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涅夫得知近卫第7集团军的攻击,在索科夫指导下,居然取得了效果,心里不禁暗自感慨索科夫提供的战术适用。他握着话筒想了想,随即命通讯兵接通了索科夫的指挥部。
当听筒里有声音传来时,科涅夫怕对方耽误自己宝贵的时间,便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方面军司令员科涅夫上将,让你们的司令员索科夫接电话。”
接电话的参谋,听说是科涅夫打来的电话,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向索科夫报告:“司令员同志,方面军司令员要和您通话。”
听说科涅夫打电话找自己,索科夫的脸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但他还是起身走过去接过了参谋手里的话筒:“您好,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是索科夫,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听说舒米洛夫将军曾经给你打过电话?”
索科夫浑身一哆嗦,暗想难道自己传授给舒米洛夫的战术,没有派上用途或是出现了什么差错,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战战兢兢地回答说:“是啊,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舒米洛夫将军不久前的确给我打过电话,讨论该如何进攻突破口的位置,我只是发表了一些个人的看法。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科涅夫从索科夫的语气中,听出了忐忑和惶恐,不禁哑然失笑,随后说道:“索科夫同志,不要担心,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并不是要兴师问罪,而是想告诉你,你的战术非常有效。近卫第7集团军下属的近卫第36师,已经成功地冲入了城内,正在向城市的纵深发展,消灭顽抗中的敌人。”
得知舒米洛夫的部队已经破城,索科夫心里就放心了,他笑呵呵地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这么说来,要不了多久,我军就能彻底夺取波尔塔瓦。”
“虽说近卫第36师冲入了城内,但敌人的抵抗还在继续。”对于夺取波尔塔瓦,科涅夫还是表现得很谨慎,“我们要想彻底夺取这座城市,还需要经过残酷的战斗。”
“只要夺取了波尔塔瓦,就彻底打开了我军通往第聂伯河的道路。”友军能尽快夺取波尔塔瓦,对索科夫来说,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这意味着后方运来的补给能成倍增加,有更多的友军可以开往第聂伯河畔,从而改变自己如今只能守不能攻的被动局面:“也许我们就能在第聂伯河右岸展开攻势了。”
“你说得没错。”科涅夫非常赞同索科夫的这种说法:“波尔塔瓦挡住了我军通往第聂伯河的道路,只要拔掉这颗钉子,战局就能迅速地朝着有利于我军的方向发展。”
虽说索科夫部队的情况,隔三差五就要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但科涅夫还是问起索科夫的近况:“最近你那里的情况如何,如果主力到达第聂伯河畔,你们能率先发起进攻吗?”
“我们如今在左岸还保留着足够的预备队,”索科夫回答说:“若是上级需要向敌人发起进攻,可以优先将这些预备队投入战斗。”
听到索科夫的表态,科涅夫并没有立即表态,他心里很清楚,别看如今第聂伯河两岸部署了两个集团军,但要想凭借他们夺取右岸更多的地段,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他们缺乏足够数量的坦克和大炮。
考虑到这些问题,科涅夫郑重其事地说:“索科夫同志,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听科涅夫这么说,索科夫的心里一动,想到自己打算让部队在接下来的进攻中,大量地使用自行车,但如今克列门丘格城内的自行车厂就算全力开工,也无法满足部队的需要,如果找科涅夫帮忙,没准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想到这里,索科夫立即开口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们需要自行车,大量的自行车。”
“自行车?!”这次轮到科涅夫疑惑不解了,他好奇地问:“你们要自行车做什么?”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想必您从地图上可以看出,第聂伯河右岸有不少地域都是森林、湖泊和沼泽,我们的坦克和各种作战车辆无法展开。”索科夫向科涅夫解释说:“我打算给战士们提供自行车,让他们在行军或追击敌人的过程中使用,从而提高部队的机动性。”
科涅夫先是一愣,随后两眼放光,他没想到索科夫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连忙说道:“索科夫同志,你的这个想法不错,如果真的能让战士们大量装备自行车,的确可以提供部队的机动性。”
但话刚出来,科涅夫就意识到了不妥。假如是在和平时期,要生产几千甚至上万辆自行车,恐怕没有什么困难。但如今是战争期间,各种物资匮乏,数量的技术工人不是上战场了,就是转移到了后方,要想维持正常的生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科夫听科涅夫赞同自己的意见,心中不禁一阵狂喜,但发现对方突然沉默不语,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便试探地问:“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你说的没错,索科夫同志。”科涅夫也没有向索科夫隐瞒真实的情况,而是如实地说:“自从战争办法之后,原来的很多工厂企业转为生产战争物资,自行车厂也不例外。就算还有没转产的自行车厂,恐怕也会因为原材料匮乏,熟练的技术工人不足,而无法开工。要给部队大量地装备自行车,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科涅夫说让部队装备自行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并没有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让索科夫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小心翼翼地问:“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您看能否和上级联系一下,能否从什么地方给我们调拨一批自行车,用来装备部队?”
