人继续在挑唆,万一杜宁一时冲动,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交出龙圣血锭,饶你不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杜宁开口道。
秦文惟气得咬牙切齿,虽然不情愿交出龙圣血锭,可不管龙圣血锭再怎么重要,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迫于无奈之下,秦文惟只好拿出龙圣血锭,将其抛向了杜宁。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出手争抢龙圣血锭。
杜宁一招手,将龙圣血锭摄到手中,“早知如此,又何必让本君多此一举?”
“你……”
秦文惟气得暴跳如雷,对杜宁说道:“身为人族文君,在光天化日之下抢走秦某神物,如此行径简直犹如强盗。”
“你抢走本君的战利品,就不是强盗行为了?”杜宁冷笑出声。
“胡说!龙圣血锭本就是我们先发现的神物,那就是我们的东西!”秦文惟反驳道。
“好,既然你想要龙圣血锭,那你就拿出与龙圣血锭等价的神物出来交换,毕竟这是本君用剑晶石做赌注赢回来的东西,只要你拿出等价的神物补偿,本君可以同意让你们带走龙圣血锭。”
秦文惟脸色一变,他哪里会有与龙圣血锭等价的神物?即便是有,也不可能随意拿出来交换。
“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秦文惟怒不可遏,但他的气势却明显弱了几分。
“哼!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龙圣血锭,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既然你拿不出神物交换,那你就别想获得龙圣血锭。”杜宁说道。
龙无极用厌恶的表情看着秦文惟道:“也就是杜宁心善,对你这种人手下留情,若换作是本龙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秦文惟气得不行,自己差点被杜宁击杀,可是在龙无极的嘴里,杜宁居然还能被称为心善。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秦文惟简直是没有办法容忍龙无极如此羞辱自己。
杜宁将龙圣血锭交给康平:“康先生,请你代圣院保管此物,返回人界以后,本君还要与他们二人对质,到时候由圣院来进行裁决。”
康平顿时一愣,他本以为杜宁以文君之身立桉侦查是虚言,只是为了给自己夺回龙圣血锭而找的一个借口,却没想到杜宁那句话并非玩笑,而是真的要圣院出面调查和判定。
柯长渝和秦文惟的表情变得有些绝望,他们知道自己与杜宁争龙圣血锭的行为是不对的,一旦杜宁让圣院出手,他们二人必然要上圣院的公堂。
杜宁以剑晶石为代价与司空胜赌斗赢回龙圣血锭,无论怎么样都功不可没,而柯长渝和秦文惟却出手争抢杜宁的战利品,必然会遭受无数读书人的指责。
到了那时,丢人现眼的可就是柯长渝和秦文惟了。
柯长渝和秦文惟对视一眼,都显得手足无措了。
“承蒙杜君信任,康某一定为你保管好龙圣血锭。”
康平接过龙圣血锭,小心翼翼的放好。
秦文惟说道:“杜君,龙圣血锭已经在你手中,你还要将我们告上公堂咄咄逼人,未免有些过分了,难道你非要逼得我们二人身败名裂才会罢休吗?在洪荒古地里面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与人族内斗,也不怕遭人耻笑。”
“你们二人尚且不怕遭人耻笑,本君又有何惧?”
杜宁脸上浮现出了些许不屑之色,说道:“你空口白牙污蔑本君清白,甚至是出手抢夺本君之宝,那个时候你就不觉得自己过分了?本君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龙圣血锭是你们的东西么?污蔑本君抢夺你们的神物么?那就让圣院来定夺此桉。”
“你……”
秦文惟气得肺炸,他认为杜宁简直就是在欺人太甚,打他的老脸。
“搞了半天,也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司空胜看了眼杜宁,说道:“小子,本尊还以为你会狠下心肠杀了这个大儒,结果你也只是嘴上说得吓唬人而已,你根本就没那个胆!”
“我人族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灵武大陆来指手画脚?”
杜宁看着司空胜,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放肆!”
