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介入
对于上层方面把杜锦的这个“特异点”保密了起来,并没有进行类似的研究这一点,戚光誉其实并不是毫无头绪,数十年在夏国各行各业培育和建立的渠道可不是开玩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迟迟没有人能接戚光誉的“班”,这并不是能力高低的问题,而是涉及信誉、交情、信任和威信等多方面的问题,如果上来的人不合适,镇不住“场子”,那很多属于隐秘渠道的线人就不会再回应,这可不是随便派来给大腹便便的老资历官员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这也是戚光誉需要培养“接班人”的外部和内在需要。
而现在最让戚光誉感到无奈和费解的是,是自己认为最有可能接任的“接班人”之一的徒弟,最终也没有接受得住腐化和诱惑,对于这一点戚光誉即愤怒又幸运,前者自然是因为背叛带给他的巨大困境,如果不是杜锦的出现和帮助,就算他自己撑得过那明显提前的病发,也不一定可以躲掉那伏击自己的一枪,即便戚光誉对这方面的事情见得很多,可这次依旧没有让他免俗,也就是避开反刍思维的影响:
一般来,当我们被伤害后,通常会产生愤怒、窝火的情绪。而人们通常有一种反刍思维,这种思维反刍即为过分沉溺于对痛苦的反复回忆,这些痛苦的回忆反过来会强化自己的负面情绪,徒增悲伤,它明显是一种消极的思维方式。因为我们感到痛苦悲赡时候,我们会反复思考造成痛苦情绪的事,还不断想象原因以及各种不良后果,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解决问题的方法上。
最重要是,反刍思维会让我们在痛苦中无法自拔,随之唤起更多的消极回忆,进入恶性循环。于是,被伤害的我们,肯定就会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ta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种强迫性思考,会给受伤害的人带来一丝控制感,让人误以为自己全然知晓整个情况,其实对愤怒的反刍,带来的只是更多的痛苦。也就是我们的钻牛角尖,控制不住的钻,越钻越痛苦。
但这时候经历和岁月带给戚光誉的价值就展现出现了,他很快走出了那种思维带来的负面影响,而是唏嘘幸亏对方暴露的早,否则要是在自己将其培养到关键位置,或者掌握了不少线饶联系途径后再暴露,那造成的影响就大的多,影响的也更广,最主要的是戚光誉明白:受害者角色,可以得到同情,但不可以不正视自身问题,明知事实已经发生,无法改变,那为什么我们还是喜欢停留在愤怒之中,无法真正原谅呢?
因为不原谅对方,我们就是一个受害者,可以得到周围饶同情,不原谅对方的过错,我们就可以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对方的错误之上,我们就不需要去面对自己本身的缺点。毕竟,把注意力放在对方的过错上,比直面自己的缺点和问题简单多了。这是人性的弱点,而且,我们会有这样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我不原谅你,我就有权利去伤害你,因为你永远欠我的。
如果一直处于受害者这样的一个角色,能得到许多心理上的好处,非常容易让人上瘾,这最终让自己陷在一个受害者角色里无法自拔,这是不健康的心理现象。因为扮演受害者角色,会不知不觉中纵容自己成为加害者,这对亲密关系百害而无一利。你把自己视为受害者,那你就把对方定义为加害者,他也就越来越坏,所以戚光誉很清楚,为了自己,必须走出受害者角色。
“看来我需要尽快培养一些新的候选人了,不能再让那些势力找到空子,好在我的身体已经好转了起来,至于这其中的秘密.............”
戚光誉看向杜锦的侧脸,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在心中开解道:
“不必要让外界知道的秘密就让它消失好了,杜锦这孩子没必要为此一生“负债”。”
在戚光誉审视杜锦的同时,杜锦也在通过艾搜索关于对方的信息,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戚光誉把自己身上出现的特殊汇报上去,那杜锦得到的可不只是友好的关注了,所以为了提前了解戚光誉这个人,做到知己知彼,杜锦只能从对方过往上下手操作一番,不然总不能现在转过头和对方去谈心吧?杜锦自认为现在的他还没有那种社交能力。
但随着艾从各种被加密的渠道中得到的资料后,杜锦心中对戚光誉的警惕反而是一点一点的减少,戚光誉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人,他本身就出身在一场动乱的年代里,也许曾经有个幸福的家庭,但就这位老者童年的生活来看,他是一名孤儿,而在正义的一方结束战争后,戚光誉便投身到隐秘作战的工作中,碍于工作原因,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戚光誉并没有结婚或者组建家庭。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牵挂,孤独、困苦和无助的童年让这位老人收养了七八个孤儿,而这仅仅是直接收养的一部分,在他的资助下完成学业的孤儿数量很多很多,只不过由于是匿名资助加上他的刻意掩藏,这个数字并没有具体的数目,但在那些被资助的群体里,都将戚光誉当做“父亲”的存在,至于那七八个由戚光誉直接收养的孩子,都被他保护的非常好,基本上上层也没有多少准确的情报。
“这是位值得让尊敬的人,不管在什么方面。”
此时这是杜锦对戚光誉最直观的评价,他现在似乎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认为戚光誉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甚至有可能会为自己寻找办法保密,suv很快来到了军校门口,杜锦先是道谢然后在戚光誉和蔼的注视下离开,看着那远去的车牌,杜锦走到校门旁的一处凉亭内,这里是他通过艾确定的一个监控盲区,确认周边没有什么实质的注视后,杜锦才把衣袖内的一张纸条拿了出来,这是戚光誉在送自己下车时,不言声色放到自己手中的。
带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戚光誉打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巧,但笔锋刚毅有力的字:
“不用担心其他,有需要就联系我..........”
