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请你告诉我,是不是杜宁杀的柯长渝!”
柯长彰的目光紧紧盯着秦文惟,希望可以获得对方肯定的回答。
秦文惟当即说道:“其实康先生说得对,柯长渝先生确实是罗刹族的半圣化身所杀。”
“你说什么?”
柯长彰脸色一变,面露难以置信的表情,如果柯长渝真的是被罗刹族所杀,那为什么又要喊出杜宁的名字?这明显就是矛盾的。
其他诸国大儒都在暗地里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当起了吃瓜群众。
他们都有听见柯长渝的遗言,说是杜宁杀了柯长渝,可是这里的人却说柯长渝是死在罗刹族人之手,与柯长渝的遗言完全不符,这可真是让人感觉到事情有几分蹊跷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
柯长彰大吼起来,“如果真是罗刹族人杀的柯长渝,为什么柯长渝在临死之前喊得不是凶手的名字,而是杜宁的名字?秦先生,你最好实话实话,否则你将会有叛国的嫌疑!”
秦文惟继续道:“柯长渝确实是死在法圣化身之手,但是杜宁身为人族文君,明知法圣化身要杀柯长渝,却在一旁袖手旁观见死不救,所以柯长渝临死之前才会说是杜宁杀了他。”
“原来如此!”柯长彰恍然大悟。
“你说什么?云麒君眼见柯长渝要被法圣化身所杀,却袖手旁观?”
“不可能!杜君光明磊落,断然不会是这种人。”
“是啊!杜君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诸国大儒都觉得这个消息实属有些震撼了。
柯长彰则是气得全身颤抖,指着杜宁的鼻子大骂:“好你个杜宁,虽然你与我们柯家素有恩怨。可是在洪荒古地之内,我们两家为了人族大义理应联手对敌,你身为人族文君,明明有能力出手相救却不出手,难道在你的心里,区区个人的恩怨还比不上人族大义吗?你简直是枉为人族文君,我要向圣院上诉,革了你的文君之名!”
龙无极轻蔑道:“笑话!柯长渝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所以才会被法圣化身优先击杀,若是按照你们人族的军法,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我若是杜君的话根本就不用法圣出手,直接就把柯长渝给斩了!”
“你说什么!”
柯长彰脸色一变,沉声道:“这位龙王,东西可以乱吃,屁不能够乱放,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柯长渝?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说我柯家大儒临阵脱逃,简直就是对我柯家最大的污蔑!”
“这是众目所见之事,本龙岂会胡言乱语?你应该知道我们龙族对杜宁的憎恨不会输给你们柯家的吧?本龙难道会为了帮杜宁说好话而骗你们柯家的人么?杜宁能够给我什么好处?柯长渝确实不义在前,他被法圣所杀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龙无极倨傲道。
“信口雌黄!”
柯长彰根本就不相信龙无极所说的话,这是对柯长渝最大的污蔑。
同时柯长彰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如果龙无极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柯长渝确实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柯长渝是个什么德行,别人或许不清楚,柯长彰身为柯长渝的堂兄可不会不清楚。
现在柯长渝已经陨落死无对证,柯长彰为了顾全柯家的名声,必须要把罪责全部扣在杜宁的头上,否则柯家在辽国的地位将会再一次受到剥削。
柯家已经失去了半圣世家的地位被降为了豪门,如果再被砍上一刀的话,就会被降为普通的名门。
要知道辽国柯家的半圣还活着,半圣所在的家族仅是豪门就已经是对柯家半圣最大的耻辱,若是再被降级沦为名门的话,那柯家就真的彻底没有颜面去面对诸国的读书人了。
这是柯长彰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柯长彰无论如何也要让杜宁背负陷害柯长渝的污名,哪怕柯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也不可以让杜宁有证据自证。
只要杜宁没有自证,那么杜宁就会一直背负这个污名难以翻身。
到时候柯家就可以联络各方向圣院联名起诉,革除杜宁的文君之位,才能让柯家扬眉吐气一回。
“原来是柯长渝不义在前,抛弃战友只顾自己逃命,倘若真是如此,杜君在一旁袖手旁观也是情有可原了。”
“是啊!换做是我的话,如果有人临阵脱逃,也不可能会出手相助的。”
“越是怕死的人就死得越快,在那种情况之下,根本就不值得出手相救,那是柯长渝自己找死,怪不得任何人。”
诸国大儒纷纷发表了各自的看法。
柯长彰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接受柯长渝抛弃同袍的不义行为,那么柯长渝的死将会变得毫无价值,从为人族捐躯变成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这对柯家的名誉将会造成一个巨大的打击。
“大家千万不要听信妖族的片面之词,妖族与我们人族乃是敌对种族,妖族说的话岂能相信?”
柯长彰十分悲愤说道:“这些妖怪都已经与杜宁串通一气,想要陷害我的堂弟对不对?可怜我堂弟为人族捐躯,死后竟遭受这般羞辱,杜宁,你好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柯家!你简直是该死啊!”
杜宁冷哼一声,缓缓说道:“长彰先生,本君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这不是你颠倒是非黑白的理由,如果柯长渝没有临阵脱逃,他根本就不会被法圣所杀。”
“纵然如此,你身为人族文君,明明知道柯长渝要被杀,岂能对他见死不救?你到底是云国的文君,还是我们人族的文君?只要你说你只是云国的文君,那好,此事我柯长彰便不再多嘴,否则,我一定要上告圣院,为我的堂弟讨回一个公道。”柯长彰咬牙切齿道。
“是柯长渝先抛弃我们而逃,岂能怪本君见死不救?如果长彰先生非要认为柯长渝死的冤枉,要为他讨还一个公道的话,那你随时都可以向圣院控诉,本君问心无愧,无惧和你们上公堂对质。”
“好,好,很好!”