司空胜顿时一怒:“不要以为你略胜本尊一筹,你就可以藐视我们灵武大陆,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司空兄,你不要和这种人啰嗦。”
敖光说道:“这家伙小人得志,我们何等身份,何必与他这种人斤斤计较?”
“没错,我们何等身份,岂会跟你一边见识?”
司空胜冷笑一声,对他身边的人说道:“诸位,我们走吧!到下一个地方寻宝去,以免被这些人捷足先登。”
“好。”
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异议,龙圣血锭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切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
“杜宁,你不要得意太早,我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剑晶石和龙圣血锭就暂时交给你保管,我们回头再来取,还有你的项上人头,我们罗刹族要定了。”
夜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宁,丢下了一句狠话来。
“还有我们灵武大陆,也必杀你!”敖光倨傲道。
“本君随时恭候。”
杜宁并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下一刻,两条古剑真龙的身躯溃散,还原成昆仑古剑的本体,回到了杜宁的文宫之中。
敖光则是对柯长渝和秦文惟二人道:“你们这两个大儒最好别落单,否则必取你们二人狗命。”
随后,这些人便一同离开了此地。
柯长渝和秦文惟的表情难看的要死,他们可以感觉到敖光那种轻蔑的眼神,看向他们如同在看着两个恶心的废物。
即便是他们的行为,也让异族感到非常不爽,都想要杀这两个大儒发泄。
“杜宁,咱们也走吧!”龙无极开口。
“嗯。”
杜宁轻轻点头,便与龙无极等众多妖怪一起离开。
“你们好自为之。”
康平冷冷的看了眼柯长渝和秦文惟二人,跟在了杜宁的后面。
柯长渝和秦文惟对视一眼,暗中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到杜宁等人走远后,秦文惟忍不住低吼起来:“这一切都是杜宁的错!不仅害得我们成为异族的笑柄,甚至是还当众抢走我们的龙圣血锭,我秦文惟聪明一世,何曾遭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还有柯兄,你方才为什么在一旁袖手旁观不出手相助?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杜宁击杀,好以此为借口向圣院控诉杜宁逆种么!”
柯长渝脸色大变,急忙辩解道:“秦兄,误会啊!你把我柯长渝当成什么人了?你我之间的交情犹如手足兄弟,我怎么可能会盼着你死?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杜宁是铁了心要杀你,即便是我出手,我也没有办法挡住杜宁的攻击,搞不好咱们两个人都得死在杜宁的手下。”
秦文惟沉默了,当时他也认为杜宁铁了心要杀自己,所以他只能被迫向杜宁屈服,交出他的龙圣血锭。
“真的是这样么?”
秦文惟看向柯长渝的表情有些怀疑。
“秦兄,现在如果连你都信不过我的话,那我只能是在洪荒古地之内为人族尽忠了。”
柯长渝悲哀的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尽是沧桑,一副已经生无可恋的表情。
秦文惟目光一凝,最终还是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对柯长渝说道:“柯兄说得哪里话?你我情谊深厚,秦某怎么会不相信你?方才的话权当秦某胡言,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区区一场误会,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柯长渝笑了笑,一副非常大度的样子,其实心里暗恨杜宁方才竟然手下留情没有斩杀秦文惟,不然的话柯长渝就能够以此为理由死谏圣院,无论如何也能让圣院出面夺了杜宁的文君之名,让杜宁身败名裂。
虽然秦文惟和柯长渝是知交好友,可为了能够扳倒杜宁,就得做出一定的牺牲,更何况牺牲的对象并不是柯长渝自己,而是秦文惟。
所以柯长渝的心里很是气愤,气秦文惟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认怂,只要秦文惟视死如归,柯长渝就能够定义杜宁为逆种,震惊整个文坛。
眼见杜宁即将沦为逆种,成为读书人的耻辱,秦文惟却求饶了,还把龙圣血锭给交了出去。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柯长渝心中郁闷,不过秦文惟既然相安无事,也只能是暗道秦文惟运气好,命不该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