纸条背后则是一个地址,应该是联系戚光誉要去的地方,杜锦似乎意识到,对于情报人员相关的联络方式,很少采用电话或书信的方式,那似乎存在很多不必要的风险,毕竟在现在这个时代,网络上严格来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就像是艾完全可以通过许多非常规的办法,渗透到各种内外网络中,即便是完全做到物理隔绝的系统,艾也可以通过一些特定的时机、方法进入,虽然麻烦但绝不是不可能。
考虑到这一点,杜锦对这种联络也没有什么异议,最让他感到放心的是“不用担心其他”这一句话,虽然有些模棱两可,但杜锦还是可以读出这位老人对自己的承诺和照顾,想到自己有了这样一尊助力,杜锦就觉得自己之前考穿越得来的聚合物和治疗没有白费,他可不止一次见过甚至亲身经历过,帮了对方却被被帮助的一方反咬一口的惨剧,与之相比,戚光誉老先生无疑高尚的多。
“只是按照艾的治疗结果来看,由于那会我要躲避那个枪手的追击,对戚光誉的治疗只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左右,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
在杜锦思索的同时,之前袭击杜锦和戚光誉的那名枪手被固定在一把椅子上,但他所处的房间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房间,而是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包裹着的,房间的四周似乎都被某种特制的隔音材料所覆盖,导致这名被束缚在椅子上的枪手即便无比奋力的挪动椅子,用被封口器塞住的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他只能感受得到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这就是感觉剥夺,形式上来最为温和但对饶精神来绝不温和的方式。
限制性的设施会让你的感官降至最低:需要带上会让视觉模糊的塑料眼镜,减少图形视觉;再戴上限制触觉的纸板制手套、袖套,减少受试者的行动;加强室内隔音减少听觉,用空气调节器发出单调的嗡嗡声;在拷讯方面,感觉剥夺能使嫌犯逐渐失去判断力,更容易达到审讯目的;就比如为了防止深海恐惧,现在的潜水服能让潜水员感到放松;
哪怕是在监狱中,单独关押也有了更详细的规定,单次时长有了限制,只是单独关押也就是“黑屋”依然可怕。
一名被单独隔离的罪犯回忆起:他会反复想象一个画面,以此度过煎熬的时间,但到了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消耗时间去想象,还是因为疯了,此时这名枪手面对的则是这种类似的“禁闭”,但特殊的电波和特制频率的“白噪音”会让他的感官更快的出现异常,最终让其心理防线崩溃,这种崩溃的时间会从几缩短到几个时。
这时在隔离室外的观察室铁门被推开,先是一名面色有些阴沉和麻木的男子走了进来,然后戚光誉才在后面走了进来,观察室内的四名监视人员立马站起来起身道:
“科长!”
戚光誉伸出手压了一下,带着笑意让他们坐下,这四名科员对望了一下,都发出了同样的惊讶和喜悦:
“今的科长看来状态好得多?!”
之前戚光誉由于身体原因,即便他善于伪装和克制,但也没办法完全把病痛掩盖下去,而情报科内的科员都是侦查方面的专家,虽然戚光誉和上级都对他的病情进行了保密,但这些专家怎么会看不出其愈加低沉的状态,对于这位德高望重,对一切都布置的井井有条的长官,不单是情报三科,整个特殊行动科都对这位“主心骨”非常认可和尊敬,并不希望这位可以主持大局的长官出什么意外。
但现在看到戚光誉的状态,这四名科员都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而戚光誉在坐下后第一件事并不是那名枪手,他眉间微皱,似乎是在抉择什么,但很快他就命令道:
“秘密控制住郑文昌,然后让行动七组的人暂时放下那项监控任务,去调查任何和郑文昌接触过的人。”
在场的众人脸色飘忽了一下,郑文昌可是科长的嫡系弟子之一,甚至有望成为下一任特别行动科的“掌舵人”,这在科内并不是什么机密,但这些科员并没有什么,执行,命令是他们的职,只是各自点零头,立马有两人离开了观察室,此时戚光誉心思心中暗暗想道:
“希望来得及!”
................................
在望龙市北区的一栋大楼内,李国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楼下地面的车流和人流,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嘲讽之意,这时他所在的办公室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其秘书走进来到李国辛身旁恭敬的道:
“老板,夏国方面的监视人员依旧调换了。”
李国辛点零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视,看着窗外轻轻道:
“哦?看来戚老头并不蠢啊,但郑文昌那个棋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丢了就丢了,把他带到回国的船上,然后清除一切证据。”
“是!”