柯长彰恶狠狠道:“无论如何我也会将我堂弟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我堂弟是为人族而战死的有功之士,绝对不能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秦文惟立即道:“若是长彰先生要上告杜宁,秦某不才,愿当堂作证。”
“多谢秦先生。”柯长彰顿时大喜。
康平立即说道:“康某能够为杜君作证,杜君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长彰先生不要受小人挑拨,最终祸害了自己。”
柯长彰厌恶道:“看来秦先生已经与杜宁同流合污,已经忘了自己是出身辽国的读书人,竟然联合一个外人污蔑我堂弟,我记得我堂弟与你关系甚好,没想到我堂弟刚刚为人族战死,你就如此对待他,我堂弟九泉之下必难瞑目。”
“柯长渝卑劣不堪,秦某羞与此等人为伍,已经正式与他割袍断义,而且秦某在洪荒古地之中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但柯长渝却是怎么报答我的?在我们对抗强敌的时候,柯长渝竟然抛弃我们夺路而逃,柯长渝就算死不瞑目,他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恨我,我没对不起他,但他却屡次对不起我!”康平说道。
柯长彰闻言脸色一白,迅速问秦文惟:“秦先生,康先生此言是否真实?”
“连秦文惟的命都是我救的,不然他早就和柯长渝一样死在罗刹族之手了,还能站在这里诬陷杜宁么!”康平怒道。
秦文惟没有反驳,便是默认了康平的说法。
柯长彰的表情更是铁青,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反倒是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一个大儒开口道:“秦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康先生救过你的性命,你就应该好好反省自己,怎么可以借着柯长渝的死诬陷杜君呢?这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秦文惟义正言辞道:“康先生确实救过我的命,秦某自然是对康先生感恩戴德,但是一码归一码,两者不可以混为一谈,只要杜君有对同族大儒见死不救的嫌疑,秦某就要正义的指出。”
叶惊鸿说道:“如果这件事只是妖族一面之词自然是不足为证,但康先生也在现场见证过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所以康先生可以为杜君作证,妖族不可能会为杜君说话,又与康先生的说法不谋而合,而且秦先生自己也说柯长渝是被法圣说杀,说杜君见死不救的,也只是秦先生一人所言而已。”
柯长渝死死咬着牙,叶惊鸿这番话说得毫无毛病,竟然让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反驳。
“桉情已经非常清晰了,柯长渝害怕自己会殒落于此,于是就抛弃大家逃走,结果先被法圣化身所杀,杜君可能有所预料,但并未出手相救,导致柯长渝陨落。”
“柯长渝放弃同袍战友独自逃走,这种人绝对不能救,救了也没什么用。”
“就是就是,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不救。”
“抛弃同袍战友的人,也同样会被同袍战友抛弃,却是怪不得杜君。”
众多大儒说得更是激烈,让柯长彰气得胸口一阵发疼,这么多大儒都认为柯长渝该死,这对柯家来说简直是就是奇耻大辱啊!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柯长彰说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柯长渝被杀是事实,杜宁明知道柯长渝会被杀却见死不救也是事实,杜宁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见死不救的罪名,此事必须要陈奏圣院,让圣院还我柯家一个公道。”
“笑话!”
杜宁冷笑道:“若是圣院能够支持你的陈奏,那就是在纵容读书人临阵脱逃,那样一来,谁还敢为人族请缨?谁还敢为人族牺牲?圣院是由多么的腐败才会为了一个逃兵而惩罚一个人族文君?”
柯长彰悲天悯人道:“杜宁,你实在是我们人族之耻,我只不过是在质疑柯长渝的死因,想要请圣院出面调查清楚,你就如此讽刺圣院,真是其心可诛啊!你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当我们人族文君?真让天下读书人心寒。”
“我够不够资格当文君,可不是你这种人说了算,你质疑我也得有一定的事实根据,但你仅凭秦文惟的三言两语就断定是我害了柯长渝的话,这个黑锅本君可不背。”杜宁傲然道。
“你明明可以救柯长渝一命,却并未出手相救,也正是因为你的纵容,才让柯长渝被罗刹族所杀,所以你也算是杀害柯长渝的半个凶手,你必须要给我们柯家一个交代。”
“一个临阵脱逃之人,我为什么要去救?请你给我一个理由。”杜宁沉声道。
“你是人族文君,这是你的义务和责任。”柯长彰说道。
“人族文君的存在可不是为了出手去救一个抛弃战友只顾自己逃走的败类,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回去,我依然还是做出相同的选择。”杜宁态度坚定。
“你如此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私人感受却不顾人族大义,断然没有资格担任文君!”
“是柯长渝不义在前,我们没有因为柯长渝的逃走全军覆没已经是万幸之事,倘若我们大家因为柯长渝的逃亡而全部被杀,柯长渝便是害群之马!”
“胡说!你血口喷人!我不准你如此污蔑我的堂弟!”
“所以你就可以选择污蔑本君是吧!”
“你……”
柯长彰的胸口一阵激烈起伏,指着杜宁说道:“你见死不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圣院不革除你的文君之名,我便一头撞死在圣院之前!”
“好!等你要去撞圣院大门的时候,本君一定会为你摇旗呐喊加油助威,不撞个头破血流,你柯长彰便是孬种!”杜宁不以为然道。
“放肆!”
柯长彰勃然大怒,无法容忍杜宁的嘴巴如此歹毒,居然盼着自己撞死在圣院大门之前,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