对于索科夫提出的请求,科涅夫没有简单地予以拒绝,而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对他说道:“索科夫同志,这件事我没法立即给你准确的答复,我需要联系一下有关部门,有了消息立即通知你。”
科涅夫放下电话后,对参谋长扎哈罗夫说:“参谋长同志,请把我们的后勤部长叫过来,我有事情要问题。”
扎哈罗夫等科涅夫说完,立即一个电话打到了方面军后勤部门,通知后勤部长和他的一帮手下到司令部,说司令员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们。
接到通知的后勤部长,立即带着自己手下的军需处长、补给处长等人,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科涅夫的司令部,准备接受新的命令。
科涅夫见后勤部长和他的一帮手下都到齐了,便开口问后勤部长:“部长同志,你能搞到自行车吗?”
“自行车?”后勤部长不假思索地反问:“什么自行车?”
“当然是骑的那种自行车。”科涅夫对他说的:“我如今需要大量的自行车,用于装备前线的作战部队。”
后勤部长接到扎哈罗夫通知时,以为科涅夫对自己后勤部门的工作不满意,准备狠狠地批评自己一顿,没想到他居然问起了自行车,而且还打算给部队大量装备自行车。
这明显是专业不对口啊。
一时间,后勤部门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回答科涅夫的这个问题。
过了许久,后勤部长鼓足勇气,艰难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能问问,您给部队装备自行车,打算做什么吗?”
“我们国内的道路情况如何,想必大家都知道吧?”科涅夫问出这个问题后,有意停顿了片刻,看到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肯定,才继续往下说:“从目前的情况看,不管是铁路还是公路,我们的运输力量基本达到了极限,要想再提高,基本是不可能的。”
对科涅夫的这种说法,后勤部长表示了肯定:“是的,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道路本来都是泥土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再加上德军的轰炸和破坏,道路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科涅夫等后勤部长说完后,接着说道:“第27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同志告诉我,说他打算组织一支配备了自行车的部队,在这种糟糕的道路上行军或追击敌人,从而提高部队的机动性。怎么样,部长同志,你能想办法搞到足够多的自行车吗?”
“司令员同志,”后勤部长听科涅夫说完后,顿时叫苦连天:“在战前,我们国内的确有不少的自行车生产厂家,但随着战争的爆发,这些民用工厂都转产用来生产各种军用物资,我想自行车厂也不例外。”
“是啊,司令员同志。”后勤部长刚说完,军需处长就补充说:“据我所知,莫斯科原有几家自行车厂,如今都转而生产摩托车的轮胎,根本无法为我们提供自行车。”
补给处长也附和说道:“对的对的,自行车厂基本都转产了,就算有一两家没转产的,恐怕也面临原材料短缺,工人不足的情况。就算我们让他们复工,能提供的产量也将会是低得发指。”
站在科涅夫身后的扎哈罗夫,听完后勤部门众人的发言后,意识到问题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于是他凑近科涅夫,低声地说:“司令员同志,看来如今要搞到自行车,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我们给索科夫打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自行车的问题。”
谁知科涅夫听后,却摇着头说:“参谋长同志,如果我们都无法为索科夫的部队解决自行车的问题,那他又能有什么办法,获得自己想要的自行车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
科涅夫想了想,随后对后勤部长说:“部长同志,要不你和莫斯科的后勤部长赫鲁廖夫将军联系一下,看他那里是否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好吧,司令员同志。”听到科涅夫给自己布置的任务,后勤部长无奈地说:“我待会儿就与赫鲁廖夫部长联系,看能否从他那里获得帮助。”
正当科涅夫为索科夫所需的自行车忙碌时,索科夫此刻正与卢涅夫在十几名战士的保护下,行走在克列门丘格的街头。
索科夫进入城市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司令部里,难得到外面走一走。此刻行走在街头,除了看到一支又一支的巡逻队,和形色匆匆的市民外,还意外地发现街上不少地方安装了大喇叭,正在一刻不停地播放着让人热血沸腾的军旅歌曲。
当一首《神圣的战争》响起时,索科夫不禁停下了脚步,仰头望着挂在电线杆上的大喇叭,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带着战士们去冲锋陷阵。
站在他身边的卢涅夫,见索科夫对这些新安装的大喇叭如此重视,脸上露出了笑容:“司令员同志,你觉得这些喇叭怎么样?”
“不错,相当不错。”索科夫点着头说:“每天听这些让人热血沸腾的军旅歌曲,有利于提高我们的士气,让战士们在战场上变得更加英勇。”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卢涅夫微笑着说:“当初我准备安装这些喇叭时,还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但事实证明你是对的,军事委员同志。别人我不清楚,但我听到这些歌曲,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恨不得立即拿起武器上战场与敌人战斗。”索科夫笑呵呵地说:“看来以后我们每解放一座城市,都可以在城里安装大喇叭,除了可以让城里的居民多听听这些军旅歌曲外,还能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
这时喇叭里的《神圣的战争》已经结束,响起了索科夫所熟悉的《喀秋莎》。索科夫听着这耳熟能详的歌曲,心里暗自想:这首充满爱国主义情怀的歌,因为伟大的卫国战争而广为人知,使不少人误以为这首歌是卫国战争期间所创作。其实这首歌是诞生于1938年的张鼓峰事件后,说它是一首抗曰歌曲,似乎更加合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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