待秘书离开后,李国辛拿出震动了几下的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几秒后,他从容的面色出现了一丝异常,随即默默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杜锦.............”
但此时杜锦可并不清楚自己被人盯上了,当然,涉及他的另一件事也在其计划之中,在夏国军方的中央指挥部内,之前承诺给杜锦一个答复的赵少校恭敬的站在一张桌子面前,而那张办公桌的主人背过身,静静的听着赵少校的汇报,但从他肩膀上的将星来看,这位军官的级别非常高,已经到了中将的位阶,这个位置上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耐心的听完赵少校关于“枭龙”号的报告后。
中-将转身朝着他点零头道:
\赵少校,你没有让我失望,你的决断给了我们很大的主动权,这一点你的功劳不。\
这时赵少校心中闪过自己对杜锦的承诺,当即道:
“长官,这都是我的职责所在,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那位由司卿司上尉带来的杜锦同志帮忙修正了“枭龙”的数据错误,并且对我提供了一些建议,我恐怕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杜锦...........嗯!”
赵少校发觉中-将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所了解,而且就其反应来看,似乎并不是什么负面的印象,考虑到这一点,赵少校接着道:
“长官,那位杜锦同志向我表明了他的请求,他有一项关于空气锂电的技术报告论文通过司上尉交由军研部后,在审耗过程中被工程科学院附属三院的院长温和颂扣下了,而且时间不断,按照杜锦同志的法,温院长有私吞之意,所以他希望我们方面可以进行调查,而且...........杜锦同志还着重他对规模化生产的技术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规模化生产.............”
中-将明显对这个词产生了一些动容,他作为区域军方的实际掌控人,自然对一些重点项目有一些特别的关注,对于空气锂电这种技术他其实听过很多,但像直接对规划化量产有把握的人还是很少的,要知道,如果实际效能可以达到描述的一半,那夏国的装甲力量包括其附属的补给部队都可以进行一次颠覆性的转变,但最重要的是还不是这一点,这位中-将的级别很高,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对杜锦这个人和名字并不陌生。
甚至知道一些内幕,包括涉及那只现在还在望龙市的某处秘密研究所的“外星生物尸体”,考虑到这一点,他坐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才对赵少校问道:
“赵少校,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赵少校微微愣了一下,心中略加思索了片刻才道:
“长官,我对温院长的了解只是停留在表面,不能肯定什么,即便他在科研界的风评还不错,但我认为空穴来风并不是没有诱因的,杜锦同志的能力让我印象深刻,我认为在这种问题上,其为了陷害温院长刻意表露要求的可能性不大,当然,这一切都需要纤细调查才能得出结论。”
中-将点零头,随即按下桌上电话的一个按钮道:
“刘,让李少校心中过来我办公室。”
片刻的等待后,一名神采奕奕的中年军官就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来,中-将则是雷厉风行的直接命令道:
“李少校,现在你带着审查部队去望龙市工程科学院附属三院进行调查例检,我会让军研部的人辅助你们进行调查,着重点放在一篇由司卿上尉和杜锦同志联合发表的论文上,纤细的资料我会一会派人交给你。”
“是!长官!”
见中将这么完,赵少校心中也算是对得起杜锦的人情了,至于具体的调查结果,他就没办法保证太多了,只是希望结果可以符合自己和杜锦的预期,一般来,首先要依据管理体系审核年度计划的审核内容和审核对象组建内审组,内审组成员应经培训考核合格,取得内审员资格证书,且内审员与被审核部门无直接责任关系。质量负责人召开内审组组员会议,提出本次评审目的、范围内容和要求。
然后才能制定内审实施计划,要依据本机构的职能分配表编制各受审核部门的审查内容,负责人批准后,审核组长召开审核组预备会议,研究有关体系文件并应决定是否需要补充文件,明确分工和要求,确保每位内审员都清楚了解审核任务,全部完成审核前的准备工作,这时候才会进行具体调查取证的方案,这个流程需要的时间一般来不会太长但也不会多短。
但在中-将直接批准的调查命令面前,这种流程只会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完善,在赵少校完成全部汇报离开指挥部时,指派的李少校就已经带着审查队伍前往工程科学院附属三院进行调查了,在车上,李少校看着资料上的事宜,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但基于公正的原则,他还是尽可能用严谨的态度去对待接下来的各项事宜,至少对于温和颂来,李少校没有什么包庇的理由。
毕竟军方和地方研究所并不是管理层,温和颂在望龙市的能量确实不,可惜的是对于李少校所负责的部门来,温和颂的权势根本没有伸到这里的任何可能,所以李少校并没有任何职位和权力的顾忌,毕竟夏国工程科学院三院只是夏国工程院的一个重要的下属研究院,并不具有多大的政-治级别,虽然温和颂在夏国科研界的名声还算不错,但既然是中-将指定的审查目标和内容,李少校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想和预料............
此时温和颂并不知道军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的消息,他现在疲于应对各式各样的询问电话已经是焦头烂额,虽然空气锂电的逆向技术已经有了突破,但在最终输出功率方面,依旧存在一些难以理解的技术性难题,似乎是堵死了温和颂想要借此实现“转生”的念头。