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鲸落
另一边，几分钟前，中了致命一刀的古一大师急坠而下。
她穿过了镜像空间进入现实世界之后，无比凄惨地撞到了一栋大厦的大堂门口的玻璃穹顶。
那样子，像极了全副身家投资美国银行股然后破产的倒霉鬼。
如果说史蒂芬和莫度前一阵子对古一多少还有着怀疑，现在他们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懊悔。
“见鬼！我们可能错怪她了！”莫度的声音在颤抖着。
“先救人——”医生出身的史蒂芬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然后，他又一次麻烦了他的前女友克里斯汀，找上了人家所在的急诊室。
无奈科学救不了玩玄学的。
别说屹立于地球神秘领域顶端的古一了。
古一很快就嘎了。
死得相当平静。
换做其它领域的大佬死去，还不死个天崩地裂啊？
这真不是开玩笑。
古一体内的魔力，原本澎湃得绝不亚于战略核弹。
一心求死的她愣是提前转移了几乎全部魔力，甚至还为自己的最后一战留足了魔力，至少在救下爱徒，跟卡西利亚斯对决的前十几招，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此时的史蒂芬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医生，在古一心跳停止的瞬间，他就灵魂出窍。不光是他，莫度也跟上，他俩见到了古一最后一面。
“古一大师，奎托斯说的是真的吗？他说你使用黑暗力量，是因为苦无后继者，不得不使用多玛姆的力量。”莫度的声音彻底哽咽了。他质疑过，他愤怒过，可当他知晓了另一个版本的真相后，他又再次犹豫了。
“是，也不是。”古一大师看到这位一度不相信自己的弟子满面忏悔之色，她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正因为体验过黑暗的可怕，我才拼命阻止你触碰黑暗的力量。”
“大师，我……”
“你先退下吧，我有些事要跟斯特兰奇说。”
“是。”莫度远离了他俩，灵魂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只剩下史蒂芬和古一了。
奇异博士欲言又止。
“奎托斯的插手绝对是个意外。伱可以无视他的话语。”
“我怎可能不在意他的话……你……大师你是真的故意……”
“我处理过不知多少次可怕的事件。只是这一次，我撑不过去了。不是因为卡西利亚斯，而是我体内的黑暗力量即将吞噬我的灵魂与理智，与其那样，这样或许更好。”古一终于承认了，她的话让史蒂芬陷入了数秒的沉默。
古一却宽慰他道：“你还没习惯法师的角色。但你必须明白，这世上有些事只能让独一无二的人去做。能承载至尊法师传承的人……一千年都未必能找出一个。”
史蒂芬被这消息深深地震撼到了：“我……”
“守护地球不被其它维度世界的外星人侵扰，你不做，就没人做得了。我不是故意强迫你，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震惊过后，聪明如史蒂芬迅速接受了现实：“我知道了。”
“至于那个奎托斯……”古一的灵魂之手一扬，指向了马路对面四十米开外的空中花园边上。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史蒂芬赫然看到了站成一列的奎托斯以及几位女英雄。
看到古一手指指过来，安格带着众女一起右手抚胸，微微躬身。
守护了地球千年的伟大守护者即将逝去，这是对守护者最后的敬意。
古一忽然笑了，她右手隔空一点，一个灵魂光罩绽放开，裹住了她和弟子，避免自己的话被外人听到：“史蒂芬，知道吗？我花费不知多少年月窥视过去和未来，我却怎么也看不到你和那个奎托斯的未来。”
“啊！”史蒂芬轻呼一声，他亲自使用过【阿戈摩托之眼】，他当然知道这个强大的神器有着何等的威能。
古一竟然说她看不到，这意味着什么？
“我只看到了可能性。你的，和他的。所以我放弃了向他追责关于时间线的变动问题。”
“我遵从你的决定。”
古一却摇摇头：“对于这位充满了神秘的强者，你要保持足够的敬畏，以及警惕。你或许是个成功的医生，但你太过傲慢与自负，这会害了你，让你永远无法更加伟大。”
“……”
“去看！去听！去感受！然后用你的智慧去，为这个世界作出判断吧——”
马路对面，安格静静地看着古一作出最后的叮嘱。
他没有试图去偷听古一说了什么，作为穿越者，他对古一的遗言还是相当清楚的。只是关于他的那部分，就不知世界线会歪到什么地步了。
灵魂世界的天空中不时闪过一道道亮眼的闪电，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古一说完最后的感慨，随之她的灵魂消散在这片天地之中。
她离去了足足三、四秒，史蒂芬才察觉到，一时间无限感慨。
奇异博士没有注意到，一缕毫无杂质的灵魂碎片，在一股奇妙力量的牵引下，飞到了对面奎托斯的胸膛……
安格真的惊到了。
他只想着送这位伟大守护者最后一程，真没想过还能捡到一部分【白魂】。这种纯净的灵魂，同样蕴含着强大的灵魂力量。
几乎是白魂被他吸入的瞬间，他的传送术飙升到lv256，而镜像空间术则飙到lv182。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术法出现在系统提示中。只是系统清一色显示【宿主魔法水平过低，暂时无法将其解析！】
毫不夸张地说，古一死去的第二大受益者，竟然是安格！
安格忽然想到了一个词【鲸落】。
意思就是一条鲸鱼死去，却能哺育大量其它的海洋生物。
某种意义上，古一的逝去也是这个效果。
不多时，正在急救台上抢救的古一被宣告死亡。
史蒂芬愣了好久，才来到马路对面空中花园，这是一家咖啡厅。在这里，他见到了奎托斯。
“节哀。”
“谢谢。”史蒂芬迟疑了一下，转而问道：“卡西利亚斯他……”
“我让他的灵魂回归了他主子身边。”
“谢谢。”
“你应该知道，事情远未结束。卡西利亚斯并没完全死去。多玛姆的袭击很快就到。”安格提醒完之后，站了起来。
“等等！能不能借我点钱。”
“……”
“古一没有社会福利号码。急救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有很多麻烦，首先就是急救费很贵。我……没钱了。”
安格笑了：“正好，我有钞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